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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死法(62)

作者: 小吉安 阅读记录

“别看了啊,”明扬捂住沈家骏的眼睛,“你小子没有害臊这个情绪的是吧。”

“臊个屁呢,我又没转正,”沈家骏扯开明扬的手,“你他妈找快点听到没,哎哟,要我说找不到就算了,这世界上找不到的东西多了去了。”

什么人啊。

明扬认栽地靠在沈家骏的肩膀上,低低地笑起来道:“再等会儿,我现在觉得自己可行了,世界无敌。”

“怎么就世界无敌了?”沈家骏接住明扬的背,无语地搂紧道,“要谦虚。”

“主要是你在这里,”明扬闭上眼小声说,“我就感觉自己还能再试一下。”

果然,他想,两人身上都是一样的味道。

很浓很浓的蓝月亮味。

沈家骏果然不爱洗衣服。

第43章 清醒

这一晚上睡得沉,叶子华做了个老恐怖的梦。

他梦见全班都在谈恋爱。

个亲娘地直接吓醒。

他妈的,如果我有罪请用法律制裁我行吗。男生头痛地坐起来,浑身上下没一块地是舒服的。等眼睛好容易适应黑暗的环境了,他懵懵懂懂地伸出脚,世界各地找拖鞋。

谁知一起身,脑袋猛地磕床板上,差点去跟阎王爷打对门。

娘西批,突然就给老子气着了。

我当然知道寄宿生晚上没办法溜出校门安慰走读生!当然知道哭成这副鬼样领回来睡一觉也没什么大事!当然知道我的铁子们风流倜傥惹人喜欢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但也不能几个月的功夫背着我就谈上了吧!

明明是四个人的电影,怎么就我成老狗了?

得让你们这些混账吃点教训。

叶子华想。

他半辈子没干过这么缺德的事,围着室友的床狂转两圈,硬是没从善良的脑袋里憋出个报复方案。最后实在尿急,瞥了一眼两人的睡姿就走了。

左脚打右脚,左脸打右手。

基佬的睡相也很平常嘛,他想。

大家都很普通,压根没啥不同。

隔天一早,沈家骏感觉背能痛死。他昨晚老是蹬腿,估计是骨头在偷摸着长高。明扬也好不到哪去,乱七八糟地从床上翻起来,嘴里一股上火味。

“咋了?”沈家骏迷迷瞪瞪地问。

“上火了应该,左边牙龈有点疼,”明扬打了个哈欠,手钻进衣服里一阵乱抠,“你咋也醒了?还没打铃呢。”

“两个大长条挤床上,”沈家骏砸吧砸吧嘴,“你就谢谢老祖宗能睡着吧。”

明扬边笑边找鞋穿:“用不用叫叶子起床?”

“不用,”沈家骏脱掉睡衣换校服,“让他睡,能多睡几分钟是几分钟。”

“你文明点儿!”明扬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压着嗓音声讨道,“我跟你脸对脸呢你就脱,像话吗!”

“又不是给别人看,”沈家骏莫名其妙,“昨晚都那样了你还在乎这?”

“沈家骏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明扬赶紧起身去洗漱台,“以前咋没看出你这么狂野啊?”

还在脱的半裸男没憋住,直接笑倒在枕头上。

今天降温,整座城都只有二十度出头。太阳一直龟缩着不出来,窗外活像阴风阵阵。叶子华睁眼时对床们已经穿戴整齐了,一个好奇地看书桌,一个抽时间洗衣服。

“明扬?”他的开机速度很慢,只能打败全国百分之三的高中生,“骏儿呢?”

“里头洗衣服,”明扬回过头笑,“睡得爽吗?”

“爽,”叶子华伸个懒腰,“你和匡宁来住宿呗,正好咱们寝室俩空位。”

“可别,”明扬赶紧摆摆手,“匡宁可烦跟别人同吃同住了。”

“一开始都烦,”叶子华背过身子换衣服,“习惯之后铁定比谁都奔放。”

那不一定。明扬心有余悸地想,匡宁在公共区域贼拉凶悍,碰一下拉闸,还碰就爆炸。

他那父母可是太岁爷,屁大点事也疑神疑鬼,隔三岔五就喜欢在儿子房间里乱翻。偏偏做父母的还知道乱翻不对,每回结束战斗后都复原如初,自我安慰人品良好。只是可怜那点儿“我是长辈”的自尊心,复原得十分敷衍,匡宁得眼瞎才看不出来。

久而久之,他对生存空间的要求就高得不行了。

除了自己以外最好只有死物和空气。

可能是阴天的缘故,今天宿舍楼的学生都不想起床,好说歹说才在门禁前出门,堵得一楼水泄不通。明扬懒得解释自己为啥在这儿,干脆避过同班同学,提前在食堂门口等临时室友。

等到沈家骏时,对方正在和教室前排的女生打招呼。女生们嘻嘻哈哈地叫早,说了两句你真帅就跑路了。男生刚洗完衣服浑身没劲,无奈地回了句谢谢,随后瞪着眼看叶子华,警告他再笑就滚蛋。

有一瞬间,明扬觉得自己和沈家骏在一起很久了。

明明只过了小一星期,却好像能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这儿!”他招手道。

“看到了,”沈家骏拉着叶子华小跑过来,“吃什么?”

真是个好问题,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然后你看我我看你,异口同声地说:“有啥吃啥吧。”

“操,”明扬一人一拳伺候,“学我。”

“屁,”沈家骏挠了挠明扬的腰,“是你学我。”

“差不多得了,”叶子华拉开他俩,“别喂我狗饭了,我学你俩!我学你俩行了吧!”

“你闭嘴吧我求你!”沈家骏喊。

就这样,日子又变得平常起来。明扬没再哭过,而沈家骏每天只能跟烟嘴打啵。

俊逸中学没啥组织活动的脑细胞,运动会结束后也没啥新花样,张罗张罗赶紧期中期末。各种类竞赛陆续在年前结束,匡宁的竞赛小班也在拿到国奖后暂时停课了。

理实班战绩不错,连带着教师办公室都笑意盈盈的。年底最后几天,赵老头约了仁礼的教学搭子,一起在火车站和参加复赛的学生们汇合。

“怎么今年仁礼只有三个?”赵老头一把拧开自己的保温杯,“那个康什么来着没进?去年交流的时候我记得他,稳打稳扎的。”

“毕竟高二是个坎呐。”

仁礼带队的老师姓梁,跟赵老头棋逢对手死磕多年,说话做事都折磨出默契来了。他知道赵老头说谁,忍不住可惜地摇摇头道:“你说康文那小孩儿吧?咱班数学老师也在可惜这孩子。”

“绕不过弯?”赵老头叹了口气。

“是,”梁老师拉长尾音,“碰上选修题就歇菜了。”

那时省城不用全国卷,一旦分完文理科,各类题目的难度就他妈断崖式升级。明明知道这题在考什么,但答题点就是找不到。高一成绩好的学生要是两次月考缓不过来,以后就基本掉出了第一梯队。

“倒是你,”梁老师揽过赵老头的肩,“让我取取经啊,怎么今年突然有六个了?”

“这哪是能取的经,”赵老头又叹气,“那孩子一直在理实班呆着,连小班都没上,竞赛体系全靠自己搭,老师一点忙也没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