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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竹马(50)

作者:椿白 阅读记录

这几日这样的想法越来越清晰,梦境也跟随越来越旖旎。

好几次,他都在梦里与江元洲呼吸交织,可临到头,却也仅此而已。

他总无法在梦里与江元洲真正接吻。

路嘉洋清楚原因。

这是他身体里残存的理智对他发出的警告。

这并不是一块他能毫无负担吃下的蛋糕。

不是他迈出这一步,往后就是光明的康庄大道。

先不论江元洲是否可能会喜欢同性,又是否会愿意与他交往,单就他自己,往前走的每一步,几乎都伴着荆棘藤蔓。

谈恋爱并不是两个人在一起,相伴携手终老那么表面的事。

伴侣之间的感情往往借助亲密行为升温,牵手、拥抱、接吻、互相抚.慰、到最终融入彼此,里面有太多路嘉洋未曾接触过的事,他不清楚他到底能接受到哪步。

即便这些他最终能全盘接受,接踵而来的,仍是无穷无尽的问题。

伴侣是一段只退不进的关系。

这世上多的是情侣匆匆开始,强烈碰撞,撞出火花的同时,也将彼此撞得七零八碎。

烟火绚烂一瞬,最后各自落于各自归途,退回到原点,仿佛从未相识。

他们有退路,可他和江元洲没有。

他和江元洲的关系容不下半点行差踏错。

如果可以,路嘉洋真的很想就这么维持现状地把路走下去,他可以永不恋爱,永久地只将心神投注到江元洲一人身上,永久地陪伴在江元洲身侧。

可他可以,并不代表江元洲可以,也不代表江元洲有义务顺遂他的私心。

江元洲已经成年。

他优秀耀眼,身后绝不会缺少前赴后继的追求者。

江元洲也许能拒绝一个、两个……

但终有一天,总会出现那么一个能悄然撞进他心间的人。

等到那时,路嘉洋将再无路可走。

现在一切未定,尽管他往前的每一步皆是丛生荆棘,可荆棘之下,至少是路。

他无路可退。

所以该是时候,迈出他自己这一步了。

路嘉洋呼吸慢慢变深,指腹轻抚过江元洲脸颊,慢慢攀上江元洲柔软唇瓣。

寒凉的指腹轻触温热那一瞬,少年长睫轻颤,望向他的目光隐隐有些发暗。

路嘉洋今天非常迫切地不想梦境再戛然而止。

因此他盯着那被他渐渐揉红的唇只片刻,便心脏加速地支起身,朝少年靠近。

少年一动不动地坐着。

乖顺地、专注地望他。

路嘉洋半坐起,感受到少年滚烫的呼吸时,身体有些不受控地轻颤起来。

万事开头难。

路嘉洋在心里对自己道。

他盖下眼帘,琉璃似的瞳孔蒙着薄薄一层水雾。

他开始想过去每一次与江元洲的拥抱、亲近、还有晚安吻。

每一件都轻松自然,所以接吻,应该也不会太难。

他下意识轻抿唇。

本就鲜艳的唇色瞬间又添一抹亮色。

他呼吸不自觉加深,几个来回间一鼓作气抬起下巴,轻颤着吻上了近在咫尺的唇。

唇瓣相贴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忽然被慢放拉长。

他恍惚间似是听见江元洲骤然变深的呼吸,呼吸声中混入飞速加快的心跳声。

他双眼朦胧双耳嗡鸣,一时竟分不清那心跳声究竟是谁的。

唇上的触感是慢慢落到他心头的。

江元洲的唇比他的要凉些,很柔软。

路嘉洋细细感受了会,没觉出任何不适,于是一颗心松下来,他又胆大妄为地探出了一点舌.尖。

江元洲上唇的唇珠不仅看着漂亮,吻上时也触感鲜明。

路嘉洋很是在意,于是最先叨扰的那处。

他很轻地碰了碰,感觉有些不够,于是又用牙齿轻磨。

大抵是磨牙时有些没收住力道,他忽地听见少年一声闷哼。

路嘉洋一吓,当即撒了嘴。

可刚往后退去一点,一直像木偶似的一动不动的少年骤然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而后丝毫没给路嘉洋反应的时间。

少年抬起一只手圈住路嘉洋后颈,将人拉回到面前,重新吻了上去。

跟路嘉洋刚才蜻蜓点水的吻截然不同。

江元洲呼吸滚烫,捏着路嘉洋后颈的手力道大得可怕,像是要将路嘉洋拆吃入腹。

路嘉洋猝不及防被抵开齿关,呼吸尽数被江元洲夺去。

他浅色的眸中蒙上更多水雾,水雾在昏暗的灯光下泛出晶莹光泽。

呼吸困难,路嘉洋本能地抬手抵上江元洲肩膀。

谁想这轻轻一下似推拒般的动作,令江元洲的亲吻陡然变得凶狠。

江元洲一把抓过路嘉洋抵在他肩膀上的手,将人扑到柔软枕间,同野兽圈地盘一般,逼得路嘉洋抬起下巴,在路嘉洋唇齿间野蛮地打上烙印。

这跟路嘉洋刚才浅尝辄止的吻一点都不一样。

路嘉洋呼吸被夺,恍惚间觉得他变成了一只旷野上落单的羊羔。

而就在他几步远的前方,一只凶悍的狼紧盯着他,一步一步,缓缓朝他走来。

路嘉洋感觉到灵魂都在震颤。

他本能想逃,却在抵抗间被更凶狠地禁锢在原地。

路嘉洋眼前发白,战栗间混乱地想着梦里的江元洲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清楚为什么会梦见这样的江元洲。

求生的本能令他挣扎着再次去抵开江元洲。

他呼吸紊乱,近乎失声:“小洲……别……我不行……”

破碎的话语瞬间被再次吞没。

路嘉洋感觉他快要死了。

江元洲仿佛是要在他灵魂上打上烙印,一寸一寸,不给他一丝逃离的可能。

战栗的羊羔被巨狼叼住脖颈,发出细碎的呜咽。

路嘉洋头皮发麻到近乎窒息,终于一狠心,在江元洲唇上咬了一口。

一声闷哼。

攻势终止。

紧跟着在路嘉洋唇间漫开的,是无法忽视的铁锈味。

江元洲在疼痛中慢慢冷静下来,坐起身,落了道光亮到路嘉洋脸上。

路嘉洋尝着唇间的铁锈味,望着头顶的灯光,视野慢慢恢复清晰。

忽然,一个骇然的念头涌上脑海。

这会不会,根本不是梦。

路嘉洋猛地从床上坐起,攥紧了拳头狠扣掌心。

清晰的痛感从掌心漫开。

路嘉洋瞬间浑身冰冷。

他停了呼吸,朝江元洲看去。

少年坐在阴影里,乌黑的卷发柔顺地垂下,黑眸波光轻漾,有两分可怜意味地正望着他。

“我……”

路嘉洋哑了的嗓子发出短促一声,又很快没了后话。

他要说什么?

他以为是在做梦,所以在梦里尝试着亲了江元洲?

这无疑不是一件好解释的事情,而江元洲刚才发狠的回吻也……

路嘉洋脑子正乱,就见少年唇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出血来。

他心脏猛地一缩,一时也顾不上其他。

他坐起身打开卧室大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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