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仙门老祖她翻车了(14)

也怪不得纪容修说那孩子过得很苦了。

唐久知道,自己根本不必再问纪容修的后人不愿意跟她走,因为今天无论纪容修的后人愿意还是不愿意,唐久总是要将人带走的。

朝霞剑需要用唐久的灵力催动,进入下尘界之后就被封印在了唐久的手腕肌肤上。

而这一次,因为感知到了主人的愤怒,唐九手腕上的星月标记只是轻微的闪亮了一下,而后竟然凌空凝出一道长剑虚影。

“就这么多了,凑合用吧。”朝暮的声音在唐久的耳畔响起,却并不见朝暮的人影。

也是,朝暮现在连本体都凝结不出,还说什么显露剑灵,就不要太为难剑了好吧。

幸好朝霞有平时储存一些灵力的习惯,不然这一会儿恐怕还真的要让他们的归棠老祖陷入无物可用的境地。

一日朝暮剑在手,唐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

“走了,干活去,干活去。”江离已经按捺不住欢快地扑腾着小翅膀。

龙凤乃是洪荒遗血,对世间的清气浊气感知最为明显。唐久都能发觉这里有怨灵,对于江笛和玉玉城来说,这里更是怨气冲天。

上古灵兽,见恶必诛。江笛和玉城早就按捺不住。

打架是不用讲究什么基本法的,唐久可并不喜欢在打架之前放出什么豪言壮语。她只是握紧了手中虚影一般的朝暮剑,转而乘风向上,一瞬之间就落到了阵法中间的少年身旁。

“什么人?抓刺客!”

“国师,救命啊啊啊!!!”

沉浸在吸食灵气后的飘飘然状态之中的皇宫中人被惊醒,全都慌乱了起来。

第11章 . 拂世之花(一) 【晋江独家首发】……

周遭的人熙熙攘攘,台上的人却只是缓缓的睁开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之中无悲无喜,并没有因为唐久的出现而绽放出什么光芒。

台上的少年身化木石,周身的肌肤骨肉也在寸寸碎裂、寸寸重塑。

这样的痛楚却没有在少年的脸上染下半分的痕迹,除去他眼角那一颗从唐久眉心之中飞出来落在他眼角的殷殷红痣,他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唐久并不是一开始就躲在归去峰中避世不出的。

在她踏上修行之路的前一两千年,也曾经游走在尘世,也见到过许多种悲喜。

台上的少年虽然可怜,但是唐久见过比这更可怜的人和事。

说到底,都是人心贪婪罢了。唐久轻轻地叹了一声。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如果没有那么多贪婪的人心,也就不会有很多场悲剧。

朝暮剑感应到了自己主人的心境变化,她轻轻的在唐久的手心之中翁动了一下。

唐久随即会意,握紧了剑身,转而指向那个所谓的国师。

如今唐久被天地法则压制,周身灵力近似于无,但是大乘期老祖的威压却还在。

唐久剑指之处,那个黄袍老道便猛地哆嗦了一下。

“你,你、你……“

他“你你你”了半天,手中握紧了桃木剑,却不敢对唐久说出一句不敬之言。

这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就像是小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直觉。不过在天地万物之中,人的直觉已经大幅度退化了。老道本能觉得危险,可是却心存侥幸,没有即可逃跑。

大概是从上清界窃取过来的灵力将他冲击到了临近金丹的修为,而唐久看起来总像是强弩之末,因此这给了那黄袍老道很大的信心。

黄袍老道缓缓的站直了身体,勉强将下巴抬了一个睥睨的弧度:“你是何人?速速退下,本尊饶你一命。”

唐久并没有理会那个老道士跳梁小丑一般的威胁,耳边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皇宫的侍卫向着他们的方向围拢过来。

只是唐久眼眸一扫,她眼神并不伶俐,却让这些侍卫全都僵硬在了原地。

人间的皇帝哆哆嗦嗦地藏在了一众妃子背后,如果不是玉城有些不满的甩动了一下尾巴,唐久恐怕并不会注意到这个人。

她一眼望去,就能看见那个人身上沉重的因果和暗淡的龙气。

那龙气稀薄的程度,让唐久明白了这个人为何对这种明显是歪门邪道的术士如此推崇。

国运将衰,这个皇帝为了保全自身,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虚伪的文人在帝王的授意之下对一个少年歌功颂德,说他英勇无畏的牺牲拯救了整个国家。

而唐久只觉悲悯。

这个少年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世人将一个国家的兴衰压在一个人的身上。同样都是人命,又有谁非得为了不相干的人牺牲?

女子的眼眸之中泛起了金色,拂世金瞳缓缓的流转,让唐久深深的凝望着阵法中心那个容形狼狈的少年。

这一瞬间万籁俱寂,场上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

那个老道士徒劳的手持一柄桃木剑,发狠一样的向着唐久刺了过来。

朝暮是上古神器,又在唐久身边温养多年,已经成为了唐久身体的一部分。

不需唐久动手,她手中所持的虚影一般的长剑就蓦然放大,化作一段霞光,奔着那老道而去。

在与那桃木剑相接的瞬间,这道霞光就快散出万千光点。

老道神色一喜,以为朝暮就只是一身空架子。

可是他却不想,这细碎的霞光就如同一柄一柄的小小光刃,毫不留情的击打在他的身上,让他自己也成了一个血人。

朝暮并不心软。她,当然杀过人。

唐九一剑霜寒、斩妖除魔的时候,恐怕这个老道还没出生。

只是七万年不理世间尘嚣,这些人仿佛就忘了归棠老祖昔年剑斩妖魔、横劈山岳是何等的光景。

只不过,说到底,是这个老道不配罢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死在归棠老祖的朝暮剑之下的,而如今,让这老道体验一下自己带给这少年的残忍经历,也算是小小的抒发了一下朝暮心头的郁气。

都说“物似主人形”,朝暮的性情,总有那么几分像唐久的。

黄衣老道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高台,台下的人间帝王疯狂的拉着周遭的人护在他的身边,生怕唐久一个不顺心就将他宰了。

只是,那个皇帝一身明黄不说,那颤巍巍的翩翩大腹也足够夺目了。可见把人投入绝望的境地,管他曾经是什么身份,总是能看出本质。

这个皇帝是这副德性,将国家治理成这个样子,好像也不足为奇。

唐久走到了少年身边,她轻轻抬手扶上了少年的脸,这个动作让台上不能动弹的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

唐久抚上的是少年眼角的那颗血痣。

从前那里凝聚着纪容修的一点神魂,如今唐久再探,就发现里面曾经寄居的神魂已然消散·如今剩下的,只有这一点朱砂一样的痕迹点缀在少年眼角。

这一点朱砂,似乎在提醒着唐久这个少年的身份,也督促着唐久不要辜负了和纪容修曾经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