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望舒将要开口,徐璈冷声道:“还是说你觉得我那时太饥渴什么人都能上?”
“可能是我太给自己找存在感或者阴谋论,只是你突然对我太好了,有点怕。”怕不怕不知道,反正心慌是肯定的,于望舒立马给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
徐璈脸色稍有缓和,不过语气还是冷着:“那你是不是没感受过别人对你的好,这就算好了?那我再对你温柔点是不是就要上天飞翔了。”
“别,我怕自己摔到地上变成一坨狗屎。”于望舒吸吸鼻子,侧过身摆手,有点故作轻松道,“我要睡觉了,你回去给我好好整治那个叫李浩的,顺便让他出把血,干不好这事你就别来见我。”
徐璈轻轻带上门,余光注意到转弯处的衣服一角,不在意的离开了。
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浅直到再也听不见,可空气中属于徐璈的气味却是经久不散,于望舒眼睛一闭就这么睡过去了。梦里出现了他刚上大学时的场景,无论是篮球场上挥洒的汗水,还是图书馆里的装逼行为都让他感到怀念,那天的树下也有那么一个人,圣诞树上小灯泡发出的光,把那人照的丰神俊秀,气质流畅。
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
他等着那人转身,结果猛地出现一张鬼脸。
“妈呀!”于望舒抖了一下彻底醒了,左手摸着心口骂道,“睡觉都不安生。”
“今天谁来过了。”旁边出现于妈的声音。
于望舒哦了一声:“是徐璈,被打的事也怪我多嘴,他为什么要去捉奸,因为你儿子看见了李家的人在路上和女人亲嘴,我现在被打也算是他给我的教训。”
于妈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端着面开始喂他:“复学的事我和你张叔说过了,他说能行,你是大三下学期办理的休学所以你要重新念,本来按照规矩是让你和大一新生一起上,你张叔说你要努力跟上进度,不然得完。”
“过年我都27了,和大一一起……”吧唧一口面,于望舒想接过筷子,结果被打了一下。
“所以让你赶紧复习,要是成绩太垃圾,你张叔都救不了你。”
于望舒缩回爪子吹吹,看着于妈笑成傻逼:“张老师他有课么,到时抢他的。”
“你现在问太早了,你张叔还没收到校方的安排,反正到时你去听就是了,他也不会赶你。”
于望舒翻着他妈带过来的书发愁:“当年的那些老教授现在都差不多退休了吧。”
“嗯退休了好几个,你那届是好多教授的最后一届,你啊不珍惜,也怪我太随你。”于妈怕儿子再心生后悔,又改口说,“现在的教授里以张老师为首,还有徐璈的新势力,现在的明大和以前相比是只有进步没有退步。”
“妈我跟你说,我还真没想到徐璈会留校,啧啧法学教授算是年轻的了吧。”
于妈眉头微蹙,放下碗筷边收拾边说:“这孩子能力过人,接的都是大案结果全赢了,前途无量。”
“哎呦妈你怎么不夸夸我,我好酸。”谈公不谈私,徐公子现在是黄金单身汉,于望舒鄙视之后又不得不承认对方比自己强太多的事实,“要是我抢不到或者上不了张叔的课,就抢他的课了。”他歪床上开始剔牙,虽然说不上徐璈的课,但他是去上学不是去斗气的,公私得理智的分开。
“同学群里也有人酸徐璈,说他从来不和同学联系,说他看不起人,我倒是觉得他们没有徐璈去交往的理由。”说着说着也没注意身边的人,等他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回头,于妈失手把碗给打碎了。
“诶妈你坐床边来,我给你包一下。”
“以后咱们家买点塑料碗,不然搞得跟电视剧一样,可惜爸不在家还搞不成浪漫。”于望舒拿着剩余的绷带帮于妈包扎,手有些不方便但好在完成了,“后天咱们就出院吧,我在家养养,医院睡着怪渗人的。”
于妈深思一番,问:“你不酸他。”
“酸什么酸,人家凭本事闯出一番天地,谁规定官二代、富二代都是浪荡子孙的。”于望舒这么说也是因为当时不少人也带着有色眼镜看他,觉得他事事都是拼爹,所以当他落魄时谁都希望来踩一脚,真几巴恶心透了。
第17章
于妈当年并不知道于望舒休学,她去南京参加一个教师会议,回来时就听说自己儿子休学了?
她气,也恨于望舒不争气,可无论她怎么去喊儿子都得不到任何回应,当时还是于潇的于望舒一声不吭的跪在她面前,说:“我想出去工作。”于妈气急的手扬在半空,老半天无可奈何的落下,“随你!”
这一随就是四年,于妈看着日渐成熟的儿子,有些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额头:“你大了,我知道学校里的声音对你的影响很大,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偏偏还是牛脾气,先斩后奏那一招和你爸用的是一摸一样,我那时就想,我儿子一定要出头给他们看,但你选择了另一条路,罢了,本来你选法学就不是很情愿,这次能复学不容易,你好好争气记得把心态摆正。”多大的委屈她都忍下来了,她头一次对家庭感到绝望,但好在都熬过来了。
“妈你是不会真的打我,要是当时把我狠狠打一顿说不定。”于望舒又开始幻想了。
于妈皮笑肉不笑:“你要是真听我的,早听了。”有时连她都受不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更别提一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大学生。
“和大磊交往顺利吗?”
于望舒听着这话感觉很小心,他也很小心的打量于妈的脸色:“现在是挺好,我们经常约着打游戏什么的。”
“我说的是男女间的关系。”
“你之前不是说先处处么,怎么突然这么急了。”
于妈脸色一摆:“你就忽悠我吧。”
于望舒心头警铃大作,毫不犹豫的抱住他妈耍无赖:“不敢不敢。”实则眼睛瞪得老大就怕于妈看出什么。
“你觉得开心就好,只要不后悔就成,我随你了。”说完,于妈拎着垃圾袋出去了。
这是于妈第二次说‘随你’,口气与心境必然和四年前不同,于望舒坐在床上呐呐的看她走远直到消失不见,原本的心虚开始扩张范围。
她不可能知道,心底有个十分确认的声音在告诉他,于望舒也坚定不移的相信了。
……
石膏要跟着一个月,于望舒在医院躺了一周实在是躺不住了。
徐傲有空就来削水果,似乎他来就是为了削皮的,有时会说点自己的案子,于望舒的耳朵也从封闭状态慢慢打开,有时还会插嘴几句。
“在家没事的话做做真题,以你的能力赶上来不是问题。”
“哦那我真是谢谢你夸我了。”
“李浩那边我谈了,让他当面跟你道歉+赔偿怎么样?”
于望舒这些日子脸色已经好多了,青青紫紫的伤疤正在逐渐消退:“让他亲自来赔礼道歉。”眉宇间是抑制不住的气氛,他下床瘸着腿走两步,“最讨厌这种臭不要脸的人,劈腿劈腿有本事劈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