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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的恩宠(16)

路过正放着香港电影的剧场门口时,我问他:“男人应该去对女人说爱,如果不这样,死了会下地狱的,说不定你的东雷哥现在就在阎王殿门口等你呢!天堂里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人?”

“无所谓,如果在活着的时候的不到自己想要的爱情,那么人间和地狱又有什么分别?”

走到垃圾桶翻倒,腐烂蔬菜的气味刺鼻的小巷口时,我问他:“你才二十一岁,有心理问题要矫正还来得及,不要年纪轻轻钻牛角尖,自己把自己给毁了!”

“你又没有象我一样,真真切切地爱过,付出过,你怎知道别人是在钻牛角尖,自己不是在假道学?”

我在不知道那里的一个地方站住,回头,气急败坏地说:“骆海庭,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过你,我是一个身心正常的人,我不会同你鬼混的,你的那个冬雷哥千好万好可那是他,而且他已经死了,我不是那个死人,我是李良,一个被你无缘无故纠缠的陌生人,你,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摆脱什么,在惧怕什么。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如果自己不对他声色俱厉,把这个沉迷于幻想和回忆的人从我的世界里驱逐出去,那么,反过来被视为可怜的人很快就是我,我的世界就会被他一点点蚕食,一步步摧毁。我突然想要抱他了,因为我好象看见过去的自己,在现实中为梦想而挣扎,为了自己的真实的人生而在乞求施舍;不同的是骆海庭没有出卖自己,而我,却早就在命运的小恩小惠前跪拜了。他在自己的生命里爱上了一个原本不属于他的人,而我,连原本不属于我的都没有!

“我知道。”他意外平静地说。“我也知道你是你,冬雷哥是冬雷哥。但人不过是一种动物,无法在诱惑面前不为所动。我一看到你,就好想我的冬雷哥,就以为他又回来了。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对不起……”

骆海庭的衣领在夜风中飘了起来,我发现他其实是一个俊俏的男孩;尤其是他有一副薄薄的略微翘起的嘴唇,可爱得不得了。

“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我问他。

“嗯。”他一口肯定。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我嘲笑地反驳。

“因为你下巴宽啊,我妈说宽下巴的人都是好人。”

“那你妈一定被不少人骗过。”我冷冷地告诉他。

“但我妈没被宽下巴的人骗过,真的。”

“哼!我就爱骗人,我连我妈都骗,我妈就是因为我才死的。谁跟我在一起我就骗谁,我不是你的那个什么哥哥,我心眼坏着呢!”我一副人莫予毒的样子。

“不,你不会骗我的。”骆海庭看着我说,一脸的不以为然。

“我根本没有必要骗你,我骗你干嘛呀?”

“我是说,如果你愿意象东雷哥那样对我的话,你就不会骗我。你会是一个真心实意的人,比谁都好。”

“哈……哈!”我仰头大笑起来,笑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我笑完之后,恶狠狠地对他说:“小子,你别以为你是同性恋我就怕你,想用激将法?好啊,你想泡我是不是?好,很好,是你自己自愿的,我可没说我是真的和你好;不信你就试试,我还有两个月就要到外地实习,在我走之前,我就当当你的冬雷哥,我不让你小子吃到苦头,我就不姓李!”

骆海庭犹豫了一会儿,淡淡地说:“你想清楚了,别后悔。”

“妈的,你还挺屌的呢!”我已经疯了,我的恶毒的灵魂已经出壳,一切都不听理智的指挥,话也下流,人更下流。“走啊!”我过去拉他的肩膀。

“上哪?”他不解地说。

“去你的家啊,两个人做事方便。”

他愣在那,脸红了,我又说:“装什么蒜!我主动送上床你还不乐意?”

他盯着我,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不屑地说:“你不会的,而且,这样不好。”

“我不会?我什么不会?”我拉着他向一辆出租车走去。耳边又想起那缠绵的歌声,萦绕在脑中却更多一分妖冶诡异。

Baby you take me in your arms

And though I am wide awake

…………

第八章

我,又来到了骆海庭的屋子里。我看见墙上的钟指向九点过一刻,好象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生的。

骆海庭拘谨地在我身后走着,刚才他用钥匙开门时手都在抖。我狞笑着大步进了他的房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挑衅地说:“小帅哥,我就在你面前,你想怎么样?”

他疑惑地看着我,搓着手,不知所措。

“你想清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也别假正经了,你哥哥我什么没见过?”我掏出一枝烟,点上;我其实烟瘾不大,但我今天就想抽烟,也许烟雾中我会好过一些。

“什么怎么样?”骆海庭离我很远,他好象不大敢靠近我。

“哦!你不好意思,你和你的那个冬雷哥不也做过的吗。”

骆海庭低下了头,手中的钥匙无力地掉在地面上。

我当时一定是中了魔,我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我下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在悄悄地对我讲:李良,没什么的,不就是玩玩他吗……这小子蛮不错吗,男人活一辈子,不就是图个痛快,玩一玩,见识见识,有什么大不了?“我脱掉了外衣,扔在一旁,吐出烟圈,肆无忌惮地又说:”你想怎么样都行,真的。“

“噢?怎么样都行,你自己说的。”他抬头,用异样的眼光盯住我,看的我好不自在。我不耐烦地说:“对,我说话算数。”

“那你脱衣服吧。”他高傲地吩咐道。

哼,我心里暗想,果然不出所料,憋不住了吧。我问他:“就在这里?”

“你什么没见识过?你怕啊?”他的一抹笑意在脸上一闪既过。

“好啊。”我阴沉沉地答道,我想一会儿你就不用得意了,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我脑海里的对骆海庭的计划的话,那就是凌虐。我无论在身高体重还是力气上都占绝对优势,我要是对他动粗他绝无还手之胜算。

“那你慢慢脱……我一会儿就回来。”他说完转身进了他的画室。我愣在沙发上。他从里面搬出一个架子,又进去了,接着是画板,然后是纸。我纳闷地问:“你干什么?”

“你不是想和我上床吗?那你脱啊?”他忙碌地收拾着东西,看都不看我。

“那你拿这些东西干什么?”

“李良,你是不是男人?说话算不算数?”他在模仿我的腔调说。

“当然。”我无奈地回答。

“你说我想怎么样都行,那你脱衣服啊!快脱!”他在命令我。

“……”

我脱掉了上衣,赤裸着上身站在他面前。他满意说:“不错,你不要动啊!”他做在画板前拿出铅笔,开始在纸上笔划起来。我差点昏过去,他竟然又要我当景物!我愤怒地喊起来:“喂!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