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宗门灵石灵草一应有,他们宗门还是只有剑。
钱财皆是身外物,唯有剑道常驻心……呸。奈何身是剑宗人,悔不当初入剑门!
荆暮往边上的瞧的同时手下动作一点儿也没慢下来,待到楚意回过神来,他的几个储物袋已经装的满满当当了。
两人一道出去,好巧不巧正好和满面春风的大长老撞了个正着。
荆暮上前将她挡在身后,小声道:“你先走。”
“走?”目睹他二人从地道出来的大长老如画容颜上布满寒霜,“早觉得哪里不对劲,你二人倒是好本事,还不露出真容好叫我瞧瞧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叫魔族少主和得力干将也出了差池。”
楚意捉住荆暮的胳膊,眼眉微挑,“要打就打,废话真多。”
大长老拂袖冷笑,“你以为就凭你二人能离得了我玄阴宫?”
楚意一把将荆暮推远了些,歪了歪头掏出长剑,一跃上前,“试试看啰。”
荆暮被推出了战斗圈,拔出他剑宗宝剑准备上前帮忙,走了两步又顿住了。
长剑生风,颤声如雷,明明是个木灵根愣是搞出了雷灵根的阵仗。修士大战虽不如上界移山倒海,剑气灵法却也能覆屋倒木,声响震天。
荆暮御剑避开倒塌的横梁,掩着鼻息飞至上空。
旗鼓相当方能久战,可惜楚意对外是元婴期,实则在这对灵气术法相对宽松的世界法则下,早靠着自己树灵的便利在年前的秘境修炼中跃升至了化神期,不巧不巧,比晋升不足两月的大长老还是高了那么一段的。
打了几十个回合大长老就有些撑不住了,一剑穿腹,她很好地把握了力度和方向,叫他死不了却也动弹不得。
她对着面色惨白却不损殊色的大长老眨了眨眼,“大长老,回见。”
大长老捂着血流不止的小腹,眼看着她立上荆暮的飞剑,嗖的一声便没了影子,恨的是牙根儿痒痒。
四周安寂下来,松寒峰的侍婢迅速上前扶着他去了就近的宫室,大长老坐在软床上服丹疗伤,眼中暗光深寂,松寒峰这么大的阵仗主峰一个人都没过来,他的师姐真是巴不得他死了,呵。
疾风掠过,荆暮站在前头,微转头望向她,“我以为你会要了他的命。”
楚意笑着拨了拨被风的乱飞的头发,没有搭话,她若是让他死了,前面做的那些事儿不就白费了,极品仙草啊,整个修真界可能都翻不出第二株来,入了宗政鸣的肚子总得发挥点儿作用吧!
大长老这次伤的不轻,他应该需要好好补补了。
楚意和荆暮二人很快便出了玄阴宫地界,一起行了半天路程,便各自分开带着魔族的消息各回各宗,魔族贼心不死蠢蠢欲动,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几百年前魔族肆虐修真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正道各派很快接洽,商讨起正事。
那头在松寒峰闭关了半个月养伤的大长老一出门就被下人告知宗政鸣不见了。
“半个月前便不见了踪影,缘何现在才上报?”大长老长袖一拂,禀告的侍婢瞬间被掀翻在地口吐鲜血。
他焦躁地在殿中转了两圈,“人到底去了哪儿?”
“被主峰少宫主带走丢到暗海蛇牢去了。”另一人回答道:“奴等探寻半月不会有错。”
大长老听到这话稍有冷静,芙面含怒,“走,去暗海蛇牢。”
此时的暗海蛇牢宁潇羽坐在外头欣赏着里间被捞起来的宗政鸣的惨状,虽然有她的特别关照没缺胳膊断腿少肉断筋,但身上不少地方已然溃烂,悬吊在暗海之上,还能见着一条细蛇紧咬在他脚上,身体悬空盘了两圈,松开口又咚的一声掉进了水里。
“潇羽……”宗政鸣气息微弱,看到她眼中浮现出一丝希望,乞求道:“你放了我吧。”
宁潇羽捂着嘴咯咯地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不行,我那么爱你,怎么能放了你呢。”她起身走了两步,双手抓着牢笼,温柔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有我呢。”
宗政鸣连哭的力气都没有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茫然又无助,这和他的王霸征途截然相反,这些日子时常生出前世如梦的错觉。
宁潇羽笑意盈盈地诉说爱意,他听的头皮发麻却也无可奈何。就在他自暴自弃的时候,猛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师侄真是好兴致,偷走了我的人不说,还折磨成这副模样,你当真是不把我这个师叔放在眼里?”
宁潇羽笑容一僵,猛地回头细白脖颈便落入来人手中,他似乎怒极,手上的力道十足,空气越发稀薄,宁潇羽勉强出声道:“师、师叔……”
大长老瞥了眼悬吊着不成人样的宗政鸣,阴着脸打落妄图从她手中救人的主峰侍婢,打开牢门,扯出一抹冷笑,“我好养的宝贝,你却给我糟蹋成这样,宁潇羽,你可真行。”
“师、师叔……饶……”
宁潇羽口中的那个命字尚还未说出口,大长老手一松,整个人便掉落进了暗海之中,群蛇翻涌,那动静直叫人作呕。
大长老救下宗政鸣带着人离开,心里稍踏实了些,好在人还活着,不然那极品仙药他就是再找个百年也不定能寻得到。
宗政鸣被他抱着,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他回望了一眼在暗海中挣扎的宁潇羽,面目悲伤。
潇羽太让他失望了,他那么爱她,在松寒峰也日日惦记着她,她呢,是如何回报他的?
这缘分啊终究还是断了。
第100章 女反派的自我修养(十二)
大长老和宗政鸣的身影消失在暗海蛇牢的断崖边, 摄于大长老淫威的主峰侍婢立即跑到了蛇牢入口, 一边高呼着少宫主一边着手救人。
宁潇羽被大长老直接丢了进去,身上并没有绑着绳索, 捞人的侍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驱散翻涌的蛇群将人拉上了岸。
暗海蛇牢就是修士落在里头都讨不了好,更何况宁潇羽如今只是个早没了修为的普通人。
她身上的衣衫裙襦掺和着血肉, 面目全非, 吊着一口气瞪着外头水浪涛涛的断崖,在众人惊呼下死不瞑目。
侍婢们分列两边扑通一声跪下,双眼垂泪, 湿凉的海风掀飞起裙角衣襦, 伴着几声飞鸟低鸣莫名有种凄凉。
当宁宫主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景象,她目眦欲裂, 稳住踉跄的身形,哭喊着将人搂在怀里,呆坐了约莫两个时辰方才带着宁潇羽的尸体回到了主峰正殿。
主峰阴云罩顶不见晴天,松寒峰却是恰恰相反。
找回了心心念念的宝贝, 大长老阴转多情,峰内侍婢瞧他脸色也都将提吊了半个月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专心伺候起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宗政鸣。
房间里水汽氤氲, 连换了十几道热水才彻底将外头的脏物清洗了干净。宗政鸣疲惫地背靠着木桶, 半瞌着眼任由侍婢往里头倒入特熬出来疗伤的乌黑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