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可是他长得美啊(88)

作者:白孤生 阅读记录

容九微凉的手指掐住惊蛰的脸,将嘴巴挤出嘟嘟的形状,慢条斯理地说道:“惊蛰,你知道到上一个无视我的人,他后来怎么样了吗?”

惊蛰的嘟嘟嘴说不出话来,于是就动了动,抬起头来。眨巴眨巴眼睛,用眼神询问那人怎么样了。

容九:“既然耳朵不好用,我就割了他的耳朵。”另一只手揉搓着惊蛰的耳朵,食指触碰敏感的耳道,正一寸一寸地往里面钻。

耳朵里是最敏感的地方,惊蛰感受着那几乎在头骨上蔓延来的酸麻感,整个人连连打颤。

那是一种身体根本无法控制的反应,生怕容九的手指再往里面钻,他一把把住了容九的手腕,挣扎着唔呜了起来……他的耳朵……

容九到底松开了手。

惊蛰的两颊留着鲜明的指印,尽管那痕迹正在慢慢散去——容九刚才禁锢的力气并不大,只是刚好足够拦住惊蛰的挣扎而已——但那刺眼的痕迹,还是让容九的眼底沉了沉。

说不出是不满意其消失,还是异样的愉悦。

惊蛰:“然后呢?”

在终于能说话后,他问出的是这句话。

容九平平淡淡地说:“然后?他应该听得更清楚了吧?毕竟,少了碍事的肉块,不就只剩下洞听了吗?”

容九:“……”

哈哈,真的很冷的笑话。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

亲密,又疏离。

这或许能够形容惊蛰和容九的关系。

两人情感不可谓不深,至少忙碌的容九逢五之日总会来找惊蛰,而惊蛰不知不觉里,纵容了他许多怪癖。

他从未与其他人如此亲密接触,也从未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浓烈的感情,的确将足够稳重的惊蛰淹没了。

但与此同时,他们并非亲密无间。

惊蛰没打算告诉容九,关于他身上背负的仇恨,也从没想过利用容九的力量去查。

这是为了不将容九扯下水。

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也有次要原因。

虽然有些刻薄,但不得不说,他们这种关系,也才几个月,实在还没到生死相交,将全部秘密和盘托出的地步。

明雨和他一起互相在宫里活到现在,他都不曾和他说过。

喜欢是一回事,但别的,又是另一回事。

在这点上,惊蛰划分得很清楚。

不如此理智,他活不到现在。

只是这一日,他在回去的路上,到底是有点难过的。

慧平发现了惊蛰的情绪有些低落,不由得问道:“惊蛰,你怎么了?”

身为和惊蛰在一起住的人,慧平比其他人更知道惊蛰的许多小秘密。比如他每个月逢五的日子,都会趁着空闲去见一个人。

慧平从来不问那个人是谁,有人来问,哪怕是云奎他们,慧平也说不知道。

但他知道,惊蛰每到那一日回来,总会很高兴。

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愉悦。

可这一次,惊蛰却是垂头丧气地回来,就像是一只淋了雨的小狗,看着可怜兮兮的。

惊蛰:“我好像,惹朋友生气了。”

直殿司这边的朋友们不怎么知道容九,就连慧平也只有间接接触,知道偶尔会有人来,但每一次都没撞上,不知道是何模样。

“这不可能。”慧平脱口而出,“以你的脾气,怎么可能会惹人不高兴?”

惊蛰托腮,幽幽地说道:“可能是他脾气坏?”

慧平失笑:“那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担心的样子。”

惊蛰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又住口。

其实他能隐隐察觉到……容九的掌控欲,更强烈了。

从前他们的相处,更像是某种心有灵犀。

惊蛰不问容九没事的时候做什么,容九也从不提及惊蛰的过往。但今天容九说话时,惊蛰蓦然意识到,许多事情,是会循序渐进。

欲望,也是无穷尽的。

当他接受了容九暴烈的感情时,并不意味着燃烧的火焰会熄灭,它只会疯狂地吞噬一切滋养的爱恨,茁壮成长。

他沉默地坐在床边,忽而意识到。

这是他自己,一点点喂养出来的怪物。

现在,是从乾明宫拖出去的第三具尸体。

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早已经习惯,石丽君面色不改地跨过地上的血迹,大步朝着殿内走去。只不过越往里面走,那血腥味并没有随之散去,反而越来越浓郁。

站在殿内的,站着一个人。

那恐怖的血腥味,大多数都是从这人身上散发而来的。

女官堪堪停在几步之外,恭敬行礼。

“陛下,已经清查过,除了刚才那三人,其余人等,身上并无残留的蛊虫痕迹。”

石丽君的动作,比以往还要僵硬。

寻常时,这乾明宫不至于这么狼藉。

景元帝的脾气,也不会这么坏。

……是的呢,相比较从前,现在陛下的脾气已经好上许多。

可今儿,也不知道是谁惹了这位暴君。

石丽君在心里叹息。

别看她面上严肃,其实这心里,倒也有许多情绪,只是表情一贯严肃得很,任谁都看不出来,其实她和韦海东一样爱凑热闹。

只是今日这热闹,着实太大。

实在叫人胆战心惊。

景元帝在处理完政务外的时间,总是很难找到他的行踪,有时会在乾明宫歇息很长一段时间,有时会悄无声息地失踪。

乾明宫的人已经磨砺出来了,所以当皇帝陛下缓步从外而来时,石丽君也只是面带微笑,迎了上去。

只是这位陛下看都不看石丽君一眼,在经过一个带刀侍卫时,顺手抽出了他的随身配刀。

石丽君的眼皮不由得抽搐几下,飞快地意识到了什么。

可远比她的意识要更快的,是景元帝的刀。

原本好端端在殿外伺候的一个宫人,挣扎着低头,发现那锋利的刀锋贯穿了自己的胸腹,那些血……

是她的。

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景元帝抽出了刀,尸体硬邦邦地摔倒在了地上。

可这并非结束。

皇帝的刀尖在尸体的腰腹处捅来捅去,搅和得像是一滩烂泥,最终,他活生生从血肉里,挑出了一只纤细的白虫。

石丽君的脸色大变。

景元帝随意地将白虫甩在地上,跨过尸体时,便也踩碎了蠕动的怪虫。

石丽君看向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尽管那宫女脸色发白,却还是明白过来石丽君的意思,立刻去查。

乾明宫内,本不该出现这东西!

奇异的是,景元帝杀人时,整座殿前,都透着一种十分压抑的肃静。

哪怕迎面走来的是浑身浴血的陛下,也没谁敢四下逃窜,全都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或者,跪在原地。

他们害怕得很。

那种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令他们完全升不起反抗之心。

跪在地上的一个太监被拖了起来,他脸色煞白,还没来得及挣扎,刀尖已然捅穿了他的心口。

“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