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连那韩公子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竟然被那女人给猜对了,还是说她早就勘查好了地形才来这一招。
人群中其他人纷纷说道:“照这样说,我觉得不用比了。”
“看来那去城门的路是真的出了问题,柳姑娘真是料事如神啊。”
“我觉得柳姑娘已经赢了。”
“是啊,照这样下去,她岂不是想拦几辆就拦几辆,还有什么可赌的?”
显然那韩公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看着柳慕言一言不发,裴夜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说道:“孤也觉得,不用比了,柳姑娘赌赢了。”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柳姑娘,你是怎么知道前方泥石坍塌的?”
柳慕言看着地上的泥土说道:“前几日进城时候,我看到城门口的土地上有一些黄色的泥土,想必是不久前有过泥石滑落发生,昨日又恰逢连夜大雨,道路一定会发生异状,前面出城的时候我看到几个扛着铲除的工人朝着城门口那里去,我想一定是泥石又滑落了,所以我才敢这么说。”
确实,这都是很简单的道理,只要仔细观察都能推理出来,但是他们那么人之中每日经过城门口的又有几个能注意到那些黄色泥土,然后还能联想到与泥石流滑落的关系。
这柳慕言,究竟是多么细心地在观察一草一木。
这时,沉寂的黑暗中,只听到几声鼓掌声,一下,一下,一共三下。
是裴夜,他起身说道:“果真是很精彩的推断,也很大胆,柳姑娘确实有异于常人的自信。”
柳慕言也知道出错的后果,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大胆的做了出来,她低头说道:“不敢,民女只是一些小聪明罢了。”
裴夜朝着韩公子看去,“你认输吗?”
那韩公子狠狠磨了磨牙,干脆利落说道:“我认,在下甘拜下风。”
柳慕言这才露出了一丝冷笑,她看着那人说道:“沈家后辈全是废物,你还这么认为吗,韩公子?”
韩公子抬头看向柳慕言,柳慕言在夜风中笑得那般自信,即使面容平凡韩公子却觉得那张脸好看极了,有一种即使在绝世美人脸上都看不见的神采,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也许可以称作为风采,独一无二的风采。
韩公子忽然态度十分恭敬,他带着歉意说道:“之前,是在下鲁莽了,沈家并非全是废物。”
柳慕言忽然朝着沈玉方向对沈玉笑了笑,随后说道:“小女还及不上我们家大公子的十分之一。”
众人在柳慕言这样的话语下不由得朝沈玉看去,沈玉仿若一副名画那般站在那儿,找不到任何缺点,但是他显然很不满意地看了眼柳慕言,似乎在警告她不要乱来。
然后沈玉带着谦卑的态度说道:“希望各位以后不要被流言所迷惑,流言止于智者。”
随后这场看似闹剧,其实在争一口气的赌博就这样结束了。只是今晚的这件事,柳慕言所做的种种举动被传说成了好几个版本流传在各大城市,甚至到了皇帝脚下。
柳慕言跟着沈玉回府,路上她忽然突发奇想,叫住沉默走路的沈玉,她说道:“大公子,我忽然想到这件事其实可以上书给皇上,让他在每一个驿站都设置一个道路监察司,这样以后要是碰上那是泥石坍塌或者游船触礁等等原因而导致的道路堵塞都可以在驿站提前告知那些马车或者船只,这样就不会有无故逗留的事情发生了,免去了很多无为的损失。”
沈玉皱了皱眉,“想法是不错。”
柳慕言则是笑道:“那大公子,你去上书吧,上次贼匪勾结那件事,你不也呈到皇宫里去了吗?”
沈玉其实并不愿意做这些事,他原本根本不关心这些事,可是既然柳慕言提了,他也不介意把她的意见呈上去。
——
当夜,沈玉的上书就传到了皇帝手中。
皇帝手里缓缓张开那封信,里面是沈玉提出道路监察司的概念,他建议建立这样的机构,可以避免军务延保以及民用损失。
皇帝看着这封加急送来的信,心中仿佛有一股热流久久不能平静,他不知道为何沈玉最近频频展现出关心国事的一面,难道他真的变了?
皇帝将那信烧了之后,看着窗外的夜空,缓缓叹了口气。
他也想有朝一日与沈玉促膝长谈,叙叙情谊。
作者有话要说:
☆、锋芒太过,不做妾室
锋芒太过。
这是柳慕言收到陈留王信笺时候唯一的反应,这几日,她确实锋芒太过了。
那信笺只有短短几个字,“明日午时,流云小筑。”
但是柳慕言知道自己不得不去,因为那是陈留王,即使架都能把她这个沈家义侄女给架过去,再说那陈留王还是沈家的血脉。
柳慕言只是正襟危坐地在思考,陈留王找他做什么?
正在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忽然看到那沈苑的影子匆匆忙忙从窗口外不远处晃过去,柳慕言急忙打开门跟了过去,她这人就是这样,好奇心太重。
走了没几步,就站在长廊出不走了,因为不远处沈玉和赵如君还有沈苑三个人都站在那儿。
只听得赵如君在那儿,语气带着试探说道:“玉儿啊,我和你们家也算是亲戚,倘若这事能成,那也算是亲上加亲,关系更紧密了。”
沈玉很有礼貌地回答道:“实在不好意思伯母,令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会有更好的选择的。”
赵如君不死心,“玉儿,你这么说,伯母岂不是很难做。”
沈玉语气略像僵硬,“并非令爱不好,实是我还没有想好这事。”
“你也不小了,都满二十一马上就要二十二了,文阁老再怎么疼你也是要给你谋划亲事的,毕竟都是姓沈的,总比外人来的好。”
“爷爷这件事会听从我的想法的,我并不担心。”
“那你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家闺女哪点不好?”
“伯母我说过了,并非令爱不好,只是我所求与令爱并非一致。”
“这话,什么意思?”
沈玉半磕着眼帘,神情淡然至极,“我需要的,是一个能谋划大局,自信有手段的女人,她需要极度的聪明,是与我并肩通行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只站在我身后看着我的女人。”随后他半挑着眉,看着赵如君说道:“你认为,令爱可以吗?”
赵如君似乎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带着教育的口吻说道:“玉儿,这话不能这样说,女人无才便是德,女人最大的责任是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你说的那些都是男人的事,不会有女人能够做到与男人并肩前行的,那样的女人是不存在的。”
果然眼皮子浅的人,看什么都是目光短浅。柳慕言在一边听着,像那样母亲教育出来的女儿,一辈子也只懂得找一个好郎君依靠却不会去谋划自己的人生,她的人生依靠着别人如何能够自由,只是越来越绑缚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