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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奇事(118)+番外

“宝儿呀,你觉得我刚才说得可有道理?”虫子看到宝恒尝了他的杰作那副享受的模样,不禁心满意足地笑了。

“嗯嗯,有理,华小弟说得十分有理,待我长大成人,遇到中意的姑娘就娶妻生子!”宝恒被他说得心烦意乱,嘴里胡诌八扯地敷衍着。

“——什么?”虫儿怪叫,刷啦刷啦地顺手盖上食盒,“你要找姑娘?姑娘能要一个和尚吗?”

——呃!宝恒的筷子正伸向食盒,此时砰地撞上盒盖,“你这人岂有此理,是你劝我娶妻生子,如今又反口,缠夹不清!”宝恒皱紧眉头,咂咂舌头,意犹未尽地看看盖着盖子的食盒。

“我——”虫儿苦恼地瞪着宝恒,这人儿看着聪颖无双,又比自己年长,怎么……怎么竟长了个木头脑袋!“我是说……是说……”虫儿嗫嚅着说不下去了。

“你是说让我找个男子成亲生子?”宝恒一口喝下稀汤寡水的粥,拿起布巾擦擦嘴,这才抬眸看着虫儿,气定神闲地问着。

虫儿呼出口气,怨怼地盯着他看,又悄悄地打开食盒盖子,他可是花费了整整一天才做好的呀,怎么舍得不让人尝试。

“你既然明白,还装糊涂!”虫儿主动夹了一块油焖笋放到宝恒面前的盘子里,宝恒不客气地夹起就吃,吃完才开口道:“那更加荒谬,所以我才没有搭理你,男子彼此可以成亲是你们这里的习俗,也就罢了,还生子?真是匪夷所思!”宝恒说完才惊得一跳,怎么竟忘了面前这个小明是谁了?他若真是华永明,那……那他就是男子之子。

果然,虫儿一听大怒,也不管那些美味佳肴了,噌地跳下榻子,头也不回就往外走,转头间,宝恒清楚地看到他眼角飞出晶莹的泪滴,宝恒想也不想,倏地下榻拉住了他,“永明,永明,是我没见识说错了话,你……你原谅我吧。”

虫儿心头一动,他还没听到过这么动听动情的恳求呢,除了父皇犯错误时向爹爹求饶,还没有哪个人的恳请像宝儿这样诚挚。虫儿挣了两挣,也没真敢使劲,宝恒将他拉得紧紧的,不曾借着他挣动时松手,虫儿松口气,慢慢转身,回眸,却并未抬眼,浓密的长睫遮掩着他眼中神秘莫测的眸光,更加引人入胜。

“你还真是没见识,我错以为你是个明白人呢。”虫儿咕哝着,脸上似笑非笑地漾开一个极之可爱的表情,宝恒看得愣怔,喉中咔地噎住,手臂一收,拉着虫儿坐在榻沿上,“我阿爸常说不能招惹美貌男子,他们比妖魔还要可怕莫测。”宝恒说得闷闷不乐。

虫儿啪地拍打着榻几,“你阿爸一定是吃过美貌男子的亏!可他吃过苦也不能一概而论呀,更不能以偏概全阻挡了你的好姻缘呀。”

虫儿慨然而言,宝恒却沉默无语,那何止是‘吃亏吃苦’呀,他和阿爸都差点死无葬身之地。宝恒不知道世上还有谁像他一样能够记得一岁多时发生的惨事,因为太刻骨铭心,所以须臾不曾忘怀。

虫儿见他忽然沉默下来,晴和的面色也于瞬间变得阴沉,不禁微愕,虫儿乖觉地闭上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宝恒垂眸静了一瞬,随即便抬起头来,脸上又露出恬淡的笑容。

“是,确实不能一概而论,我阿爸就是很英俊的男子,他就十分可亲可敬。”宝恒说着便站起身收拾着榻几上的碗碟。

“那……那我呢?”虫儿忍不住急问。

“你——”宝恒停下手中的动作,偏头打量着虫儿,眼神里暗含着一丝热切,“永明是很顽皮的孩子。”

