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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25)

作者:咚咚锵 阅读记录

安平觉得他这个行为很傲慢,这不是一种指摘,是她真切的感受。但行为的主体和接受的对象往往因为差异而无法准确对轨,因此她也看不懂王培清。

“你怎么认识他的?”这话是林东行问的。

安平直言:“去一中补课的时候认识的。”

“你怎么说动他给你补习的?”他们体育训练队里有个女生就为了练体能找了个体育成绩不错的男生做男朋友,体考一结束,就跟那男生说了拜拜。他在想也许安平也用了什么样的置换条件。

安平唇角一抿,看着他笑,并不说话。意思很明显:你的问题超纲了,我并不想回答。

林东行也意识到就他两的交情,有些问题确实过界。他换了话题:“等会吃完饭再回吧,我请你。”

安平还没来得及拒绝,他手机响了。林东行接了电话后,就说:“不好意思,我教练找我有点事,请你吃饭只能改天了。”

“没事,你的正事要紧。”

外面正好是晚高峰的点,黄昏在马路上洒下斑驳。林东行的目的地跟他们不是一个方向,他朝西穿过体育公园,去了广场南路。

安平追上快她几步的王培清,问他:“你怎么走?”

王培清看她身边空荡荡的:“你那男同学去哪儿了?”

“有事先走了。”

“哦,你吃不吃涮羊肉?”

“吃啊。”

“那一起拼个锅?”

安平没想到话题落在了一起吃饭上,她点头:“好啊。”

宜阳是个中原城市,靠着西北和内蒙,吃牛羊肉多。街上有很多老式的铜锅涮羊肉店,但天气开始热起来了,吃涮肉有点过时。

店里食客不多,多半都是中老年夫妻,很少见小年轻。

老板膀大腰圆,已经穿上了短袖。招呼两人坐下,让他们先点着,他去备锅。

王培清把菜单推到安平手边:“你先点,点完我再加。”

安平拿起菜单扫了眼,小声道:“有点贵。”

王培清说:“这家肉质量可以。”

言外之意,值这个价,他可以为这个质量买单。

“那也有点贵,”话说出来安平才意识到有点扫兴,她有点尴尬,“我这两天有点上火,吃素点。”

王培清也有点不知所谓,这算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一起吃饭,他看了眼安平:“放开吃,我请你。”

安平脸有点涨红,莫名其妙道:“我们两好像比较难做成朋友。”

王培清不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有点恼:“你就喜欢你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同学是吧?”

今天是这个挎包男,之前有天傍晚,他出来在校门口买东西的时候还瞧见她和另外一个男的在玩闹,那男生长得周正,脚上穿着体育生们钟爱的荧光绿运动鞋,过分骚气,他还在心里狠狠腹诽了一番。

安平被他这么一说,又羞又愤,她抬眸盯着他:“你说够了没,就你聪明,我能跟你坐一起吃饭烧高香了。”

她只觉得王培清的傲慢比先前更甚,让人很难堪。她被迫直面自己的困窘和无奈,多少有点心酸。

王培清有点泄气,他不想和这么个只会跟他顶嘴,但是对其他人却可爱可亲的女生在这磨功夫:“你说的还真没错,我两就不适合做朋友,赶紧吃完各回各家吧!”

老板端着铜锅过来,不小心听了一耳朵,幸灾乐祸,他因为嘴笨到现在还孑然一身,见不得小年轻腻腻歪歪。

一高兴,说:“今天鲜切羊特价,八五折。”

安平气哄哄看着对面的人,对老板说:“要五盘鲜切,他买单。”

第17章 chapter17 .一千多个晨昏

王培清看着大快朵颐的安平,心里快慰了不少。

他把剩下的芝麻酱递到安平手边:“你多蘸点酱,这老板调的酱一绝。”他对吃的比较粗糙,不太在意。但是跟着蒋艳吃多了,也能品出些差别。

安平拿着手纸擦了下嘴,她没那么快消气,看他的眼神冷淡不少:“哦,谢谢。”

王培清轻咳一声,缓和气氛:“你上次联考成绩多少来着,我帮你分析分析。”

安平嘴里鲜嫩多汁的羊肉瞬间不香了,由衷慨叹他倒人胃口的能力。

她吃干净嘴里的东西,才说:“503。”

王培清又问了下她各科的成绩,听安平说完,他掐着下巴道:“没事,这说明你很爱国。”

安平闷头吃肉,想来他现在肯定笑得合不拢嘴。吃完她试探的语气说:“我们之前说的事你不能反悔,还剩一个月,最多四次,你要帮我补习四次。”

“当然。”王培清的好心情像到了高潮却因为断电被迫中终止的电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又不高兴了。是她公事公办的语气,也或许是安平说出的那些代表时间的数字像是他们关系的限定词,到了就要戛然而止。

安平吃好了,她说:“谢谢。”

王培清不以为意:“没什么好谢的,十分一个条件,我又不亏。”

简直驴头不对马嘴。

五月的第一个礼拜,王培清因为爷爷生病住院,乘着礼拜天去探病了。原本王崇礼不让他去,觉得关键时刻,探病的功夫也是浪费。

但他执意要去。

因着他跟安平自上次吃完涮羊肉后有快半个月没见了,马上月中就是最后一次联考,接着他们就要被推上最后的战场。

两礼拜一轮的座位,这次换他坐窗边了。

教室里的气氛简直压抑到了极点,就算课间也基本没有声音。要不趴书堆前补觉,要不就去洗手间放水,除此之外还能被允许的娱乐活动就是早上的两操。就连两操张志强也耳提面命让他们揣着小册子背两门主课。

邹喻昨天下午上第二节 课的头晕的不行,请了假被她妈接走,今天依旧坚持来了。

她也趴在桌边看窗外的玉兰花,她问起王培清最近总去市图的事情:“你爸说你最近这段时间周末一直都在市图学习,跟我探虚实呢?”

王培清左手手背把脸撑变形了,他淡淡道:“嗯,家里学不进去。”

邹喻半信半疑:“你什么时候对学习环境这么吹毛求疵了,你初中那会吃席都能写卷子的人。”

王培清维持着方才的姿势:“这不马上要考了,压力大了就比较敏感。”

邹喻知道要是他不想主动说,问再多也没用。但刚才那两句真话的可能性不大,她说:“王叔可着急了,我们几个他可都一一问话了,你自己悠着点,他怀疑你谈恋爱呢!”

“没谈。”他倒是很坦诚。

邹喻笑说:“就是谈了也挺好的呀,你看咋们班那几对不都谈成了革命友谊。帮忙补习的补习,还能做做心理辅导。”她低眸,“我发现这个阶段有个喜欢的人还蛮重要的,好像不是真有多喜欢那个人,就是给自己设定了一个目标找了个动力,不然光靠我妈在我耳根子边说真的很难坚持下来,那可是一千多个日夜,好漫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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