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晓宁看着在地毯上抢着狗咬骨滚在一起的两个肉球儿,想了想说:“嗯……给它们起个名字吧。”
“好啊。”
“叫什么呢?”
“唉?一直没看,它们是公的还是母的?”
“公的。”
“那你想起什么样儿的名字?”
“特别一点儿的。”
“那……叫小六儿和小九儿吧。”
“啊?为什么啊?”贝晓宁不解地看着凌一笑。
凌一笑笑得诡异,“你猜。”
“啊!”贝晓宁突然反应过来,抬起另一条腿踹了他一脚,“正经点儿!”
“那我想不出来了。”
“叫什么呢?球球儿?圆圆?”
“还蛋蛋呢。”
又是一脚。
“欢欢?毛毛儿?肉肉?”贝晓宁皱着眉头,念念有词,很是认真。
“你别再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你说叫什么?”
“叫点儿吉利的。”
“嗯……吉祥?如意?招财?进宝?”
凌一笑换了贝晓宁的另一条腿,“太直白了吧?”
“那你说啊。”
“嗯……这样吧,我叫它们试试。能叫过来的就当名字。”
“行。”
凌一笑放下贝晓宁的腿蹲下了,“漂儿胡!漂儿胡!门前清!门前清!……”
“喂!”贝晓宁抓起沙发的靠垫儿撇了过去,“你胡叫什么呢?!”
凌一笑不理他,继续认真地叫着:“一条龙!一条龙!九筒!幺鸡!红十!……”
最后,两只狗狗分别叫了白板和同花儿顺。
凌一笑很满意,揉了揉手边儿的两个小脑袋,然后站了起来,“行了,名字起完了。你歇着吧,我去煮两盒拌面。”
贝晓宁点点头,已经懒得再说话。
等凌一笑把面弄好,想叫贝晓宁过去吃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贝晓宁还没起来,凌一笑就走了。
贝晓宁醒了之后先喂了狗,然后自己对付了一口,就带着白板和同花儿顺去宠物医院了。给它们做了全面的检查,又领了几本手册。
回到家后,贝晓宁先在挂历上圈出了打疫苗的日期。然后看完手册,跟两个小家伙儿玩儿了一会儿,贝晓宁刚想给凌一笑打个电话,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电话就响了。
贝晓宁接起来。
“喂?”
那头儿静了一会儿,“是凌一笑家吗?”一个温柔的女人的声音。
“是,他不在家。您是……”
“我是季萱婷。你是贝晓宁?”
“哦,是。你好。”贝晓宁立刻局促起来,“一笑他……他不在,你打他手机好了。”
“我不找他,我要找你。”
“啊?嗯……有事吗?”
“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贝晓宁心里一紧:该来的终于来了。
“有。”
“那好,明天下午两点,东湖公园西门儿旁的咖啡厅见吧。”
“好。”
“你最好不要告诉一笑,否则他不会让你见我的。”
“行。”
放下电话贝晓宁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全都是汗了。
凌一笑一直到凌晨四点才回来,贝晓宁白天起得晚,倒也没觉得困。看凌一笑换了鞋,贝晓宁从冰箱里拿出事先洗干净的蔬菜和腌好的鸡翅。
“饿了吧?我给你烤鸡翅拌沙拉吧?”
“好,正好饿了。”
贝晓宁把鸡翅放进烤箱,又切蔬菜。凌一笑脱了外套,蹲到地上开始逗着白板和同花儿顺玩儿。他先把它们掀过去,让它们露出了粉红色的圆滚滚的小肚皮。然后凌一笑用手在两个肚皮上来回地搓。一开始两个小家伙儿还企图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努力了几次,发现用力也是徒劳,便完全放弃了抵抗,任凌一笑摆布着,做出了逆来顺受的姿态。搓了一会儿,它俩渐渐放松了身体,随着凌一笑的节奏左右摇摆起来,最后胸腔里甚至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并带着满脸的享受和满足感闭上了眼睛。
烤箱“叮”了一声,贝晓宁也把沙拉拌好了。凌一笑洗完手,拿出几罐儿啤酒坐到了吧台前。贝晓宁不饿,但还是也跟着坐到了他对面。
“今天带白板和同花儿顺去医院了?”
“嗯。”
“大夫怎么说?”
“说现在看来挺建康,但是得再观察观察。下个月打疫苗。”
“哦,那就好。村儿里带出来的狗,应该没事儿。什么时候能洗澡啊?”
“打完疫苗。”
“啊?这么长时间,我感觉现在它们身上就有点儿臭了。”
“什么臭啊,小狗儿都那样儿,没准儿它们还觉得你臭呢。”
凌一笑放下啃到一半的鸡翅,抬起胳膊闻了闻,“我哪儿臭了。”
贝晓宁不理他,低头转着手里的水杯,“嗯……有个事儿。”
“什么?”
“我今天……”贝晓宁停下不说了。
“什么?”
“没什么。”
“唉!你……我最讨厌别人说半截儿话,快点儿!你今天怎么了?”
“哦……”贝晓宁抬起眼睛看看凌一笑,“不是今天,是昨天。我忘了问你,你跟孙缈缈说什么了?”
“怎么了?”
“昨天你们中途停车去厕所的时候,她问我:以后可不可以做你的女朋友。”
凌一笑乐了,“她真的问你啦?”
“啊,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她怎么会来问我呢?”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不可以。”
“哦?为什么?”凌一笑得意地眯起了眼睛。
“我说你太花花儿,配不上她。”
“你说啥?!”
“我说你配不上她啊。”
“你怎么能这么糟践我在青春少女心中的高大形象?”
“你别臭不要脸了。快说,你跟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就是她说你本来答应做她男朋友的,后来却跑去跟别人结婚,她很生气,所以要换人,觉得我不错,问我行不行。我就叫她去问你喽。不过,话说回来,这小丫头的眼光儿还不错嘛。”
贝晓宁笑了,“啊?她还记得。”
“是啊,你伤害了一颗幼小的心灵。看来以后只能由我来帮你弥补了。”
“屁!你知道后来她又跟我说什么?”
“什么?”
“她问我咱俩的关系是不是很不一般。”
“啊?!”
“我也很吃惊,问她为什么那么问。她倒好,给我来了一句:感觉。还说什么女人的第六感很准。唉──现在的小孩儿啊!”贝晓宁摇摇头,“一个比一个精灵古怪。”
“那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说不是,让她别瞎猜。”
凌一笑有些失望,扁扁嘴,又开了罐儿啤酒。
过了一会儿,贝晓宁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凌一笑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问:“你要说什么?”
“啊?哦,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