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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践踏的男孩(19)

“他从来没交过女朋友,他在BOYS混,这些说明了什麽呢?”

“发生了那些事,现在这还能说明什麽?对於我们,谁又能顺利地交女朋友。包括你现在,难道让我把话说明吗?”

王斯宇扔掉手中的烟:“我真的替你担心。你太袒护他了,这种袒护让你看不清真相。当年就是他把那些灾难招来的。他只是没想到後果会是这麽严重。”

“别这样说!王斯宇!你这麽说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我都想杀了你。我们怎麽可以互相伤害!”

王斯宇一副无动於衷的模样:“如果我不对你说出心中的疑惑,我还能对谁说呢?”他叹了口气说,“再过十年那些混蛋就基本都退休了。我原本打算让他们晚景凄惨。可他们三个这麽快就动手了。我也只能临时改变计划。直接上庭是最愚蠢的,你应当非常清楚法庭是什麽,那不是公平的地方,只是手段伎俩的较量。我们要报仇,就要把真相隐瞒起来。采用其它的方法。”

林剑锐赞同这一点。

王斯宇裹紧身上的大衣:“现在只能行动了。我会把他们这几年行踪的资料拿给你看,想办法一个一个击破。我们还要尽量保住马克和邓志超。不然不算什麽胜利。”

“能如你所愿那最好。”

“我先走了,做好计划後会再跟你联系。我还是那句话,你把林嘉控制好。”

“我也想告诉你。”林剑锐沈痛地低著头。王斯宇转回身默默地凝视著他的脸。

“其实林嘉才是最饱受折磨的一个。因为他内心愧疚!他觉得都是他害了我们!所以他一直留在那儿,他一直在那儿!”

王斯宇避开林剑锐的目光。

“这不够明白吗,还不够让你明白吗?!”林剑锐吼叫著。

王斯宇闭上眼睛,一瞬间尤如被刀剜去心脏。

……

“丁,丁,丁……”

地下室狭长的窗户上挂著一串锈迹斑斑的风铃。从窗户上半部分照进窄窄的一缕阳光。微微的风从破损玻璃的缝隙吹进来,带来了声音,也把阴冷腐败的气息带了进来。

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蒙地没什麽焦点。床上的少年脸朝下趴在枕头上。後背林林总总的纹身与伤痕的混合图案。让他就像是趴在地狱烈焰上的鬼魂。

目光渐渐凝聚在那旋转的风铃上,阳光在风铃上面反射了光芒。这副景象他望了很多年。日日回顾、夜夜‘重温’。

好冷。他拉过毯子盖在赤/裸的身体上。

一阵机械仿真提示声响起:“贱人来电,贱人来电……”

嘴角弯成一条好看的弧线,露出一个由衷地笑,少年的面容像忽然被光线照亮一样生动起来。

“你跑哪去了。”电话另一边传来熟悉声音。

“我的窝。”

“我去找你。”

“你办不到!”

“想找就找得到!”

地下室的门忽然被敲响。屋里人不理,讲电话的悠闲模样依旧。

“怎麽不开门?”

“不想开喽。”

门!地一声被踹开,门上损坏掉的老式门锁晃晃当当地撞击墙面发出响声。昏暗的光线一时看不清站在门口的人。

屋里人早已受惊从床上坐起,他努力镇定下来,望著那坏掉的门锁啧啧地表示不满。

来人跨进阴暗的地下室,回手把门‘砰’地又关上。

“我来光顾你?”声音很凶狠。

少年目光跳动一下,有些怯懦:“你?要玩就出了这扇门向左走,这里只是睡觉的地方。”

“那不更好?”

少年将手机拍在桌上表示他的情绪。来人反而跨前一步,那唯一的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暴露出他痛心疾首的表情:“难道你每天都睡在这里?”

“你怎麽会找到这儿?酒吧的人不可能透露给你。”

“你觉得我会不了解你?你这个疯子!你……”来人说不下去,“留在这儿折磨自己,难道你真的疯了吗?”

少年下意识地裹紧毛毯。来人跨前一步坐到床边拉下那暗灰色的毛毯,他用手指摸著那本应美好的身体上的一条条细丝般的伤痕,声音都颤抖:“你真的疯了吗?”

“是不是觉得已经晚了。”

“什麽。”

“你上次对我说还不晚。现在是不是觉得太晚了。”

来人悲痛流泪:“你怎麽可以从一开始就放弃。”

少年用手摸著身边冰冷的墙壁说:“第一次,就是在隔壁……”

“别说。求你别说。”

“邓志超第一个被拉出去,我坐在这儿听他哭喊了一夜,我听到他晕过去又睡来。我就坐在这儿,吓的混身发抖。我什麽都没做,什麽都没为他做,我什麽都不敢做!”

“别说了!”

“是我,把那些人招来的。该下地狱的只有我!”

“你这麽折磨自己又有什麽用!没有人怪你!”

迟到的拥抱有没有用,再紧一点有没有用!沈默吧,那些屈辱。沈默吧,那些懦弱。但沈默的只是语言,所有的一切都鲜明的带著血。笑声、酒、冰块、绳子、夹著金属丝的皮鞭、电棍与手铐、吱呀作响的桌子、潮湿的水泥地面……

“林嘉,你还有我。别放弃。如果你对我一直是……”

林嘉却拼命摇头:“不是,不是,不是。”

太久了,已经太久了。

十三年,生命里最好的时光。

别为我做什麽。我已失去了接受的能力。

第15章 你如愿以偿得到我了

“早晚会知道是他们两个。刑侦科将嫌疑人画像已经贴到网上。”

“往好处看,这至少证明那十五个目击证人,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他们的名字。”林嘉开著冷玩笑,另外两人对视一眼,王斯宇干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包。

“我们先从好弄的人下手。那个被叫做老四的,真名是顾劲。这十年一直是国税局的副处级干部。”王斯宇说著从文件夹中将一组用回型针别在一起的文件取出递给林剑锐,林剑锐向後翻了几页翻到一张顾劲的照片时,哆嗦了一下。

他!

那个公鸭嗓!……

‘小子,手里捏著什麽!哈,佛像?想让这玩意儿保佑你?告诉你,唯一不受罪的方法,就是乖点、轻点、温柔点。明白吗!’……

林嘉注意到林剑锐的表情,他凑过来看到顾劲的照片後也沈默了许久,然後他点燃一根烟说:“我搞到了当年的一些DV。”

另两个人都不解地看著他:“什麽DV?”

“他们把过程都录下来了。”

狗狼养的!王斯宇暗骂了一句:“我怎麽没留意他们有录这个。”

“当时谁会留意这些。大概房间里有隐藏式摄像机。我们总是被集中在那一间房间应该是这个原因。除了,他们单独做的那些没有DV,其它的应该都有。我搞到了一些可以做为证据。”

说起这些,每字每句都仿佛刀尖在自己身上割肉。

“我一直不理解你为什麽主张上庭。原来是以为自己掌握了致胜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