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踩到他的大哥马上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路思言忙说:“没关系……”
“长没长眼睛!看路!”箫声一个大逼兜就往那个大哥头上招呼,打完人之后胳膊自然一拐放在路思言肩膀上,把他捞到自己身边。
“走这里。”
路思言被箫声半搂着往前走,他偷偷看了一眼箫声。
搞什么啊,想搂着我直说。
下了楼之后路思言跟着箫声上了小马开的车,其他人上另外一辆车,小马开着扩音打电话。
“收网,都回去吧,今晚的事儿让他们把嘴巴闭紧点。”
挂了电话,小马终于松口气,从后视镜里偷偷看后座的两个人。
怎么这么别扭啊他们,今天找不到人的时候急得踹烂路边一个垃圾桶,明天还要去交罚款呢。
现在找到人了先骂人家一顿,然后一脸死相不说话。
“啧啧。”小马忍不住偷笑。
路思言听到声响,抬眼看小马,这个动作被箫声捕捉到,他张嘴就是:“好好开车,啧什么。”
小马:“哥,你一个电话我忙得饭都没有吃,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路思言点点头,不自觉轻声附和:“是啊是啊……”
这两个人第一次见就一唱一和的,搞得箫声面子挂不住,正在想怎么让小马闭嘴的时候,小马手机响了。
“嗯,好,知道了,你就装不知道,嗯。”
箫声:“怎么。”
“哥,今天动静太大,江总已经知道你回来了。”小马说着,观察箫声的表情,“听说是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好久,但也没有什么动作。”
“别搭理他。”
路思言听着,如果没想错的话,江总就是现在LK的总经理江扬,这两年流连夜店party的时候确实听过一些LK的八卦。
但不知真假。
车子开了挺久才停下来,路思言看了看,这是个很高级的楼盘,都是大平层,路思言当时买房子的时候也看过这里,但是交通不太便利,就没有选。
“哥,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小马说完补充:“我让人送了点吃的喝的过来,放在门口了。”
箫声说:“嗯。”
小马笑着看他们离开。
“哥,你能回来我太高兴了!”
箫声依旧走着,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挥了一下,示意知道了。
路思言觉得小马热情又体贴,看箫声这个样子忍不住嘟囔一句:“干嘛这么冷淡啊……”
冷淡?
箫声情不自禁指着自己:“我?”
路思言点头:“对啊,说声谢谢或者再见也好嘛。”
箫声:“没必要。”
路思言:“有必要啊。”
地下车库的电梯打开,两人走进去。
“就像每天早上你送我去上班,我跟你说谢谢,你跟我说再见,我会觉得很开心。”路思言说。
箫声算是明白了,他拿自己对他那一套跟别人对比呢。
但是箫声这么多年就是这个样子的,路思言第一次在小院子里见到的箫声就是真实的他。
箫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对不对嘛。”路思言穷追不舍。
电梯到达箫声所在的楼层,这个小区都是一梯一户,出来就看到门口放着好几个大箱子。
路思言看着箫声划开电子锁的盖子,输入密码。
【密码错误】
路思言凑上前去:“这是你家吗?”
箫声有点窘迫,三年前离开之后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而之前为了安全又一直改密码,导致现在有点混乱。
箫声凭着记忆再次尝试。
成功了。
箫声开灯之后,拉开门让路思言先进去,自己在后面把小马准备的东西搬进去。
路思言走进箫声的家,第一感觉就是空旷。
很大,很空。
偌大一个客厅,只有一个沙发和一台电视,没有茶几没有任何装饰物。
家里弥漫着一股灰尘味。
看得出来很久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甚至可以说,这里就像没有住过人一样。
但箫声说这是他的家。
路思言的家里有很多东西,不管是花大价钱买的收藏品,还是路边奶奶兜售的手工,他都一一好好保存着。
很珍惜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去浴室看一下。”
箫声放下东西,往浴室那边走。
路思言赶紧跟着一起过去,看到箫声打开的时候不禁“咦”了一声,热水器已经坏了,墙壁上是跟着水流一起下来的铁锈痕迹,长长的流了一路。
箫声双手叉腰。
“怎么会这样啊?”路思言看着依旧在缓慢流淌的漏水痕迹。
箫声解释:“走的时候没有关电,可能是烧坏了。”
“你……”路思言想问,你为什么走得这么着急,但是想到箫声应该不想谈这些,只好咽回肚子里。
“这么大的房子应该不止一个浴室吧?”路思言尝试着问。
箫声一愣,顿觉自己脑袋坏掉了,他已经被小院子里的格局固化,因为那里就只有一个卫生间。
虽然之前用的是这个,主卧是有卫生间的。
解决了洗澡的问题,两人轮流冲了澡,路思言没有干净的衣服,主卧里有一些衣服,但是也好几年没有洗过了,只能围着浴巾出来。
这是主卧的卫生间,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主卧的床上、柜子、桌子,都是空空的。
难道箫声不住主卧住次卧?
但是这个猜测很快就被路思言自己打破了,箫声洗澡的时候他看了别的房间,除了书房和厨房有一些使用痕迹之外,所有地方都是空的,反倒是客厅的大沙发上有一条毯子。
“怎么了?”箫声洗澡出来,看到路思言看着沙发发呆。
路思言指着沙发:“你都是在这里睡觉吗?”
箫声点点头,嗯了一声。
沙发已经被箫声整理过了,箫声过去坐下,突然有点没办法面对路思言。
他过去的生活,是如此的贫瘠,如同他荒原一般的心。
路思言也过来坐下:“怎么不睡卧室。”
箫声看过来,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不是每天都在沙发这里喝酒,然后喝醉了直接睡?”路思言问。
箫声没有反驳,差不多就是这样,或者不回家直接睡办公室里。
路思言看他闪躲的眼神,心脏突然有点揪着疼。
自己落魄狼狈的时候还有他在,但是他的痛苦都是自己面对自己消化的。
路思言轻轻靠过去,有点生涩地把头靠在箫声的肩膀。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箫声的皮肤上有种奇妙的触感,箫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只能默默低下头。
尽管箫声最近已经在做心理建设,他想过路思言会离开,也想过自己该怎么做。
他已经决定好做他的渔船。
昨晚的温存和快乐让他以为路思言已经做了决定,他们会在那里继续生活,过着虽然可耻但是快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