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唐元贞,竟然会对那些人避而不见,这不符合她“坦荡荡”的性格啊。
莫非,唐元贞真有什么不妥?
王怀淑的心不禁火热起来,她似乎发现了一个了不起的秘密。
想到这里,王怀淑忍着心底的激动,低声吩咐道:“你想办法跟那些人接触一下,告诉他们,二娘所出的小三娘已经入了唐家的族谱。还有,唐元贞不会见他们的。”
“是,奴婢明白!”
……
又过了半个月,李氏还在卧床养病。
万氏几次三番想来逼迫,都被王鼐挡了回去。
王鼐知道,二弟已经松了口,唯一不肯答应的是李氏。
李氏,家族虽然不显赫,但父兄皆入了仕途。尤其是李家大哥,现在正在御史台当差。
王怀恩这事儿,原就是王家不占理,如果真惹急了李氏,李氏闹将出来,事情败露不说,没准儿还会得罪李家,引来御史弹劾呢。
王鼐想得明白,他与老二兄弟情深,自己多跟老二好好说说,让老二去劝说,绝对比老娘出马更有效。
王鼐还得到一个消息,这两日圣人似是中了暑,身子不太爽利。
赵氏是圣人在后宫的第一得用人,断不会在这个时候扔下圣人不管而自行归家。
待圣人龙体康复,约莫还要十天半个月。
所以,王鼐还有时间!
万氏消停了,王鼐又自觉理亏,杨姨娘则不想坏了亲生儿子的大事……王家最能闹的三个人全都沉默下来。
是以,王家终于有了短暂的安宁。
唐元贞一边暗地里进行自己的“钓鱼”计划,一边想着法子给郎君、儿女调理身体。
灵泉水、空间出产的果蔬和粮食,全都以几个庄子的名义送进了小厨房。
唐元贞每天变着花样的研究美食,她没有直接“发明”炒菜,而是在时下美食的基础上做出了改良。
各种浇头的冷淘(即冷面),夹了秘制牛羊肉的胡饼,放了时鲜蔬菜、鱼肉的绿荷包饭……荤素搭配,热菜凉菜齐全,饭后还有各色果品和小点心,只把王怀瑾父子三个喂得肚儿圆圆。
别人过夏天,都是因为苦夏而掉膘。
西园的几位主子倒好,竟是比进补的冬日还显富态。
唯一可怜的就是唐宓。
小小婴儿快要两个月了,能吃的只有母亲的奶水。
虽然灵泉滋养的母乳味道极好,营养更是丰富,可每天闻到那么多香味儿,她却只能干看着。苦逼啊~~
这日,唐元贞亲自下厨房做了枣糕,用特制的模子做成狮子样。这种点心在当下有个即好听的名字,曰“木蜜金毛面”。
空间特有的蜜枣,刚在蒸了没多久便散发出浓浓的枣香。
甜甜的,跐溜——
唐宓不禁流出了口水。
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十字折枝花白瓷碟上的“小狮子”,唐宓好想大吼一声:阿娘,我要吃!
唐元贞被女儿生动的表情逗乐了,拿着帕子给她擦口水,“哎呀,阿娘的小猫儿馋了啊。可你连颗牙都没有,怎么吃?”
经过近两个月的“学习”(也就是听八卦啦),唐宓不但学会了许多知识,也渐渐明白了一些大人们的心思。
比如,此刻她阿娘的作为,明显就是在幸灾乐祸。
呜,阿娘,不带您这么欺负婴儿的!
“扑哧——”
唐元贞又笑了,生了三个孩子,头两个儿子她并没有自己喂养,也就错过了儿子们婴儿时期的大部分时光。
乍一看到女儿这般可爱,唐元贞又是新奇高兴、又是愧疚失落。
错过的已经错过了,现在她能做的就是抓住每一刻与儿女们相处的时间。
唐宓感觉被阿娘嘲笑了,呜呜,小小婴儿也是有自尊哒。
于是,她瘪了瘪小嘴儿,哇哇的哭了起来。
“哎呀,阿娘的猫儿生气了,好好好,都是阿娘不对,阿娘不该笑话猫儿。”
唐元贞抱着唐宓轻轻的哄着。
唐宓到底是个婴儿,趴在馨香柔软的怀抱里,被轻轻晃动着,不一会儿便止住了哭声,困意席卷而来。
就在唐宓半睡半醒间,耳边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有动静了,是二娘身边的小丫鬟吉祥。”
“果然是她!”唐元贞还在轻拍着女儿,脸上却冷肃一片,“我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她,竟让她接二连三的算计。”
唐元贞看不上杨姨娘,不是因为她的出身,而是因为她的品性不好。
但对王怀恩和王怀淑却从未有过慢待和轻视。
唐元贞毕竟不是土著,对于人,她也没有按照时下规定去划分三六九等。
唐元贞自问对王怀淑还不错,至少没得罪她吧,这位主儿怎么就针对起自己来了?
唐宓吧唧吧唧嘴儿,默默记下:堂姑母不好,算计阿娘!
阿何又低声回禀,“吉祥不但透露了小三娘过继的事,还明里暗里指点他们去京兆府。”
唐元贞冷笑,“好呀,京兆府就京兆府,我还怕他们不成?”
唐宓昏睡的大脑转动,咦,上次好像听阿姜说过,京兆府是衙门,专门用来打官司。
哎呀呀,不好,阿娘,您被人给告啦!
第017章 哎哟,大BOSS来了!
唐元贞不惧与“唐家人”对簿公堂,“唐家人”却没胆子跑去京兆府告状。
在唐元贞有意放水、王怀淑偷偷帮忙的情况下,住在客舍的那群人中有一个悄悄溜出了王家。
“阿绣,你真的没有看错?你确定那时唐元贞已经断气了?”唐绩,唐绣的堂哥急切的问道。
“我、我看到的是唐、唐太府勒住了唐元贞的脖子。”唐绣底气不足的说道。
她口中的唐太府便是唐元贞的父亲唐复礼,因唐复礼曾经做过太府寺卿,世人便称他“唐太府”。
“哎呀,谁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你能不能确定那个时候的唐元贞已经死了?!”
唐绩好不容易从王家逃出来,满头的大汗都来不及擦,便急吼吼的向唐绣再三确认。
“我、我,”唐绣被堂兄逼问的眼圈都红了,嗫嚅道:“那时我太害怕了,阿兄,你不知道,那天乱兵已经闯进了二门,见了人就喊打喊杀的,满院子都是丫鬟婆子的惨叫声、呼救声。书房里,唐太府又煞神般要掐死自己的亲生女儿,我——”
当时唐绣吓得腿都软了,逃命还来不及,哪里有闲工夫去确认唐元贞是否断气?
“唉~,”唐绩长长的叹了口气,“阿翁怕的就是这个啊。”
唐绩的祖父与唐复礼的父祖是五服的堂兄弟,在那一辈上,他们家还能跟嫡支攀上关系。
但到了唐绩父亲这一辈,关系就淡了许多。再往后,两家便只是同一个祖宗的族人,唐绩这一支再也不好以唐氏亲族自居了。
十几年前的那场战火,唐氏嫡支折损殆尽,唐绩一家在诸多仅存的旁支中,算是与嫡支血缘关系最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