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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不得·画瓷(32)

我觉得这不代表什么,但母后执意认为我便是继承皇位的人选,因为我手握玺印。于是父皇将我立为太子。我想,父皇若能长命,一定会将兵权交给察德。那么,我有玺印又如何,兵权旁落。

至今,各地藩王仍然手握重兵。察德反而落了空,是因为摄政王的缘故。摄政王多方制约甯家,更是剥夺了亲王的政治权利。

30、缸豆红-1 ...

藩王个个都是开国功臣,但如今坐拥一方。于是前几年,摄政王设立了军机处,总揽兵权。接下来应该是削藩,只可惜摄政王没等到那一天。

我亲政不久,未敢大刀阔斧削藩,只怕藩王会去招揽起义军来造反。

夜晚与甯贵妃一同用膳,我逗了逗贤越,觉得这个孩子长得很亲切。

若是立他为太子,可抚慰汉人,但夏臣定会言辞激烈地反对。我也只能静观其变,这一生还长得很,或许还能有别的皇子出世。

甯贵妃叫乳娘将孩子抱下去,命宫女备下热水,然后走到我面前来替我宽衣。

她似乎不敢看我,脸蛋红通通的。为了缓解紧张,她小声跟我说着话,“皇上,说起来真新鲜,荣亲王妃都不知道沫儿会写字。”

“哦?”我一听见关于丝绦的消息,耳朵都竖起来了。

“母后命人拿出沫儿抄的经书来,王妃都吓一跳。还说没想到那么个芝麻官家里庶出的女儿竟然会写汉字。”

我摇摇头,“京城里这么多大官儿都不教教女儿读书写字,朕的后宫里也挑不出一个有才华的妃嫔。”

甯贵妃讪笑道:“汉人不是有句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是了,你们都有德。”我的衣裳都脱去了,麦色的肌肤在静静的烛火下显得光滑油亮。

甯贵妃垂下头,耳廓全红了。

我顺势揽了她一下,问:“怎么今日只有荣亲王妃来,小妃不来给母后请安?”

“听说生病了。”

我一惊,手不由自主用大了些力,“什么病?”

甯贵妃忸怩道:“女人家的病,皇上莫要问了,晦气。”

冷不丁想起长兴的死因,胸口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发闷。种种不祥的预感如阴云覆盖了我的天灵。轻轻推开甯贵妃,转身唤齐安。

齐安从外头进来,隔着一道帘子回话:“奴才在。”

“备驾,朕要去撷华殿。”

甯贵妃脸上的血色霎那间褪了下去,抬头望着我,目光闪烁。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心里极度憋屈,也顾不上她的感受了,自己抓了衣袍匆匆穿起来。窸窸窣窣,除了我弄出来的动静,别无其他声响。

出宫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甯贵妃正跪在地上抹眼泪。她大概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撷华殿里落叶满地,似乎如嫔不喜欢叫人把地扫得太干净。

殿里也不是十分整齐,小玩意摆得到处都是。

如嫔刚卸了妆准备休息,急忙出来迎。我道了声“起来”,故作悠闲地踱着步子进去了。

如嫔为我斟茶来,笑着说:“皇上恕罪,臣妾毫无准备,有失远迎。”

“不怨你,朕只是心血来潮,想看你写字了。”我朝齐安使了眼色,一行奴才都退下去了,宫女们也跟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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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嫔眨眨眼,狐疑地看着我,“那臣妾去备笔墨。”

我止住她,“就拿你今日写的来看看。”

如嫔去取了,取来了我却并没有心思看。只听见她在旁边问:“皇上觉得哪张写得最好?”

我心不在焉,根本说不上来,眼前的白纸黑字渐渐缭乱起来。随手将一张抽出来说:“这张好。”又问,“怎么荣亲王的侧妃近日没进宫来陪你写字?”

如嫔如春花的姣容上绽开浓浓的笑意,“臣妾见皇上政务繁忙,便没有召她进宫来。”

我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突然又警觉地盯着如嫔。

她这句话,已经暴露了她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她却不怕。

“皇上,臣妾定然会保守秘密。”如嫔附耳对我说道。

我脑子里飞快地回想,原来上一次如嫔带着宫女出去寻经书是有意为之。她竟然看出了我的心思,或者说她看出了我对丝绦不仅仅是欣赏她会写字那么简单。

我有些后怕,身边这么多双眼睛,如何顾得过来?

如嫔像是无所顾忌的样子,嘻嘻笑道:“明日一早我便召她进宫,皇上安心歇着,明日下了早朝过来就是。”

我钳住她一只手腕,厉声:“你何时知晓的?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嫔答:“臣妾自然应当为皇上分忧。”

“分忧?”我蹙了眉,愈发不明白天真烂漫的如嫔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皇上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陷入相思之苦,臣妾为皇上分忧是应该的。”如嫔一只胳膊搂上我的脖子,小声说,“臣妾绝不会走漏风声,她一来,我便遣散所有人。”

我仿佛被人窥见了内心最龌龊的一角,有种羞耻的感觉从胸腔里蔓延开来,直到脸上发烫。不想再看如嫔,撇开头问:“你图什么?”

“臣妾的兄长入京来考科举,中了进士,还望皇上费心惦记。”

“知道了。”我冷着脸应道。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到底不舒服。如嫔的心机也远远在我预料之上。只是一个丝绦便能抵下我内心的所有不安,这一点,如嫔也看透了。

次日,丝绦果然进宫了。去母后那里请安坐了一会,便与如嫔一起回了撷华殿来。原本皇后要请她过去,不过如嫔以要为太后抄经为由劫了她过来,这一路凶险被如嫔描述得绘声绘色。

还是那张长书案,砚台旁放着那只笔筒。我清楚地看见她的视线落在笔筒上,万分不舍。于是偷偷对如嫔耳语了一句话,如嫔当下便走过去将那笔筒塞给丝绦,一边说:“妹妹,我是粗人,这笔筒还是与你相衬。”

丝绦愕然,推也不是,接也不是。终是我发了话,她才收下了。

天凉了,瞧着她身上衣物单薄,我难免担心她在王府里的日子不好过。

如嫔在丝绦身旁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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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突然一声闷响,她竟然将砚台打翻了,浓黑的墨汁“哗啦”浇在她们裙子上。丝绦张了张嘴,愣愣地看着自己污黑的裙摆。如嫔也皱了下眉头,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给丝绦赔不是,一边唤宫女去找衣裳来。

“沫儿,瞧我笨手笨脚的,可千万别怪我呀!”她随手翻开衬裙一看,墨汁渗到里头去了,恐怕腿上都尽是墨迹。她忙唤宫女去准备热水,要擦洗一□子。

丝绦手足无措地由着如嫔摆弄,不一会宫女们都忙开了,丝绦也被如嫔推搡着进了内殿去。

内殿有里外两间闺阁,一间是如嫔的,一间是值夜的宫女们休憩之所。听见如嫔在里面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你们都下去罢,侧妃娘娘不习惯这么多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