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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难逃(14)

作者: 宋昭昭 阅读记录

嵇宜安只好不说话了。

阮少游在雨中倒是觉得自在,拈指间梧桐叶袭来,嵇宜安偏身躲开,他转手附力道送油纸伞飞去,又在半空中被阮少游斜踢了过来,

雨势绵绵,嵇宜安接过伞,看着他袍裾翻起间落在屋檐上,眺向远处。

果然,少爷会生病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会儿淋雨一时爽,等到晚上烧起来就该悔了,快下来吧。”嵇宜安揉了揉眉心,发愁的紧。

“你上来送伞,我便不用淋雨了。”

“你明明知道——”

“快点安安,我要淋死了。”阮少游负手低头望着,眼中闪过狡黠之色。

嵇宜安语一噎,最终不得不依样画葫芦上墙来,然而一翻上墙他登时变了脸色,难站立稳,阮少游见状伸出手去,被嵇宜安一把攥住。

他唇角微微上扬。

某剑客恐高这件事,还真没多少人知道。

嵇宜安的脚艰难踩上瓦片,把伞撑到他头上,微阖眼着不敢往下看。“快下去吧,”

“再等等,不急。”

阮少游任他攥着手,远眺看去。

灰蒙蒙的天空,半阴沉笼罩着整座京都。雨丝飘摇去,放眼过院落与镖局,廊庑下仆婢匆匆忙着自己的事,路上行人瞧不见面容,都撑着圆溜溜的伞,冰凉孤寂。

青瓦白墙鳞次栉比,再往远是红墙琉璃瓦,层层宫殿落锁。

其实他也想作个甩手掌柜,追嵇宜安而入江湖,只是这宁京这镖局,同样也困住了他。

他转过头,看着嵇宜安背过身子紧闭双眼,还有些发颤。

“又这么怕啊?”阮少游手拢去,拍了拍他后背,“你睁开眼看看,宁京这么大,你要走了都还没好好看过它呢。”

“不看了,”嵇宜安眼睫轻颤,面庞上还湿漉着,“这些路我都走过,都识得。”

“呆葫芦。”阮少游瞧他这般,眼中不自觉带了笑意。

他们最终还是下屋檐来,嵇宜安睁开眼的那一刻便想着这回一定要好生说教,然而阮少游抬手擦去他面上水痕,大摇大摆往前走。

“伞!”嵇宜安赶忙追了上去。

对不起大家 之前几天身体不太好,一直在休息没有更文,今天感觉好多了,开始恢复正常更新!冲啊

第12章 洗澡澡

阮少游淋完雨,登了高,就像是挣脱了枷锁,兴致一好 身子也爽利起来。然而嵇宜安的管教之言还是少不了,又是吩咐煮姜汤又是催沐浴。

末了他收了伞,跟着阮少游走入澡堂里。

同仁的人都知道阮大少爷不喜和别人共浴,因此是自设了隔间,只有嵇镖头会用,旁人都进公用的澡池。

仆婢都忙活起来烧水。

嵇宜安脱去外边衣袍,中衣也都湿透了蔫巴着,隐约撑出结实胸膛的轮廓痕迹,他穿着衣时倒也不壮实,甚至比起寻常武夫还有些瘦,然而筋骨总打熬得恰到好处,一分也不嫌少。

他抬头对上阮少游正别过头去,又别回来多看了几眼。

“……”

嵇宜安总有种错觉,某大少爷好像很爱看这些。

他默默背过身去,解开中衣挂在屏风上,随即感觉下边一凉,阮少游毫不客气地扒下他亵裤。

嵇宜安猛然跳开去,“少——”

“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不就一起泡个澡,又不是没泡过。”他顺手拍了下臀,恶趣味地上挑唇角。“瞧你耳朵红的。”

“那也不能每回都做扒人裤子的事,”嵇宜安背手捂住,他来了也有四年,到底不能理解为什么北方不用浴桶在房中自己洗,偏偏是要建澡堂。“你这都是在哪学的不正经。”

“没呢,就扒过你一个。”

“扒我难道就正经?你倒还得意上,”

阮少游脱个精光,惬意下水去,瞧见嵇宜安噎着话还在上边磨蹭,上下打量间,拉住他脚踝就往里拖。

“等等,我还没脱完——”

哗啦一下,一室氤氲水汽弥漫。

嵇宜安话还未出口便呛水咳着嗓子,面上溅了水花,湿淋淋水珠顺着胸肌往下划去,他再起身来,下意识瞥了眼阮少游,某少爷就仰身去大方给他看。

“是不是好久没一起洗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嵇宜安默默背过身去,多少有些无语凝噎。

阮少游又从水中走了过来,显摆给他看,“是不是比你大,安安?”

“少爷,好好洗,一会儿姜汤都要凉了。”

“姜汤能在灶台热着,你担心这作什么。”阮少游笑得恶劣,接着逗他,“你敢说你没偷偷比过?”

他叹口气,推开他凑近的额头去,“……少爷,您就好好洗个澡吧,别来折腾我了。”

“瞅着你在旁边的时日也就剩下几月了...本少爷还不得可劲折腾。”阮少游偏过头来,示意他替自己洗头。

他解下发冠,默不作声又低头瞥了两眼,最终认命地拿过一旁皂角,抬手给阮少游搓头。

“上边,上边点。”

“往左再抓几下。”

“啊对对,舒服——”

阮少游沐浴完出来,正巧送姜汤的婢女来了,后头还跟着阮将止。

“怎么二叔今日闲的,也要来泡个澡?”他接过姜汤饮了半碗,抬眼看去,顺手递给嵇宜安。

“刚和双刀刘打了一场,满身的汗味,过来洗洗,”阮将止扯了扯唇角,最终也没笑开,“听说你们要去江南了。”

“行啊,二叔消息挺灵通。”阮少游打量他一眼,这倒是有些自投罗网的意味了。

“江南人好景也美,漕帮这一趟走得比往常时候都值,但是水上风大,二叔还是劝你一句,船要小心方能开得平稳。”他定定看着,眼窝深陷。

“喔——”阮少游闻言,笑得意味深长,“二叔向来直来直去,如今倒也学会打哑谜。那侄儿还要多谢二叔提醒了。”

“倒也不必。”

他拍拍阮少游肩膀,又大步向前走去,拐进澡堂中。

阮少游一言不发,立在原地。

嵇宜安饮尽姜茶,仍放还原处,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阮将止既然如此说,就是明白了他们与陆三的意图,如今他这么明晃晃一说,意思是这趟私盐便就舍弃了,还是说这件事真与他无关,只是劝阮少游小心呢?

但阮将止既知道此事,一定不会用明面上的人。

“本想与暗哨之人引蛇出洞,如今打草惊蛇——”

“他或许不是那条蛇。”

“凭你二叔本事,或许私盐案他若没参与也是知情的,如今任你查去,也有试探你羽翼的意思在。”嵇宜安摇摇头,“先前查出的二十人,去掉你二叔手下明面上六人,便只剩十四。”

指腹点了茶水,抹上桌面。阮少游喃喃道:

“这十四人中,必然有将沈老二劫镖之事传回宁京的人,找到他,便能找到镖局里的那个叛徒。到时候是不是二叔,一审便知。”

用过晚膳之后,天色渐渐沉下来,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樯近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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