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娴儿一惊,这马二郎跑了,马家大领导肯定又要把怨气发在她身上,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行船恰遇顶头风,她也太倒霉了吧。
她闷闷不乐地抱着太极坐在了床上。周嬷嬷等人听不懂太极的话,看到谢娴儿突然沉了脸,问道,“二奶奶怎么了?”
谢娴儿道,“屋里太闷了些,我觉得有些心慌。”又说,“刘嬷嬷领着她们去吃饭吧。”
刘嬷嬷领着众人出去,只留了周嬷嬷在屋里服侍。
周嬷嬷看人都走了,悄声笑道,“二奶奶,大爷和大奶奶给您送的添妆是一百两银子。其中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其余的是几个银锭子。他们一定是怕**奶手上不方便,特地给的这些。”又叹了一口气说,“府里也就大爷对姑娘还不错。老奴记得姑娘小的时候,有一次大夏天里中了暑气。老奴就拿了几十文大钱去厨房想给姑娘买碗冰豆沙,厨房的人特别可恶,嫌我的大钱拿少了,说是天热冰涨价了。正好碰到了大爷,他让她们给了老奴一大碗冰豆沙,还给了老奴十两银子。”说完,周嬷嬷还拿帕子擦了擦眼睛,“那十两银子可是管了大用呐。”
谢娴儿对谢宗启的映像就只有那个僵硬的脊背,真没想到谢家还有两颗温暖的心。连谢家都不是“爱的荒原”,人人都在传颂家风好的马家情况应该更好些才对。
还是那句话,再难还能难过在谢府过的日子?想到这些,谢娴儿的心情又好了些。
大概辰时,银红和银霜又拎了食盒进来。她们看见如此的二奶奶,也是大吃一惊。昨天她们看到谢娴儿是张白白的“新娘”脸,今天的二奶奶可是大不一样呐。
早餐也比较丰富,谢娴儿因为怕破坏妆容,吃得极其小心。这可便宜了太极,一口气吃了两个鸡蛋黄,一个烧麦,一个小笼包和一碗银耳粥。
剩下的饭就由周嬷嬷和银红、银霜拿到侧屋去吃了。
辰时末,来了一位身穿鹅黄色比甲的丫头,银红和银霜一看到她便满脸堆笑地迎上去喊着“青姐姐”。
这位青草是太夫人身边的大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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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认亲(一)
那丫头笑着给谢娴儿曲了曲膝道,“奴婢青草见过二奶奶。”
谢娴儿赶紧站起来笑道,“青草姐姐客气了。”
刘嬷嬷又上前给了她一个荷包。
青草接了荷包又道,“太夫人说,二爷公事繁忙,今儿一大早就被同仁叫去公干了,可能要过些时日才回府,请二奶奶莫见怪。今儿恰巧逢十,府里的爷们都在,人齐全,让**奶去福庆堂认亲。”
太夫人当真良善,不仅没有怪罪自己,还给了她个台阶下。
谢娴儿有些感动,忙点头说,“好,我这就去。”
太极还要撵路,谢娴儿给绿枝使了个眼色,绿枝赶紧蹲下身把它抱在了怀里。
谢娴儿带着刘嬷嬷和银红、白鸽跟着青草走了出去。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真哥儿从东跨院的月亮门那里跑了过来。
他直接跑到谢娴儿跟前,伸出双手拦住了她的去路,怒道,“坏银,你把我爹爹气跑了。”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小脸皱成了一个包子,小胸脯一挺一收的。
谢娴儿弯下腰笑道,“我都没有见过你爹爹,咋会把他气跑呢?一定是你不好生吃饭,你爹爹一生气,就跑了。你还赖在别人身上。”
真哥儿一愣,他的确没有好生吃饭,因为这爹爹没少骂自己。难道爹爹真的是生自己的气才跑的?他有些不确定起来。
谢娴儿又笑道,“只要真哥儿好好吃饭,你爹爹高兴了,又会回来的。”
这时,崔妈妈手里拿着碗追了过来,“哎哟,真哥儿,快把饭吃了,今儿你也要去福庆堂给老公爷、太夫人请安呐。”
崔妈妈笑着招呼了谢娴儿和青草,便一只手抱起真哥儿回了东跨院。
谢娴儿随着青草出了院门往右行,穿过几棵树木和一块草坪,便看到一个院子,这应该是邻居三奶奶的院子了。越过那个院子,又是一弯碧水,上面横了一座小木桥。过了桥,又是一大片草地,草地上有许多星星点点的花儿,远处的树木里掩映着一个院落……
马府的景致虽然也是花团锦簇,佳木葱笼,但跟谢府还不太一样。谢府更加精致和艳丽,感觉连风里都有着一股甜香味。
而马府则要大气磅礴许多,视野也更加开阔些。这里绿草多些花蕊少些,树木多些盆景少些,大片浓绿之中夹杂着些许红花白蕊,只觉满目苍翠,青香四溢。
她们走了大概半刻多钟,便来到福庆院。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中间摆了一个紫檀架大理石雕猛虎下山的大插屏。插屏后面是两个厅。穿过厅房便是正院,正前方是五间正房,两边是厢房,这应该是大夏朝的建筑格局。同样是雕栏玉砌,雕梁画柱,檐下挂了许多鹦鹉、画眉等鸟雀。
不过,院子里的景致却让谢娴儿愣了一下。这不像是太夫人的院落,倒更像是练兵场。院子中间是一个大草坪,只在厢房前面有几棵香樟树,正房前面有几棵玉兰树。草坪中间是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从垂花门通到正房门。小路两旁有几个青铜铸的狮虎狼马等兽,草坪上放着几个兵器架,架上插着刀枪剑戟等兵器。最醒目的是右边架上挂了一条花纹长鞭,像一条长蛇从架的顶端垂于地下。鞭把恰似个蛇头,正张嘴吐着红信子,谢娴儿吓得忙往左挪了挪。
沿着碎石小路走向正房,上了台阶,门口的丫头拢起大红挑金祥云软帘,向里禀报道,“二奶奶来了。”
谢娴儿垂目走进去,厅堂很大,地面中间铺了张大长地毯,直至正面的长榻边上。榻上坐着两位老人,两旁也坐满了人。谢娴儿走上前去,塌前已经铺了一个蒲团,她跪在了蒲团上。
青草指着左边的老人说,“这是老公爷。”
是那位身患“恶疾”的马老公爷。
谢娴儿就冲着他磕了一个头道,“孙媳见过祖父。”
她抬起头来,却见这位身患“恶疾”的不能理朝事的老公爷神采奕奕、红光满面,头发和胡子油黑发亮,十足的老帅哥一枚,跟旁边头发灰白的老婆婆一比像是差了辈份。
他怎么瞧都不像身患“恶疾”的病人,身体健康得不能再健康,而且看样子比实际年龄足足年青了十几岁。据她所知,马老公爷已经六十六岁了。
谢娴儿刚要接过旁边一个丫头手上的茶,准备敬茶。
就见老公爷身体前倾,双眼发亮地紧盯着她,捏着胡子大笑道,“大大的杏眼,翘嘟嘟的小嘴儿,还有两个好看的小梨窝,鬓角边的这朵花也好看。嗯,不错,是我喜欢的小模样。”
这,这老爷子居然当着老婆孩子的面公然调戏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