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快步走到床前,一边沉声问着。
“他睡了三个小时了,半小时前曾醒过。”傅嘉铭据实以答。
沈舒俯身掀开莱昂身上的被单,眉心似锁,“你……没有对他……咳咳……做什么吧?”沈舒的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
“没有,我说过会尊重你的专业意见。”
“你会尊重我的专业意见?”沈舒霍地回身揪住嘉铭的领口,“那你为什么不听从劝告离他远点?你知不知道这种昏睡有多危险?他很可能会一梦不醒变成植物人!”
作者有话要说:才九月中旬气温已经十五六度了,我早晚都开暖气了,文下也挺冷呀,我给看文的亲们准备了热茶和咖啡,请亲们也给我加加温,谢谢大家,嗷嗷,莱昂睡眠中喊出的‘嘉铭,你骗了我,骗了我。’到底是莱昂的心声还是肖潇的呢,汗,嘉铭直觉是肖潇,呵呵~~
前几天看了个电影‘D9’就是‘第九区’非常感人,看了很难过,特别是最后男主角完全变成异性外星人了,但他还在为心爱的妻子折叠一朵铁玫瑰,悄悄放在妻子的门前,看到那里真是太太难过了,他还是他,只是外形改变了,灵魂被外星人可怕的身躯覆盖了,在他变异的过程中,他曾多次冒险打电话给妻子,不停的恳切‘baby,don't give me up,don't give me up!' 不要放弃我,不要放弃我,可这种痛楚的呼声在他变形后又如何实现呢,听说《第九区》要拍续集,我等着了,但愿他还能变成人。这个电影的制片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皮特,他还拍了《金刚》和《指环王》,我发现他拍的电影都很悲伤。
四十四 死亡陷阱
傅嘉铭虽然早已想到这种可能性,此时骤然听到沈舒的话还是大吃一惊,“你是不是在给他服用了大剂量精神类药物,而这种新药是由多种精神类药物复合而成的?”傅嘉铭目光如炬,狠狠地瞪视着沈舒。
沈舒一凛,悄悄将手中的药盒放回衣袋,“你很敏锐呀,我倒是希望能有你这样的学生,你已经读过我的论文了?”
“他不是灵长类动物,他……他是活生生的人。”嘉铭近乎控诉,“精神类药物不能长期使用,它们对大脑神经有很强的抑制性作用,毒副作用很明显,更何况是多种药物同时使用,你是主任医生难道不明白?”
“寂寂无名的后辈追问起前辈来了,你对这种病例了解多少就在这里大放厥词?”沈舒不屑地瞥了嘉铭一眼,随手抚上莱昂的额头,“他的体温一直偏高。”
傅嘉铭真想一拳将沈舒从床边揍出大门,他无法忍受沈舒注视着莱昂的眼神,那么渴慕那么热切,他更不能忍受沈舒碰触莱昂。
“我也许不太了解莱昂的具体情况,但我非常清楚这些药物混合使用会造成他思维混乱。”傅嘉铭据理力争,丝毫不理会沈舒高高在上的姿态。
“正是你的出现才使他思维混乱!”沈舒霍地转过身,逼视着嘉铭,“你应该知道把一个梦游者惊醒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啊——”傅嘉铭怒火中烧,陡地揪住沈舒的衣襟,“那你就一直让他生活在梦中,一个你们特别为他设计的梦?太残忍了!”
沈舒双手一格猛然挣脱嘉铭的抓握,“你就不残忍吗?让他永远变为别人的附庸?呵呵呵,真是笑话,到底是谁更残忍?”
“那不是别人,那也是他!”傅嘉铭忍无可忍,终于低吼出声,“自手术结束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一个完整的人,一个拥有全新思维意识行为方式的完整的人,为什么你要令他与自己对立?”
就在这时,仰躺在床上的莱昂忽然发出一声低吟,“嘉铭……嘉铭……”
沈舒和嘉铭同时一惊,立刻走回床前,“你怎么样?”嘉铭俯身低问,声音变得异常柔和。沈舒则紧紧盯着莱昂的双眼。
莱昂虚弱地牵起嘴角,抬手揉揉眼睛,“我没什么,就是睡着了,最近好像很瞌睡,呵呵呵……”莱昂讪笑,眸光转侧间看到沈舒,不禁愣住,脸上慢慢晕开绯红,“沈……沈舒也在呀,是不是我忘记吃药了?”
沈舒被莱昂脸上骤然闪现的艳光刺痛了双眼,如此容颜如此品格,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难为胡安娜公主一番苦心了。
沈舒攥紧手中的药盒,心中第一次感到彷徨,就听傅嘉铭沉着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沈医生,药,半片。”
“半片?”莱昂慢慢坐起身,靠在床头,被单下滑倏地露出他优美的胸膛。
“是,你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虽然不能立刻停药,但药量可以逐渐减少。”沈舒舍不得调开视线,声音却无法自控地变得沙哑。
嘉铭长眉微蹙,不露声色地走上前为莱昂盖好被单。莱昂垂下眼帘,那抹绯艳哗地飞上耳畔,在摇曳的灯光下更显魅惑。
傅嘉铭接过沈舒递过来的药片,细心地用切药器切成两半,沈舒已经倒好了水放在床头,莱昂静默地看着他们忙碌,终于忍不住,叹笑着嘀咕:“我真是太奢侈了,竟同时得到两位大医生的照顾,不知是福是祸?”
“是福!”
“是福!”沈舒和嘉铭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莱昂呵呵笑了,一边吞下药片,“这样会遭天妒。”
“胡说!”
“瞎想!”沈舒和嘉铭又是同时开口,他们对视一眼,万般无奈地在对方眼中看到拳拳眷恋,那是根本无法隐藏的一种深情。
“咳咳……”沈舒掩饰性地转过身,“咱们要开始今天的数据测评了,可否请傅先生回避一下?”
——咱们?傅嘉铭大怒,这种明显被排斥在外的称呼令他无法忍受,他心中还有无数疑问,特别是关于肖潇的头,他的头还在吗!嘉铭心中一阵揪痛,嘴里已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沈医生,我不会再离开他,我绝不会再犯同一个错误,所以,我必须加入他的医疗监护小组。”
“他?”沈舒的视线迅速扫过莱昂又回到嘉铭身上,锋利如剑。
“是,他。”傅嘉铭毫不犹豫地走到床边坐下,伸臂环住莱昂的肩膀,将他牢牢地护在怀中,“他,就是他。”
“呃……”沈舒情不自禁地倒退半步,似乎无法承受嘉铭眼中倔强的强光。
“沈舒,请你向怀特博士和……我父亲转达我的愿望,我希望嘉铭能陪在我身边。”莱昂回握住嘉铭的手,紧紧攥着,好像生怕他离开。
沈舒心底巨震,倒不完全是因为这让他万分痛苦的请求,而是莱昂竟明确地叫出了‘父亲’!据沈舒了解,莱昂还从未主动提过‘父亲’二字,在他嘴里,阿方索国王只是‘陛下’或是‘某个大人物’,他还从未称呼过国王‘父亲’。
“好,我一定转告。”沈舒欠欠身,“我们现在就开始测评吧。”
一个小时后,测评完毕,莱昂也恢复了精神,傅嘉铭则如经受了一场严格的专业考试,汗透衣衫,原来那个奇异的颈环不仅是个生命检测仪,也是促进手术刀口复原,防止刀口受损的特殊维护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