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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巢的祂(80)

作者: 若桃李不言 阅读记录

他也没刻意避开司戎穿衣服,就是背对着,一边穿,一边说。

“其实你根本也不需要戴眼镜,为什么之前总是戴着。”

这是这几天温蛮发现的。在温蛮说了给司戎挑眼镜后,男人这几天就没戴过,也不知道是手头上没有备用,还是特意不买,成天时时刻刻在温蛮面前晃着,堪称明显的暗示。

不说深度近视,只要是习惯了戴眼镜的人,摘下眼镜后都会出现一些不适应的行为。也正因为司戎身上没有,温蛮才知道他根本没有近视。

司戎直接说:“它已经像西装领带一样,是我外表所需要的一部分。”

这具身体是他的第一层伪装,而绅士装扮则是第二层。祂来到人类之中,经过一番摸索后,认为自己需要两层,所以祂一直这么做着,并且此前始终做得很好。

温蛮只能理解为这是男人某种程度上的臭美。虽然他自己没有这个习惯,但能够理解和接受爱人对于外表的看重和修饰。何况他是最直接受惠的对象,西装穿在司戎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令人赏心悦目,既习惯于这样的他,也会很想撕下这样的他。

所以——

“偶尔不戴,也算转换一下风格,问题不大吧。”

“是的。”

男人欣然应允。

“我会慢慢习惯,偶尔脱下它的。”

他保证。

也是他在期盼、祈祷,当他像脱下眼镜一样脱下他的伪装时,温蛮也会给予他如此温柔的鼓励。那么祂将更有勇气面对一切。

而现在,只是脱下眼镜的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把绅士的那层皮脱下了。

温蛮穿上第二件套头衣服的时候,身后的衣摆卷边卡在了背上。还没有等他自己调整,后面伸来一只手,替他整理好了穿搭。

只不过即使是“好心的帮助”也是需要交付报酬的。体贴的手在整理完之后还在原处反复流连,贴心就变成了越界。

没有了眼镜的遮挡,他深沉黝黑的眼珠子其实能够观察出一点异样,特别是他此刻情绪开始波动。

他应该停下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控制不住自己。

之前他只知道对于挚爱伴侣的拥有,应该是全身心的奉献。这是祂们传承的认知,奉献才等于拥有。如果要说占有,那就是拥抱,用人类的身体完全将爱人抱住,也可以用自己的原形将对方完全包裹起来,让爱人身上充斥满自己的气息,这样两种都能使他满足。

亲密的深吻也很好,因为这个举动带有一定“侵入式”的占有意味,他的气息能够停留得更久。

那么为什么,现在只是一块皮肤,都让他破了定力?他肯定要夸赞爱人的厉害,但也一定会贬低自己的不中用。

绅士垂着头,无比专注地盯着被他一点点撩开的衣摆。那一截紧致而充满生命力的腰,让他着迷不已。仿佛他刚才说的话,现在马上就要就在温蛮面前实践:他对温蛮着迷得不行。

这样一寸皮肤,就足够他不端庄、不得体。

他的触摸太久了,正常人都该发现了。温蛮也转了过来。

司戎的手停了,但还是没有离开温蛮的腰。那两层衣服彻底罩了下来,蒙住了困住了司戎的手,衣服是叫嚣的猎狗和趁威风的笼子,捉到了他这个蠢笨贪心的猎物,等着向主人讨赏,等着主人来审判。

温蛮俯视着对方,男人的表情似乎仍很平常。没有道歉,也没有爱语,他似乎完全停在了那里,或者说,呆在那里。

就像一个回合制的游戏,现在不是司戎的回合,那么就应该轮到温蛮出手了。

温蛮的手伸起来,也钻到了那个小小的笼子里,抓住了那份“罪恶”。

“你在干什么?”

说这句话的人,却一点点地分开了司戎的手指,将他自己更纤细的指头穿插了进去。接下来的一切,是由他在说,也由他在做了。

在做什么的是温蛮——他覆在司戎手背上的手缓缓移动,带动司戎在他平坦的腹部感受。

“这是你第一次触摸我。”

和拥抱,和亲吻,都不太一样。不过都是司戎他自发自主的行为。

关于某件事的思考又涌上了温蛮的心头:

他需不需要向司戎确认一下呢?

第54章

2.8W加更

这一定是一道新的考题。

但很不幸, 阿戈斯的题库里没有。因为每一个阿戈斯都是小气的,他们只镌刻识别爱、追逐爱、呵护爱的基因,但是关于爱人的点点滴滴, 祂们一点都不会留在传承中,并会嘲笑每一个身后栽跟头的臭小子。

爱的能力可以指点,但爱人是祂们的唯一, 祂们拒绝分享。

所有顺利度过了这阶段的阿戈斯们都会自发地拥护这一条潜规,让它成为过去与将来所有阿戈斯心照不宣的秘密。

可问题是,司戎现在还没有度过这个阶段。

他的爱人,还是罕见的人类伴侣。

司戎没有任何前知识,没有任何参考,他还舍不得喊停, 只能接受着温蛮的引导, 甚至是怂恿。高大的身躯到最后竟然因为痴迷于一点点布料撩动起来的风光而折腰, 身体越来越低, 越来越低……司戎直接在温蛮的面前, 单膝跪了下去。

温蛮停下来。

司戎就像马上被勒住绳套一样, 很配合,很默契,抬起他的头颅。

他的目光很虔诚, 他的呼吸却很灼热,最先烫在温蛮的手背, 进而传至温蛮的腰, 带动细微而敏感的起伏。

爱人的任何一点变化,都引发司戎的好奇和痴迷, 作为他钻研的谜题, 现在他就觉得, 他当然会被这一片肌肤所惑。

因为这也是爱人的一部分。

他静静地、贪婪着看。

他匍匐下跪,但他又很危险,绷紧的西装裤管和凸起的指节,都是他的蓄势待发。危险让人惧怕,又会让人着迷,所以才有一批批的极限运动迷。而爱也是极限运动之一,它的赌注和其他运动一样盛大。

温蛮觉得自己既在征服爱,又在征服司戎。

而征服,需要展现进取的姿态。

“司戎,你有什么感觉么?”

他直白地问,也直白地看。

爱人的目光让司戎浑身过电,让他开始不安分,他想立刻做给温蛮看他究竟有什么感觉:祂想要释放,变回本体然后把伴侣整个包裹住,祂要让伴侣的视觉、听觉、触觉,全部满满都是祂,只有祂。

祂会为蛮蛮筑巢,为他编织最舒服的床,甚至交配,诱哄温蛮放松全身,祂会从对方张开的嘴巴里一点点、一点点地挤进伴侣的口腔和食道,模拟被吃掉,蛮蛮会有一些辛苦,嘴角被祂的触肢占得满满当当,但祂一定会谨慎挑选最合适的大小,同时教训不安分的其余。蛮蛮倘若能吃下祂,祂就同时实现了占有与被占有,那将是无与伦比的幸福。

所以,是这种感觉吗,他可以现在就表达这种感觉吗。

好想,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