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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长得美啊(360)

作者:白孤生 阅读记录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鲜明的差距,正如同他们的地位,乃是天堑之别。

“……呵,惊蛰,你见识过真正的玩具吗?”赫连容的语调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攻击性,“这么多年,的确很有趣。”他说着意义不明的话,突然动手为惊蛰穿起衣服,那动作让惊蛰万分不适应,总想着避开他。

他从前能够顺理成章地接受,可现在身体却总是想躲开。只是赫连容脸上的表情,让惊蛰勉强忍住那种冲动,那是一种黑暗空洞……无法形容的表情。

他几乎没有见到过。

只有在那么寥寥几次,容九和他聊起母亲的时候,惊蛰曾瞥见过这转瞬即逝的情绪……这么说……容九是景元帝……那他说的母亲,就是慈圣太后?

惊蛰骤然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小殿,就摆着慈圣太后的牌位。

慈圣太后死于冬日,那天,男人是去祭拜慈圣太后的?

惊蛰抿嘴,到底忍着一动不动,任由男人打扮完之后,再一次把他抱了起来。

“我,你让我自己走……”惊蛰小声说着,却发现男人根本没打算给他穿鞋,“你……容……”

他哽住,一时间不知要怎么叫他。

如果称呼他为陛下,那赫连容肯定要暴怒,可称呼他为容九……他不是容九……容九的存在,是假的。

“容九,或者……”男人大步朝外走去,“赫连容。”

惊蛰咬住唇,赫连容?

他怎么能?

宁宏儒迎了上来,恭敬地说道:“陛下,膳食已经备好,可要让他们送来。”

“送。”赫连容淡淡说道,“把鲁娜明带上来。”

宁宏儒微愣:“喏。”

……鲁娜明,是谁?

不过现在,更加让惊蛰想要昏厥的是,赫连容就这么大摇大摆抱着他在乾明宫行走,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宁宏儒那样神色如常,更多的是目瞪口呆,一个个仿佛遭了雷劈。

哪怕只有那么一瞬的情绪崩溃,可惊蛰怎能感觉不到?

惊蛰咬牙:“放我下来!”

赫连容将惊蛰放到一处宽大的软榻上,他刚坐起身来,一张厚重的炕几拖到惊蛰的跟前,挡住他下去的路。而后,宁宏儒听从皇帝的吩咐,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膳食如流水送了进来。

数量虽然许多,可每一份都做得很小,一两口就能够吃完,琳琅满目摆了一桌。

宁宏儒微笑地说道:“还请小郎君试试,都是御膳房刚做好的。”

御膳房?

惊蛰猛地意识到什么,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赫连容冷淡地开口:“明雨没事,直殿监,杂务司那些,虽然有人受伤,不过也都没死。”

惊蛰讪讪窝了回去,“……哦。”

过了一会,他又道。

“多谢。”

如果没有特意关注过,赫连容是不会脱口而出这些答案。而他已然恨不得要杀了那些人,怎可能会喜欢在意他们?

会关注,会知道的原因……只是因为惊蛰在乎。

听到惊蛰那声绵软的道谢,就算是赫连容,都有刹那的沉默。惊蛰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乖顺?

哪怕遭遇那样的欺瞒,在痛苦难忍的时候,却也会这样低头道谢。

他难道没发现,这是景元帝的手段之一?

而在提及了这些之后,惊蛰同样想起自己昏睡前的事情,当时一片混乱,他刚刚知道容九的身份,已经乱得根本无暇,他也不知道现在宫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可身为皇帝,赫连容现在还能在这……应该,已经解决了?

他想问,但和赫连容尴尬的氛围,又让他开不了口。

“先吃,后说。”赫连容让惊蛰漱了口后,淡淡说道,“不然你不会知道一点消息。”

这赤裸裸的威胁,如果在从前,就只是他们的逗趣。

惊蛰知道,容九不会伤害他。

可是赫连容……景元帝……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那种猛然窜起来的古怪情绪,低头吃了起来。

就在惊蛰肚子刚刚填了个半饱,殿外有人被拖了进来,然后压得跪倒在地上。

惊蛰花了一点时间,才认出来,跪倒在地上的人,是德妃。

……鲁娜明,是她的名字?

跪在地上的女人可与那一夜的骄傲截然不同,她的小脸看起来非常苍白狼狈,眼底带着深深的惊恐,不知道到底遭遇到了什么,身上的衣服虽有些单薄,可看起来应当也没有受过刑罚。

“陛下,陛下,妾身是冤枉的呀……求陛下恕罪,妾身真的不知道,太后娘娘居然这么胆大包天……求陛下开恩饶,妾身一命……”

德妃跪倒下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看清楚软榻上坐得还有谁,只是看到那熟悉的衣裳,就已经拼命磕头。

“鲁娜明,抬起头来。”

冰凉可怕的声音落下来,是景元帝一贯的语气,德妃不敢不从,立刻抬起头。

她刚才磕头磕得有些用力,磕出来的血顺着额头,滑进她的眼睛里。霎时间,她的右眼刺痛得很,所望之物一片血红,可她根本不敢去揉,只能拼命眨眼。而完好无损的左眼睛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在那之上,除了景元帝之外,还有一个坐在炕几更里面,被安置得非常妥当的……

“惊蛰?!”

哪怕那个人看起来不如那天夜晚的狼狈,可那张脸,她却记得非常清楚,从来没有人敢那么当着她的面那么放肆,那种厌恶下意识从眼里流露出来。

她怎么可能忘记!

景元帝把手里的茶盏随手砸了过去,摔在她的额头上,冰冷地说道:“你是真真不要这对招子了。”

他转而吩咐宁宏儒,“去,把她的眼睛挖下来。”

一声令下,两个侍卫上前按住德妃的肩膀,根本不容得她挣扎。宁宏儒领了命,朝着女人走去。

“德妃娘娘,您还是莫要挣扎,奴婢这手不稳,要是划破了您的鼻子和脸,可就麻烦了。”

他笑了起来,是那么温和从容。

惊蛰捏着筷子,根本再抬不起来,眼前这凶残的画面如同一出扭曲的故事,仿佛置身梦里才有可能出现的荒诞怪异,“……为什么?”

他越过去炕几,抓住赫连容的胳膊。

“为什么要这么做?”

赫连容漫不经心地说道:“在北房,她不是想要杀了你吗?”

“我不是问,为什么要处置她,而是问,为什么要这么处置……”如果现在赫连容要杀了德妃,那惊蛰绝对不会说什么,可是挖眼,还是在这样的场合,“这是折磨……”

“我便是要折磨她。”赫连容阴森的声音蕴含着几乎能压垮脊梁的怨毒,“她胆敢对你出手,就该预料有这样的结局。”

“可她不知道……不是……你杀了她不是更好?”惊蛰不自觉被他的话带进去,“这样太……”

“太残忍?”赫连容看向惊蛰,把他未完的话补上,冷冷地笑了起来,“所以,惊蛰,这才是玩具。”

男人薄凉的唇,吐出最恶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