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行的话在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戛然而止。
苏云檐此时还扶着钟离离,看看林知行,看看白知徒,又看看黄莺,手一松,让钟离离轰然倒地。
捻着鞋尖跑到白知徒旁边,羞羞,好尴尬。
他只是一个娇弱的,只有三百岁的小狐狸,这种‘奇妙’场景他处理不了。
林知行想说‘钟离离在林家绝对好好’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形,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好的啊!
为什么他只是出去接了一个客人,钟离离就昏迷了??
酒店的后院为什么突然多了四个大坑??难道真的打雷了?什么雷能让地面出现四个大坑啊!
而且地上这么多动物是怎么回事,等等,这些不是白大师带来的朋友吗?
不是人形的吗??
林知行觉得,如果他的大脑是台计算机,现在大概已经爆炸了。
白知徒非常尴尬。
白知徒强装镇定。
白知徒开动他聪明的大脑,决定把锅都推给钟离离,反正钟离离也没有什么好心眼,让她背背黑锅也没什么。
“钟小姐……虐待动物,对没错,她虐待国家珍惜动物。我们也是来到后院偶然发现的,你们瞧瞧,这地上的惨状,我都不忍心看了,也许就是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看不下去了所以降了四道天雷吧。这件事告诉我们,要好好对待每一个生灵。”
苏云檐:“……”
老白,你好能胡编!
黄莺:“……”
编的好!就这样让钟离离名声尽毁!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林知行看看白知徒和自己曾经受了委屈的媳妇,再看看钟少爷,脚步一转,和白知徒站到同一阵营,“什、什么,钟小姐居然虐待动物,还是国家级保护动物?这不可能吧,钟小姐家教甚严,怎么会这么做呢。”
林知行虽然嘴上说着不相信的话,但陡然提高的音量和诡异的语气都在体现一个事实:这件事是真的。
后面紧跟而来的宾客们都听到林知行这句话,惊呼出声,他们都知道钟家的地位,也见过钟离离,怎么也想不到只是一场婚礼的时间,就爆出来这么一个大新闻!
黄莺的伴娘团们也在宾客队伍里,立刻跟上林知行的话,装模作样地说:“哎哟,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钟离离平时对待莺莺那叫一个心狠手辣。”
“你们都不知道啊?钟离离之前还找人给莺莺下药呢……改天下午茶叫我啊,我给你们细细讲讲这位大小姐究竟做了什么事。”
“真不知道钟家怎么养孩子的,居然养出这么一个女儿,啧啧。”
林知行的伴郎们也不落下风,为了自己兄弟插钟离离两刀,和伴娘们有来有往,互相打配合。
成功把其他人的心思都拉到这种豪门八卦上。
小道士们被白知徒折服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居然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最神奇的是,这些人居然都信了!
有了把水搅浑的人,这场闹剧仿佛被坐实了一般。
钟离离在昏迷中就这么变成了虐待国家珍惜动物的罪犯。
然而并没有人去讨论这么多小动物是怎么进的酒店,也没人讨论钟离离脑子有病跑到婚礼酒店来虐待动物。
谁让钟离离平时趾高气扬的,人缘太差呢。
小道士们把自己的小伙伴们从坑里捞出来,扛着跑路了。
大蟒蛇体型太长,尾巴还落到了地上,所到之处吓坏了一众宾客。
白知徒擦擦额头上不能存在的虚汗,小小的送了口气。
伴娘伴郎们真给力,待会得给他们都包个符箓红包犒劳一下。
只是从刚开始就有一道目光黏在自己身上,真难受。
顺着目光看去,白知徒发现目光的主人就是林知行带来的那位钟少爷。
钟少爷看起来应该三十多了,一身墨蓝色西装沉稳霸气,冷肃又帅气的面容此刻显得有些呆板。
他好像看白知徒看傻了。
白知徒鸡皮疙瘩起了一地,忙把自己旁边装透明的苏云檐揪出来,亲亲热热地挽上他的胳膊,“哎哟苏苏我头疼。”
名草有主了,主还很好看,把目光收回去吧!!
钟钟少爷看到白知徒这样,眉心紧皱,忍不住走过去,在大家的注视下拉住白知徒的胳膊,“你……”
白知徒像被踩到尾巴的狐狸一样,疯狂甩胳膊。
苏云檐也终于反应过来,这人好像对他家老白图谋不轨啊!!
他这个正牌还未表白的爱人就站在这儿呢,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勾搭老白,岂有此理!
苏云檐拍掉钟少爷的手,也像炸了毛的狐狸一样把老白挡在身后,“你谁啊?怎么这么没礼貌。”
苏云檐,柔弱的三百岁小狐狸。
虽然柔弱,娇气,但能打。
钟少爷的手好像被铁皮扇了一巴掌一样,疼得厉害。
他摸着自己的手背,还是盯着白知徒……的脸,语气急切,“你是孤儿吗?”
白知徒:“???”
他狐狸大爷的,这个人是不是在骂他!
林知行:“……”
钟大少这是怎么,怎么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么失礼,居然骂人家是孤儿。
哎等等。
林知行的视线在钟少爷和白知徒之间左右晃晃,突然觉得两个人长得有点相似!
眉眼和鼻梁走向,还有下颚的线条,都极为相似!
与其说钟大少和钟离离是兄妹,不如说钟大少和白知徒是兄弟!
短路的白知徒的大脑恢复正常运作,他盯着钟大少看了一会,心里有了一个更不好的预感,“那什么,你……你是不是有个弟弟,然后这个弟弟没了。”
“不是没了,是被人丢弃了。”钟少爷内心紧张,摸着自己的腕扣,“他被丢弃的时候还不到一岁,丢在一座无名山上了,就在青禾市。”
白知徒的心都开始颤抖了,“他……他被丢掉的原因是什么。”
“长毛,我弟弟小时候身患怪病,身上长着许多白色的毛发,家里觉得他是怪物。”钟大少的声音微微发颤,“我、我是他的哥哥,弟弟被丢弃的时候,我正好在外面参加比赛,回家后才知道弟弟没了。我找了他很多很多年。”
白知徒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
他刚才盯着钟少爷的脸,想看看面相,结果算出来他有一个弟弟,却下落不明!
再结合他和自己相似的脸,世界上还有第二种可能吗?
该死的,他好像真的是个豪门少爷!
如果钟少爷的话是对的话,他这个豪门少爷好像身上还有恩怨!
钟少爷看着白知徒,终于问出那句话,“你……是不是我弟弟?”
“是啊,怎样?!”白知徒不知道怎么面对钟少爷,极度紧张之下反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松弛感,吊儿郎当地抄着口袋,还挽着苏云檐。
很多话甚至不经大脑,直接说出来,“这是你弟媳妇,一起见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