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其中……必定也有纨素的如遭雷劈吧?
沫蝉想到这里,才终于缓缓地阖上了眼帘,将白炽到快将她晃晕了的阳光给挡在眼睛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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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了眼睛,挡住了阳光,人间的真实才像是黑翼的蝴蝶,呼啦啦地全都飞回到脑海中来。
她听见他在耳边低沉而得意的笑声,“嗯,还说不要?主动来回吻,滋味真妙。”
昂?
沫蝉赶紧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可不是在主动咬着他的唇!
先前失神,结果大脑对身子失去控制一般,身.体便自作主张,循着从前的习惯,真的不但回应了他的吻,甚至还踩上了他的脚尖,主动在回吻他!
“你依旧想要,瞒不过我。”
他沙哑喘息,全然忘了这里是人境一般,俯身箍紧她的腰,“对不起我今天对人类语言的接收器有些故障。有些人类语汇我不大听得懂,我只能听从肢体语言的指挥——夏沫蝉你想要我,我听见了,我恭敬不如从命。”
“哎你不能这么耍无赖!”
关键时刻就不当人,只当狼了哈?沫蝉心中再有寒意,身子却也被他扰得滚烫,她窘迫地打他,“今天不行,真的!”
“口是心非的小孩。”他终于含笑放开她,居高临下,用他的影子替她遮住白晃晃的阳光,“如果你希望我继续站在公司门口吻你,如果你不介意楼上每个窗口的同事们各种YY你……那你就继续拒绝我。”
“呃?”
沫蝉脑筋绕终于清醒过来,急忙扯住莫邪的手就走,“唉,赶紧走吧!”
“好啊。”他眨眼促狭地笑,“走吧,去谈恋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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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我答应啊!”
公司大楼的选址实在是太特么好了,好到转个弯就是商业街,沫蝉被莫邪生拉活拽进商场去,囧得直跳脚,“哎你放开我,不然我咬你啊!”
莫邪笑眯眯地攥紧她手腕,再不从便伸手揽住她腰.肢往里拖,“你说咬我,我就怕了么?没关系你尽管咬来,大不了我也恢复本性,咱们俩就站在这间整个D市客流量最大最热闹的商场门口,你咬我一下,我咬你一下。场面一定妙极了。”
这个泼皮无赖,啊啊啊啊!
沫蝉的挣扎全然无用,一个小红帽如何能真的挣得过一头大白狼?眼看着自己的脚步被生拉硬拽,一点点挪进门内去;周遭也渐渐聚拢来好奇围观的目光……沫蝉一声哀叫,终于放弃了抵抗。
“这样才乖。”
他满足地叹了口气,伸手过来拢住她,将她的头抵在他肩头,拥着她向内走,“一楼到四楼是服装,五楼是影院,六楼是餐厅……嗯,我们逛街的节奏是顺序,还是倒序?先逛街买好衣服,然后看电影,再去吃饭;还是倒过来,先吃饱,再看电影,最后神采奕奕地下来逛街买衣服?”
他还真是煞有介事啊!沫蝉扭头望着他,讶了讶,只能红了脸垂下头去,“我也不知道。我从前跟远枫在一起的时候……”
刚说到这儿,嘴便被莫邪伸手给捂住了。一根手指坚定地立在她唇边,挡住她下面所有的话。
沫蝉抬眼看他一脸不给面子的模样,就知道他又胡乱吃醋了。
她其实原本想说,“我跟远枫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样逛街吃饭过。或者严格意义上来说,都还没有过这样的约会……所以我也没有经验,我也不知道该按着怎么样的顺序来进行更好。”
不过他既然不让她说,那她就也索性不说了。反正说了也只会让他更得意吧,哼,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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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还有一更,待会儿见。】
16、人间烟火,欢喜在侧②
他眉尖微耸,一脸的狂傲,“我才不管你跟江远枫在一起的时候,曾经怎么样。你不必说给我听,我压根儿就没把他当成对手——因为,他根本就比不上。”
沫蝉被他捂着嘴,只能无奈地看着他一脸高傲地吃醋的模样,很想叹息,很想戳穿他。
他继续仰高了下颌,高傲中却藏不住脆弱地说,“我知道在你们人类谈恋爱这件事儿上,我也许没江远枫那么懂你们人类的规矩。说实话我不是很理解你们人类谈恋爱的这些狗P程序——吃饭、逛街、看电影,一二三、三二一么?”
沫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知道越是骄傲的人,越会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里极度抓狂,因为他们在这个领域失去了控制权——可是她理解他归理解,他也不能这么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把整个人类谈恋爱的习惯都给饶上吧轹?
他咬唇也回瞪她,“你是什么意思,我都明白。你又想替你的人类骂回我,是不是?”
“不过你好歹再耐心一点,听我说完。我是想说——尽管我觉得人类很愚蠢,这些谈恋爱的苍白程序更是愚蠢到不可救药——可是夏沫蝉,我愿意为了你,这辈子也这样蠢一次。”
他颧骨上又涌起两团粉红,而且那粉红越散越开,渐渐铺满了他整个脸颊羝。
他漆黑的眼珠子在这两团粉红里,便显得格外黑亮。像是晨雾退去的葡萄粒子,润泽灵动,酸酸甜甜地都沁进人最心里去。
沫蝉只觉眼底热潮涌动,眼珠子也随着不自觉地罩上一层水雾。
他咬唇忍了忍,又说,“或者不止蠢这一次——夏沫蝉,我愿意为你蠢一辈子。放弃我所有的睿智和自尊,去学你们人类的那些愚蠢的游戏规则,甚至学习着也去当一个愚蠢的人类……”
他眼中有一颗晶亮的东西,仿佛只要一眨眼,便会向她坠落下来。
“夏沫蝉,既然你注定是个愚蠢的人类,那么我就在这人间陪你。做你喜欢的事,以你习惯的方式,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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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唉,这个家伙……
沫蝉赶紧伸手进包包,却手指头抖颤得怎么都找不见面巾纸……她死劲咬住唇,勾手指叫他,“哎,你过来,赶紧过来。”
莫邪挑眉微愣,不明白沫蝉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听话地走到她眼前去。
沫蝉也抢前一步,两手紧紧揪住他身上的M65风衣的衣襟,将脸都埋进他衣襟中去,两手用他衣襟将她自己的脸给藏住……
然后眼泪和鼻涕,全都慷慨地免费送给了他的衬衫。
好吧她知道那衬衫都好贵的,可是她相信自己这一刻的眼泪和鼻涕——也很珍贵的。不算委屈了他的衬衫。
使劲地蹭得面颊都滚烫起来,沫蝉这才从他衣襟里抽回身来。然后大方地将他的衣襟左右一合,还贤惠地帮他将拉链拉到喉结,这才仿若无事地淡然一笑,“谢谢啊。”
虽然心中还在忧心昨晚,还不笃定究竟发生过什么——可是她现在可不可以仰天长笑一声?
——她又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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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之间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那双眼眸里重新绽放出的宁静而又明亮的光彩,让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