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穿了一身浅紫色衣服,大热的天竟穿了一身高领衣物,沈翌本想问不热吗,突然想起,她肌肤娇嫩,每次两人亲热过后,她身上都会留下一些痕迹。
沈翌眸色暗沉,喉结滚动了一下,落在她脖颈上的目光一点点转深,这一顿午膳,吃得异常压抑,陆莹总觉得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充满独占欲的眼神,似乎想将她吃掉。
用完午膳,他并未离开,直接跟着她回了寝室,陆莹一时,只觉心跳如鼓,“陛下政务繁忙,先去处理政务吧。”
沈翌没听,漆黑的目光仍注视着她,“我看看,可是留下了痕迹。”
他说完就将她抱在了书案上,欲要查探一番,陆莹耳根烫得厉害,声音略带着一丝颤意,“陛下。”
这声陛下略带着恳求,昨晚她也同样这般喊过他,沈翌眸色不由一暗,她眸色柔和,似一汪潋滟秋水,怯怯朝你看来时,会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娇媚,轻而易举就能勾走男人的心魂。
沈翌只想查看一下,动情时,可曾咬伤她,对上小姑娘惶惶的目光时,他终究克制住了伸出的手,只托住她的后脑勺,在她唇上落了一吻,“你若无聊,可以将岳母她们喊来陪你说话。”
陆莹脸颊发热,轻轻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感动,圆圆生辰时,母亲她们才刚来过,陆莹若频繁让她们过来,自然于理不合,他却并不在乎。
陆莹此刻觉得他就像在温水煮青蛙,她就是那只被他盯上的青蛙,一点点因他的付出,而动容。
陆莹敛了敛眸,才道:“陛下去忙吧。”
他走后,陆莹才悄悄松口气,她斜靠在榻上眯了会儿,才开始筹备宫宴,使者团已定在月底离京,尚不足十日,这段时间,陆莹需筹备一下饯别宴。
在赵姑姑的协助下,她早已熟悉宫里的事务,操办宴会对她来说,也不算难事,她先列了一下需要邀请哪些人,让赵姑姑写了邀请函,随即又定下了需要哪些菜品,连舞姬也定了下来。
原本皇家有御用舞姬,沈翌的太祖宣武帝曾在宫宴上,遇到过舞姬的刺杀,自此,宫宴上但凡有歌舞庆祝,再没用过民间舞姬,皇宫里特意培养了一批舞姬。
到了先帝登基,他崇尚节俭,也不爱享乐,才遣散舞姬,宫宴时若需要舞姬们伴舞,都是与铭月坊合作。
铭月坊是京城最有名的一家乐坊,里面的美人个个舞技一绝,因与皇宫长期达成了合作,铭月坊也素有皇家乐坊的美名,平日皇子们和大臣生辰,需要宴请贵人时,也会将铭月坊的舞姬喊到府上,也有不少人,去铭月坊宴客。
陆莹定下这些便没再管。
殊不知三皇子的人早就盯上了铭月坊,三皇子生性多疑,不论筹备什么,都会给自己留后手,抵达京城后,他手下三位舞姬,便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被人卖入了铭月坊。
铭月坊很快便得了消息,需要挑选一批舞女,在宫宴上献舞,负责此事的是李管事,怕宫宴上出纰漏,他往年选的舞女,不仅舞技一绝,心理素质也都很好,他很快便将名单定了下来,舞曲定下后,便让这十二位舞女开始筹备起了此事。
名单上的舞女皆在铭月坊待了三年以上,三皇子安插进来的那三位,皆不在名单之上,她们并未着急,打听好需要献的舞曲是什么后,她们就私下练习了一下。
离宫宴还有八日,她们有的是时间取代掉这些舞女。这三人并不知道裴渊已盯上了铭月坊。
晚上裴渊仍宿在了桃苑,因为他的亲吻,小丫头许是有些气恼,一直躲在房中,到了吃饭时间,也没出来,裴渊自觉理亏,让人将饭菜给她端入了房中,见她乖乖吃了些,裴渊才松口气。
下午,见她仍旧没有出来的意思,裴渊才溜达到她的住处,他过来时,裴嫣正在看书,她住的是裴渊的卧室,室内的书架上摆了不少书,因为不想胡思乱想,她才翻出一本书看了看。
以往在大周时,她也很爱看书,手中这本书,讲的是兵器的锻造,裴嫣本以为会很无聊,谁料上面涉及了不少知识,各种锻造方法都讲得很清楚,她看得入迷,甚至不知裴渊走了进来。
她出落的绮丽,一身朴素的雪白色衣衫,都将其衬得姿色无双,裴渊一贯不喜美色,从未料到,自己有朝一日看一个小丫头读书,都能看得入迷,他斜靠在窗边,看了好大一会儿。
裴嫣直到看累了,才放下手中的书,她一口气看了大半,眼睛都有些酸涩,正欲起身活动一下筋骨时,裴嫣才发现窗边竟多了一抹身影,她心中一跳,本以为自己有些眼花,揉揉眼睛,他还在。
男人一袭绛紫色衣袍,头戴玉冠,唇边荡起一抹浅笑,端得是风流不羁,见她总算发现了他,他才施施然朝她走去,“看这么入迷,日后想打造兵器不成?”
私造兵器是大忌,许多兵器都禁止私造,若是违规,轻者流放,重则被斩首,裴嫣小脸不由一白,慌忙摇头。
她本不欲理他,这会儿却不得不为自己解释了一句,“我、我只是随便看看。”
说完,她就垂下了眸,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小模样可怜巴巴的,很好欺负。
裴渊忍不住拿舌尖舔了舔后牙槽,才克制住欺负人的欲望,“怎么不说话?还在生气?”
他的话令她脑海中一下浮现出他亲吻她的模样,男女授受不亲,他却那般放荡。
裴嫣脸颊有些烫,偏偏嘴笨,她只蔫哒哒垂着脑袋,不想理人,又觉得两人沉默时,室内静得可怕,无端让人心中惴惴的,她没答,干脆开了口,“世子怎么来了?”
裴渊好以整暇地望着她,脸上挂着一抹浅笑,随口逗弄道:“这本是我的房间,难道我来不得?”
裴嫣不由小小惊呼了一声,这才发现,这间房子确实像男子的。书架上的书,要么与武器、兵法有关,要么讲的是朝堂上那些事,裴嫣最初没往他身上想,是因为传闻中的他不学无术,整日吊儿郎当的,至今没个一官半职,在她面前他也一直懒懒散散的,裴嫣想象不出他伏在案前苦读的模样。
她有些无措,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是你将我带来这里的,不是我有意霸占。”
瞧见他,她仍有一些不自在,两只白嫩的小手紧紧攥在一起。
裴渊道:“没有责怪你。”
小丫头垂着眼睫,模样很是不安,显然经过昨日的事,有些怕他,裴渊不由摸了摸鼻尖,怕他的到来,令她不安,他干脆讲了讲三皇子的事,“使者团会在八日后离开,宫里会为你们举行饯别宴,你皇兄弄了几个舞女,打算在宫宴上行刺皇上。”
裴嫣连忙抬起了小脑袋,因为着急,她巴掌大的小脸很是苍白,嘴唇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自然清楚皇兄有多偏执。
半晌,她才小声道:“世子昨日说,可以帮我阻止三皇兄,也会保住他的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