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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怪妖龙太貌美(120)

“可是云亮师兄临终前神情惊恐,一直喊着鬼村鬼村……这山寨看起来空空荡荡,并没什么可怕之处啊!”

“云亮师兄回来时已经神智不清,所谓鬼村说不定是他被妖魔所惑看到的幻象……”

云铭听他们争论,眉头越发紧锁,抬手道:“先不要胡乱猜测。师傅已经赶往玉京宫,说不定要与清阙一同到来。我们先在四周搜寻清查,若能先找到那个鬼村就再好不过了。否则清阙来了之后不承认,我们又是白跑一趟。”

“云亮师兄看到的那个就是玉京宫弟子,难道清阙真人这次还能护短?”

“正是,依我看来,上次来到我们观中的一男一女说不定就对云亮师兄怀恨在心……”

“但仅凭他们两个,能击败云亮师兄与承一道长?”

云铭一蹙眉,望着那人道:“你不要忘记,那次在太符观的还有另外一人。”

那人一愣,继而醒悟道:“师兄说的是那个叫做什么……什么音的?可是连师傅都吃不准他的来历……”

“正因如此,此人才甚为可疑!”云铭冷哂,目光炯炯,“他当日与玉京宫弟子关系深厚,如果遇到云亮再起争执,也不足为奇了。”

众人点头称是,越发义愤填膺,于是再度散开,在山寨之中四处搜寻。

*

颜惜月始终紧贴着墙壁而立,听得他们的脚步声渐渐离开了此处,才试探着碰了碰夙渊的手。

“夙渊……”她紧张地压低声音,“听他们的口气,上次在太符观偷袭我们的那个矮道士竟然死了?”

“嗯。”夙渊攥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手心冒着微汗,便道,“不要担心,他们没有证据说是我们所为。你那师傅应该也不会相信这些话的。”

颜惜月却无比沮丧,“师傅已经对我很是失望,如今要是再被他们栽赃,我简直就成了玉京宫的败类了……”

“但他们所说的,似乎确实是玉京宫的人将云亮重伤致死,却不知到底是谁?”

颜惜月亦十分困惑,她深知在师尊的教诲之下,玉京宫上下皆恪守清规戒律,就算与太符观有所不合,也绝对不会下这样的狠手。

正思虑间,夙渊低声道:“隐身术时间有限,也不知他们还要在此逗留多久,我们先离开此处,暗中跟着他们就是。”

“好。”

于是他带着颜惜月飞掠而起,踏上临近的石屋,便往山坡下掠去。

此时云铭正带着数人自一间屋中出来,隐隐感觉到周围有法力涌动,不由后退一步,霍然出手。

疾风劲扫,剑光贯日。

夙渊为剑气所迫,拽着颜惜月急速斜掠。他们两人还是隐身之状,但怀中的腓腓因受惊而不免发出声音,云铭当即循音追来,半空中袖间红光一闪,便是数道灵符追风飞出。

灵符遇风发出红芒,其上咒文竟浮在空中飞速盘旋,如锁链般穿梭四周,将夙渊与颜惜月的退路拦截。颜惜月身轻如燕地避开那灵符袭击,但觉空中灼热迫人,覆在周身的水沫竟隐隐飞散。

她暗中焦急,心知隐身术即将失效,却不想在众人面前暴露身份。此时飞速旋转的咒文再度袭来,她拧身后撤,快如闪电。却不料自后方又忽然扫来一道红光,颜惜月全力闪避,却因红光范围实在太广,臂间仍被射中。

山坡上的众人眼见半空中灵符飞转,其间隐约现出一个少女的侧影,只是因法力刚破,身形还甚是模糊。“果然有人躲藏!”云铭一声冷笑,持剑凌跃,拈诀便刺。

颜惜月迅疾扬袖,数道寒光破空飞去。云铭挥剑格挡之际,风中水沫摇曳,尚未显出身形的夙渊凌空掠来,抓着她往那山坡上方疾掠。

两人刚刚掠上山间,却听后方劲风直追,灼热之息已迫近后心。

夙渊扬手间金光如剑,如霹雳般破空飞去,正中追来的灵符。空中轰然炸响,红焰似火,飞影流丹,刺目之光照得人睁不开双眼。

云铭等人一时抬袖遮挡,只一瞬间的功夫,夙渊与颜惜月便趁此机会越过山头,没了身影。

云铭在众人面前失手,恼怒地喊了一声“快追”,便当即跃出,策风紧追而去。

*

夙渊疾行于山巅,听得后方始终紧追不舍,不由厌烦地皱眉,“怎还没完没了?”说话间,袍袖一卷,金光飞舞,刹那间便带着颜惜月转移到了斜后方的另一座雪山之巅。

颜惜月眼见云铭等人还在翻越雪山,便道:“他们不会回过来再发现我们吧?”

“既然他想追,便让他追得远些。”他说罢,弹指间施行幻术,远处忽而隐现一道人影,朝着南边疾飞而去。云铭等人原本正在四处寻找追寻的对象,忽而望到那个身影,便又疾掠追去。

颜惜月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忧虑道:“虽然一时摆脱,但只怕他们见到师尊之后更会添油加醋。”

“他们刚才根本没有看清你的样貌,应该没有认出是你。”夙渊现出了身形,撩起长袍,坐在了岩石上。颜惜月却还是郁郁寡欢,心事重重。他看看她,过了片刻才道:“你在想什么?担心清阙生气?”

她一愣,垂下眼帘,“虽然当时与师尊有了冲突,但我始终不想在他心中留下逆徒的印象……”

“……在他心中的你,是好还是坏,又有什么关系?”夙渊微微蹙眉,抬头望着她道。

颜惜月皱眉,“别人怎么看待你,难道你就丝毫不放在心上吗?”

夙渊能感觉到她似乎有些不悦,其实心中还有许多话想说,可见颜惜月这样的神情,便只淡淡道:“我能分得清轻重。”

“嗯?”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雪。“只在意最在意的人如何看我,其余的,都可以放置一旁。”

颜惜月很少听他这样认真说话,没来由地红了红脸,踟蹰着行至他身后,“那你觉得我心中的夙渊,是怎样的?”

他墨绿的眼眸中隐现亮色,唇角居然微微上扬,倨傲地转过身去。

“怎么不说?”颜惜月不解地拉拉他的衣袖,探身转到他面前。

雪色茫茫,夙渊站在山石畔,微微侧过脸来,“在你心里的我,自然是很好很好……不然,你为何会一直留在我身边?”

她好气又害羞,掐了他手心一下,“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不可以?”他眼睫低掠,簌动微影。过了片刻,又补充道,“你也是一样。”

“欸?”颜惜月一时没明白他那后半句的意思,还未问他,却听蹲在脚边的腓腓叫起来,“嗷嗷,你们老是说些腓腓听不懂的话!腓腓都要睡着了!”

“还敢叫唤?刚才差点被你害了。”颜惜月抱起腓腓,见夙渊已经转身又望向远处天际,便上前道,“我们是否还要追踪太符观弟子?”

“你说呢?若是要跟着他们,就要迟一些去昆仑了。”

颜惜月犹豫着,虽然很想知道太符观与玉京宫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可刚才云铭说过,太符观的昆逸真人已去拜会师尊。或许过不了多久,师尊便也会来到此处核查云亮被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