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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之合(105)

许久,他轻叹了口气,道:“果然不出所料。”

“熊公子方才在内厅里看到我时就知道我中毒了吧,我也是抱着一丝念想,想问问熊公子我中的是何种毒?”

熊莲的眉始终没有舒展开,道:“这毒叫‘一寸红’也叫‘催命红’,中毒者若无解药,最后会全身溃烂而死。”

听到“全身溃烂”四个字,陈薇身子颤了颤,稳住心神道:“可有解药?”

“没有,”熊莲直接摇头,“至少我没有,一寸红是自关外的一种毒蜘蛛身上提炼的毒加上另外几十种毒药配制而成,配制方法何止百种,非配毒者的独门解药是无法解的。”

唯一的念想,被他斩钉截铁的否定,陈薇的脸越发苍白,在月光下几乎透明,她闭了闭眼,惨笑了下:“看来真的是毫无办法了。”

熊莲看着她:“孔大人不知道?”

陈薇摇头:“怎会让他知道?不然他必定乱了方寸,”她又抬起头,盈盈的眼眸如水般落在熊莲的身上,“在他发现我中毒前,我想尽早离开他,免得他为我担心,无法专心眼前的事,成了他的拖累。”

“你若离开,他会更不专心。”

“所以才请熊公子帮我。”

熊莲眸光闪了闪:“如何帮?”

“我要回到萧延的身边去,并且将此藏身之所告诉萧延,你要暗自替他们留好逃走的后路,另外,因为客栈是你的产业,未免萧延查到你的头上,你也要做好撇添关系的准备。”陈薇道。

“你是想让孔大人以为你出卖了他,对你断了念头?只是,他没有这么好骗吧?”

陈薇垂下头,露出雪白而美好颈项,却忽然又抬头冲熊莲笑了笑,熊莲只觉眼前如同百花盛开,让人一阵眩晕,再眨一眨眼,眼前哪有百花,不过只有陈薇如一朵娇兰,在月下嫣然一笑。

“熊公子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子吧。”只听陈薇道。

熊莲一怔:“何以见得?”

陈薇看着他一向冷淡的脸上,因为她的这句问话一瞬间的错愕,已经心知肚明,道:“这世间,一个‘情’字最了不得,不管谁沾上,再聪明也会变成傻瓜,局外人都能看清的事实,在他眼中却是纠结不开,胡思乱想。”

“你是说孔大人也会这样?”孔不二在他眼中是个太过聪明的人,实在看不出会像这样钻牛角尖。

陈薇没有答,而是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她停了停,看熊莲抬起头,才道,“请你帮我注意孔灵。”

“孔灵?”

“我不敢确定,但小玉被不二他们抓住一定是故意的,我猜是为了说服孔灵,而这段日子,因为我受了伤,是孔灵为我搭脉诊治,她不可能没有发现我中毒,奇怪的是,她居然只字未提,就像没有发现一般,也许她在犹豫要不要说,这正说明了,小玉的劝说,很可能已经让她游移不定。”那只是怀疑,就算是确定,她也不知怎么和不二提,他们兄妹情深,孔有力更是对孔灵用情至深,若直接说出来,估计无人会信,也只有让熊莲小心注意。

孔灵伏在门上,听着里面的谈话声,即使里面的声音很轻,以她的耳力也能听得很清楚,听到后面,她脸上现出狠绝之色,人靠在墙上。

孔家的忠心有什么意义呢?

“门外是谁?”只稍稍放松了一下呼吸,里面的孔有力便听到声音,门打开。

孔灵没有躲,却还是当作什么也没听到,道:“我找陈薇,不二,你回来了,陈薇呢?”

陈薇将手中的锦帕塞进袖中,一怔:“我让她回房,她没回来吗?”

“我没看到她,以为跟你在一起。”

孔不二这才有些着急,也不管孔灵与孔有力,直接奔下楼往后厅方向去。

院子里熊莲的马车早已离去,空无一人,孔不二直接走到后厅,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只有窗口有月光照进来,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陈薇。”他叫了一声。

没有人应。

分明是寒冬,孔不二觉得有股汗意袭上来,呼急渐渐的有些急。

“陈薇。”他又叫了一声,声音在发颤。

隔了很久。

“相公,你在找我吗?”身后传来陈薇的声音。

孔不二猛然转身,看到月下纯白如玉的陈薇,就站在自己几步之外,他怔怔看了她半晌,才几步上去将她一把拥住,手臂渐渐收紧,道:“你上哪儿去了?”

陈薇感觉到他双臂的力量,鼻子微微的酸,却柔着声音道:“方才看到院东边一株梅树开得好,所以多看了一会儿,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还沾着梅香?”说着扯着自己的袖子凑近孔不二。

孔不二却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掌心用力的吻了几下,脸埋在她的手掌间,道:“我连去乱坟岗也带着你,你去看梅更是该带着我,以后不许一个人,我真怕一眨眼你又不见了。”

陈薇的手不由自主的发颤,口中却道:“不如你拿根绳子栓着我好了,看到我不见了,你就拉一拉绳子,我就出现了。”

她故意开着玩笑,果然孔不二笑起来,拥着她,轻轻吻她的唇角,想了想道:“不行,我以前养过一条叫小黄的母狗,准备养大了杀了它吃狗肉,结果它居然咬断绳子跟公狗跑了。”

陈薇笑出声:“原来我是狗啊?”

“是你说要我拴着你,”孔不二唇黏着陈薇的唇上,轻声道,“就算你不是狗,娘子,今晚不如我们让掌柜再给个房间,我想好好吃了你。”

陈薇脸一红,没有说话,却抬手扶住孔不二的脸,吻他的唇。

☆、隔阂

天刚亮的时候,西宫的皇后娘娘便早早的起床,在停放皇帝棺椁的玉华宫召来了众大臣。

“先帝昨晚托梦于本宫,对本宫说棺椁之中并非皇帝,皇家墓地绝不可以让一个非皇族身份的人葬入,坏了皇家的威仪,要我今日开棺定夺。”严岚此时小腹已经微微有些隆起,柔和的声音带着不可辩驳的气势。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宰相冷冷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皇家威仪怎可以轻信一个毫无根据的梦境,何况棺中皇帝身份已有西淮王爷验视过,难道还有假?”

皇后转头与宰相对视,道:“万一棺中非真正的皇帝,皇家墓地怎可以葬入这样的污点,坏了国运,何况,若棺中皇帝为假,真正的皇帝便尚在人间,难道不该验吗?”

父女两人争执不下,候在一旁冷眼旁边的萧潜,此时也走上来,看着众臣道:“说来也巧,本王也做了与皇后一样的梦,梦中先帝所说犹在耳边,”他眼睛看向宰相,“就像皇后娘娘所说,若是假,说明皇上还活着,如此重要之事,难道不该再验一下吗?”

宰相当场无言,环顾四周,竟没有一个大臣出来支持,看来众臣都起了疑,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萧延,萧延不动声色,只是看着前厅里那袅袅的香烟,半晌才道:“开棺可是大事,若是真,八弟你又该如何解释,而且皇上的面貌已难以分辨,你又凭什么断定那是个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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