“……孩子!”虫儿怪叫起来,伸指点着自己的鼻子,“你说我是孩子?我……我已经十二岁了!”虫儿偏着头,挑衅地上下打量着宝恒,“你多大了?也不过就比我高了这么一点点……”小虫捏起两根手指比划着,宝恒见了只觉好笑,他就真的嗬嗬地笑了,“我已经十三岁了,殿下的生辰好像是在十二月吧?那么目前殿下也就只有……”

“停停——”虫儿疾喊,一把捂住宝恒的嘴,然后两人都愣住了,虫儿是因为手掌下那水嫩的唇瓣,宝恒是因为唇上纤秀的手掌,两人彼此对视着,清亮的瞳仁中映照出彼此渐渐潮红的面孔。

虫儿倏地放下手掌,小心肝儿,突突突地乱颤,一边偷偷奇怪,自己平时和阿醒玩得很疯,除了亲嘴,早就彼此偷窥,摸摸弄弄过,好像……好像从未红过脸,也从未如此动心。

虫儿刚想到动心,身体已快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他倏地贴上前去咬住宝恒的嘴唇,含在嘴里细细吮着舔着像品尝一枚鲜果儿,——唔,这滋味真是无与伦比,怪不得父皇每次捉住爹爹都亲个不停,小宝的唇瓣柔软清凉,他的舌头……虫儿无师自通地巧劲一吸就勾出那甘甜的小舌,拼力嘬吮起来,——唔唔,真香,吃不够!

“啊……”宝恒猝不及防间被虫儿卷住舌头吸吮,立时便天旋地转地浑身轻颤,青涩的感觉青涩的心,被口中的舌头搅得纷纷乱,那唇舌小心翼翼又灵活甜蜜,好像春晨第一缕朝阳,好像朝阳下渐渐融化的露珠,宝恒无法抗拒,也根本不想抗拒,他猛地收紧手臂将虫儿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仿佛抱着一个最灿烂的希望,一个最神秘的梦想!

虫儿被宝恒收进怀里,被他反客为主地纠缠着唇舌,既出乎意料又心有灵犀,晕眩中一切都似梦境,舌儿唇齿反而变得有点迟缓,身体惊悸地微颤,刚才的勇敢都已渐渐消散,风儿轻鸣,鸟儿轻唱,虫儿的心也已在热吻中悄悄融化。

就在这旖旎万分之时,门上突然传来当当当的轻叩声,宝恒和虫儿倏地分开,像两只懵懂交喙的小山雀儿受到了惊吓,宝恒横掌按在胸口上,拼命压住就要破胸而出的心脏,虫儿不由自主地伸指轻抚着嘴唇,那上面还留着宝儿的一丝蜜津。

‘当当当’,叩门声不死心地持续着,宝恒无奈,只得轻吸口气走过去打开房门,虫儿拧着长眉从他背后探头看去,微微愣住,就见门外站着两个僧人,均着棕红僧袍,和宝恒一样袒露着左臂。虫儿一下子就认出他们是塞外的僧侣。

“阿弥陀佛!”宝恒双掌合十,口宣佛号。

那两位僧人也依样回礼,脸上带着一抹僵硬的笑,自我介绍着,“我们是来自云州昭台寺的僧人,想请法净上师去我们的僧舍讲经。”

他们见了虫儿探头探脑都骤然一惊,随即就低眉顺目地静候宝恒回音,宝恒略带歉意地回道:“两位师兄安好,小僧应满剌加四神庙方丈之请抄写灵泉寺所藏加楞严经等经文,直至佛诞日,恐无法前去讲经。”

那两位北朔僧人眉目一暗,遗憾中夹杂着一丝阴沉,虫儿不经意间瞟见心头便是一凛,全身无端地泛起一股寒意,此时就听他们又开口问道:“不知法净上师何时离开夏阳?可否前往云州昭台寺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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