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丈夫,也不是逃出国,是被你杀了吧?”
江沅看着许太。
后者已经是满脸震惊。
“或许,是你和管家联手杀了人,想到了隐居避世的借口,别墅的人死了,你又借手骨的力量压制住管家后,就把那些尸体拖到这片地里面埋进去,用他们产生的阴气、怨气连同鬼气一并供养这块地。”
“这些年,也会有村民误入其中,有些运道差的人都被你害了。”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许太怎么都没有想到江沅说的这些就跟她亲眼看到的那样。
而且……
如果她真的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跟着自己来这里?
许太脸色发狠,周身鬼气暴涨,“不要想着拖延时间,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话音未落。
她已经化为一团鬼气,冲向了江沅,把她整个人都裹起来,想要把她啃食干净。
……
江沅站在原地不动,任由鬼气包围,她却是在想别的事情。
许太的鬼体在吞噬了管家的鬼气以后,实力暴涨一截,再加上这个地方周围充斥着阴冷的鬼气。
同许太身上的鬼气同出一源,显然也是她精心圈起来的鬼地。
这种修炼方式出自鬼道,有点道行实力却不够的厉鬼就会选择这种圈地的方式——
选一块人迹罕至的土地。
再用自身的鬼气进行蕴养,直到把这块地同化,等同于实力强大的鬼王修炼出的领域。
不过圈地修炼这种方式,早几百年前就淘汰的差不多了,稍微有点实力逗留在地府的厉鬼,都看不上这种“山大王”的修炼方式,觉得太掉价了。
包括她攻击活人的手段,一样地简单粗暴,毫无技巧可言。
“你是不是不会别的了……”江沅迟疑了一下,“不管是圈地修炼还是攻击,感觉都很落后。”
“……”
许太化为的鬼气明显停顿了一下。
一秒后,她才反应过来,气到攻击更加疯狂,如果有其他玄门的人在,大概就是一团鬼气不断地上下翻涌,像是要从头吃到脚的样子。
然而。
许太的鬼气根本无法伤到江沅分毫,看似堵住了江沅所有的路,实际上鬼气和江沅并没有接触。
“你看啊,控鬼应该是这样。”江沅抬手打出一个控鬼诀,让许太被迫化出鬼形。
后者没来得及露出惊恐状,就已经被贴上了定身符,保持着摔屁股墩的姿势,在地上动弹不得。
“怎么可能?!”许太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做局的人,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点道行,对江沅来说不值一提,撼动不了她分毫。
江沅俯视着她,“那些粉末是谁给你们撒上去的。”
许太张了张嘴。
她刚想回答,但周身鬼气翻涌,脸上就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江沅见状,控制住许太的鬼气,利用她自身的力量,把她体内的玄术解开,后者虽然做鬼多年,但依旧保持着生前的一些特征。
此刻仿佛刚刚逃过一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完全没有意识到做鬼是没有这些生理性反应的。
江沅猜想,她死后大概是没有遇到过别的魂体。
“就、就是那个穿着管家衣服的人。”
许太在感受到自己和江沅的实力差距后,事无巨细,全都交代清楚了,“他来别墅没多久,就洒上了那些粉末,当时他身上有股让我们惧怕的力量,所以我不敢动他。”
后来,任槐身上就没有再出现过这股古怪又强大的力量。
再后来,任槐打扮成管家,和许太朝夕相对的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实在是太像了,她没忍住,就想对人下手,只是碍于有一股强大的功德镇守在这里,她处于本能,也没有敢下死手。
直到,这股力量突然消失不见,巧的是,江沅又把装着许太的柜子拦下,后者才想将计就计,想着要是江沅可以把他们从骨头里面分出来,再杀了江沅,她就可以自由了。
当年要不是迫于无奈,为了魂体不散,她也不会被迫躲在私人骨头上这么多年,哪里都不能。
但许太不知道的是,能够把她和管家的魂体从土地公的手骨上拉扯出来,江沅本身的实力就已经远远高出他们两个厉鬼了。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
许太浑身不能动,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江沅是想要找那两个人,但他们的失踪莫名其妙,也不是自己做的。
完了……
许太觉得自己凶多吉少。
江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圈养的那片土地,那边充斥着鬼气和阴气,恐怕连许太自己都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
江沅了解到事情的大概经过以后,也没有再和许太多费口舌,直接打开鬼门,让白无常把许太也带回地府。
按照他们生前的情况,到了地府也得重判,没可能再投胎,多半是先油锅、火海受刑,再到更下面去受刑,直到魂体消散为止。
“我先把他们带回去。”
白无常从鬼门里出来,看了眼江沅手上拿着的手骨,眼里浮现出了一点喜色。
只要手骨拿到,就可以分离小黑鬼气力缠绕的神力。
主要是神力中蕴含有大功德,也无法直接打散,否则小黑就可能和这股神力一起消散了。
江沅摆了摆手。
许太头一次见到白无常,她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之前死的时候,直接变成了厉鬼,这么多年,她对死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但是白无常的出现,让她意识到,自己真的要死了。
“啊——”
许太的魂体发出厉鬼的嘶吼声。
她脱离了土地公的手骨后,清醒地甚至被自身的鬼气逐渐侵蚀,在这一刻,几乎要失去神智。
白无常直接用勾魂索锁住许太,不让她彻底失去神智——就他们的这些行为,需要清醒着接受刑罚。
他很快就带走了许太。
江沅则在鬼气弥漫中,直接走进了那片圈养地,脚下传来一种不同于踩在土壤上的黏腻感,还有一股浓郁的腥臭味。
她也没低头。
但凡低头,估计就会看到脚下的红色的土壤像流水一样,不断地翻涌,与其说是土,不如说是大量的血液混合了土壤,变成了类似血浆的物质。
脚踩在上面,它们还跟有意识一样,从脚底挤出来,想要攀着脚背,直接爬上来。
江沅本来是不在意这些东西的。
但她手里拿着的手骨却主动调动神力,为江沅驱散了想要吞噬她阳气的土壤。
“到这个时候,你还不忘救人。”
当年的土地公可不就是这样,可以舍身为人,不管什么境况,他都把在他那片土地上生活的人看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