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无双没有勉强他,笑了笑道:“小莺还好吗?”
“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事,好好休养能恢复如初。”
“那就好。”
说话间已经到了书房,小蕊扶他躺下,替他盖好被子。
“公子,小蕊就在外面守着您,有什么需要叫我就是。”
任无双闭着眼睛,抬起胳膊扶在额头上,轻声道:“夜里风寒,多穿些衣服,累了就回房吧。”
小蕊应了一声,给他倒了碗水放在床头,推门出去了。
枫颐从床上下来,推开窗户,从二楼望出去。
水穷园很美,甚至超过了皇宫,枫颐第一次如此觉得。
方才任无双的落荒而逃让她很不满,不过也可以理解,让两个互相没有好感的人做这种事情,真是一大难事。
她转过头,看向任忌的风满楼,那里还亮着灯。
若是从前,她肯定要想一想任忌在干嘛,做做嫁给他的白日梦,今天却没有,可能是知道了任忌喜欢男人,也可能是……发觉任无双或许还不错。
枫颐关上了窗,重新躺了回去,被窝中已经没有了温度。
小蕊站在书房外,听着任无双阵阵低咳,心疼不已。
她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一旁的烟雨楼,那里有这世上她最羡慕的人。
究竟是几辈子的福分能嫁给任公子,又为何不懂珍惜。
小蕊直直地盯着烟雨楼,攥紧了拳头。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任忌睡不着,便干脆呆坐着,思念思念枫华,顺道再想一想岭南王和小白之间的关系。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任忌紧张起来听着,听出来是小蕊才放松下来。
“二公子,我是小蕊。”
“进来吧。”任忌笑了笑。
小蕊推开门,走了进来,跪坐在他身边。
“这么晚过来,怎么了?”
“任公子发烧了,很不舒服,刚才还吐了。”小蕊道。
“我哥……”任忌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他了,严重吗,我现在就去请大夫吧。”
小蕊道:“公子咳了好半天,这才刚刚睡着,等早上再说吧,只是明天能不能劳烦二公子去请赵大夫过来,别人我不放心。”
任忌笑了笑,道:“没问题,你啊,真是为了我哥操碎了心。”
小蕊犹豫片刻,问道:“玉公子真的再也不见他了吗?”
任忌道:“嗯,不来了。”
小蕊道:“玉公子走了以后,公子就再没开心过,每天头都不抬的工作,这身体怎么吃得消,你去求求玉公子吧,好歹…好歹……”
任忌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你让他们以什么样的身份相见?我哥喜欢玉鲤,却娶了枫颐,他无法接受自己做一个三心二意的人,我哥一直在努力让自己爱上枫颐,忘了玉鲤,玉鲤也理解他的选择,才会走的那么洒脱,我哥从小便被这场婚姻束缚,玉鲤是意外中的意外,任家不能后继无人,小蕊,这是死局,无解。”
小蕊叹了口气,道:“若有来生,我真想嫁给公子。”
任忌被她说的一愣,许久才笑了笑,道:“没错,他要不是我哥,我也想嫁给他。”
小蕊拍了他一下,道:“没个正经。”
任忌笑了起来,半天才停下。
小蕊起身,道:“我先走了,公子万一需要我呢,明早别忘了去请赵大夫。”
任忌应了一声,看着小蕊关上了房门。
他有些担心,小蕊方才说话的神情不太对劲,怎能如此悲壮?
第96章
第二天天刚亮,任忌便出发去找赵煜丞。
任无双病的严重,干脆请了病假,也无需早起。
小蕊送他出来,问道:“听说赵大夫住得远,需要给你准备马车吗?”
任忌想了想,道:“他现在应该住的不算远,我去秦府瞧瞧就是了。”
小蕊歪着脑袋,疑惑道:“秦府?”
任忌笑了笑,翻身上马,“我很快就回来。”
秦府与任府相隔不算太远,眨眼就到了,任忌敲了敲大门。
杜七跑过来,开了个门缝探出头,看见是他,惊喜地道:“这不是任二公子吗,快进来。”
任忌笑了笑,道:“我来找赵煜丞,在这吗?”
杜七道:“在的在的,刚起来,我帮你去叫。”
任忌道:“就说我哥病了,请他去看看。”
杜七应了声,急匆匆地跑去后院。
任忌看着他的背影,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随意往门上一靠。
这个赵煜丞,还真让他得手了,啧。
这种不怀好意的笑容一直保持到赵煜丞出来,赵煜丞倒是没所谓,脸皮颇厚的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道:“嘴都要笑歪了。”
任忌翻身上马,道:“是不是得感谢我,要不是大晚上把你叫出来,怎么有机会得手?”
赵煜丞接过杜七递来的马缰绳,上马坐稳才没好气地道:“那可真是多谢你了,没把我折腾死。”
任忌笑了笑,催马前行。
赵煜丞手脚麻利的给任无双诊治一下,随手写了副方子,递给小蕊。
“任公子,心病难医。”他笑道。
任无双半靠在榻上,面色苍白,一晚上似乎已经夺取他所有气力,虚弱地扯出一丝笑来。
任忌在床头坐着,看了看赵煜丞,又看了看病弱的哥哥,叹了口气。
是,心病难医,这可怎么办。
任无双咳了一下,轻声道:“劳烦赵大夫去看看小莺,我实在放心不下。”
赵煜丞点点头,任忌站起身引他出去。
“你哥精血虚亏,昨夜喝了不少酒吧。”
“你知道的。”任忌没头没尾的接了一句。
赵煜丞笑了,没再说话。
推开小莺的卧房,赵煜丞走了进去,任忌在外面等,小蕊看他一眼,跟着赵大夫进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任忌看见紧闭的房门,也没多想,毕竟大姑娘家家的,卧房还是少让男人进的好,便安分老实的退开几步,在树下靠着等。
赵煜丞掀开小莺的被子,检查了一下,道:“伤的还不算太重,之前大夫开的药我看了,没什么大问题,一个月左右就能恢复了。”
小蕊替她盖好了被,漫不经心地问道:“大夫,有一个问题能不能请教您?”
赵煜丞看了她一眼,笑道:“只要我能答得上来,但说无妨。”
小蕊哂笑一声,道:“家中姊妹,前年嫁了人,一儿半女也没生出来,婆家不乐意,说要赶她出去,我放心不下,问问赵大夫有什么备孕的方子。”
赵煜丞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头想了想,道:“还是食疗为好,多吃些绿叶菜,少碰生冷,慢慢调养身子便是,若是不放心,想要快些……”他低头拿起笔,“我写个方子给你吧。”
小蕊道:“麻烦您了。”
赵煜丞眼也不抬,龙飞凤舞的写着,笑道:“治病救人是分内之事,谈什么谢。”
说完便认真书写起来,偶尔皱起眉头思考,他许久不曾处理这类病患,一时间脑中有些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