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周一要签工作合同的设计院,正在跟开善寺接洽。”许青山神色淡淡,“诉讼期结束,也差不多要放暑假。”
许青珊抿了下唇,目光专注的望着他的侧脸,沉默下去。
开善寺忽然决定要起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发的那条吐槽壁画的微博,老板娘的定制路线会继续,但改了目的地。
路上再无交谈,到了地方停车下去,抬头发现是如意斋,不禁诧异。
转念又想,他的工作是壁画修复,跟字画修复多少有点关系,也就释然了。这家店专门做字画修复的生意,偶尔也帮客人绘制仿品。
进了门,有人迎上来,客气请他们上楼。
楼上有间茶室,点了熏香,清淡的味道。落座片刻,一名年约五旬的男人从另一头撩开帘子进来,含笑致意,“许老师是准备好了才来的吧。”
说着,目光在许青珊脸上打了个转,暗暗称奇。
那幅画已经没法修复,但画上的人,跟眼前这姑娘的模样,确实有七八分像似。
“两天内,我把画画出来,定金先付一半。”许青山略略颔首,“李先生同意的话,现在就把东西给我,我马上动笔。”
“没问题,咱立个字据,明天一早给你转账。”李先生明显松了口气,回头把小徒弟招过来,低声交代一番,起身坐到条案后方写字据。
许青山过去签名按手印,留了账号,等着他的小徒弟把东西送到,招呼许青珊下楼。
“这里边是什么?”许青珊好奇不已。
那箱子看起来年头很久了。
“嫁衣。”许青山回头,眼底藏着一抹笑,“给你穿。”
许青珊挑眉,只从字面上去理解他的话,等到发现那三个字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难为情得手都不知该如何摆放。
“别动。”许青山站在她面前,带着薄茧的手穿过她的腋下,行成拥抱的姿势,贴上她的后背轻巧解开扣子,“这套嫁衣是雇主家家传下来的,价值数百万,甚至更贵。”
许青珊瑟缩了下,双腿隐隐发软,“李先生不怕你把衣服卖掉?”
“不会。”许青山的掌心沿着她的肩头滑下去,手指勾着带子,小心脱掉,转头拿起摆在一旁的肚兜给她穿上,目光澄净不染丁点杂念。
空气静谧,他的手在她身上来回穿梭,繁复的嫁衣一件一件套上她的身,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来,暧昧黏稠。
许久,他给她盖上盖头,牵着她走了几步,让她坐下。
许青珊屁股挨着椅子,视线里只能看到绣工精致的裙摆,和他那双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的手。
裙摆很快被调整好,盖头也掀了起来,他低眸对上她的眼,露出满意的神色,“大概要坐三个小时,扛不住就出声,别勉强。”
“开始吧。”许青珊茫然应声,心跳乱糟糟一片。
许青山后退两步,回到书桌后埋头做画。
三个小时的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许青珊脖子发酸,将将站起,他的手便伸了过来,嗓音喑哑,“我帮你脱。”
☆、Chapter 15
画室里没开空调,许青珊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坐了三个小时,手脚都僵着的。
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模样,目光专注认真。
她在古装剧看过差不多款式的嫁衣,却远远没有身上穿着的这一套繁复,她在他面前,仿佛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艺术品。
脱到一半,丢在书桌上的手机有电话进来,他顿了下折回去盯着屏幕出神,片刻后挂断关机。
“前女友?”许青珊忽然有点生气,眼神也跟着冷下去,“晚上要不要给你们让出地。”
许青山嘴角微微上扬,抬脚过去,绕到她身后继续帮她把身上的嫁衣脱下来,“那天,你是跟关淮一道来的?还是因为工作的事来找我,意外遇到他。”
“忘了。”许青珊脸颊冲上一股热气,扭脸望向别处。
她是见色起意又觉得面熟,才一路跟踪尾随,但不能告诉他,太丢脸了……
空气再次静默下去。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头,缓缓移步停在她面前,粗粝的指尖顺着嫁衣的领沿滑下去,轻巧解开系在腋下的带子。
最后一层衣服脱去,她身上只剩肚兜,寒意刺进皮肤,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真忘了?”许青山倾身过去,双手环到她腰上,将背上的小带子解开,捏着肚兜的边沿小心从她身上取下来,放到一旁。
许青珊本能抱胸,咬了下唇徐徐抬头,“忘了。”
“手不放下来,我怎么帮你穿衣服。”许青山嘴里溢出一声短促的笑,低眸对上她的眼。
许青珊面红似血,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面上热气升腾,咬着唇角不出声。
“去睡吧,我得抓紧时间把画画出来。”许青山目光深深,不容置喙的语气,“睡我房间。”
话落,他倾身拿起一旁的羽绒服将她包起来,打横抱起,阔步走出画室。
卧室里没开灯,凉意弥漫。
他把她放到床上,仔细盖上被子,喉间滚出一声低笑,“晚安。”
许青珊眨了下眼,嘴角翘起,“晚安。”
工笔画跟水彩画不同,要想在短时间内完成一幅画作,他这两天肯定得不眠不休,能理解。
房门关上,她听着脚步声走远消失,抿了下唇,坐起来从羽绒服口袋里翻出手机,又发了条微博,配图是之前拍到的照片。
这两天,她趁空做了个详细的计划,打算等基金会的桌椅捐出后,再找苏冉帮忙宣传众筹。
许青山不愿意跟关淮及彭文修借,多少有点避嫌的意思,尤其是关淮。
没被发现还好,万一哪天关淮突然过来……那画面不要太好看。
眼看才发的微博回复转发瞬间过千,许青珊吐出口气,锁屏睡觉。
早上醒来,外边下了雨,淅淅沥沥敲打窗台。气温比昨天更低了些,起身出去,画室开着灯空调却没开,许青山一手握笔,另一只手撑着桌面躬身作画,神情专注,仿佛感觉不到冷。
站门外默默看了一会,下楼把早餐做好,吃饱后给他送楼上。
“放着吧,我饿了就吃。”许青山头都没抬一下。
许青珊耸肩,回自己的房间换上衣服,出门去买菜给他做午饭。雨一直下,他待在画室里没离开过,也没合过眼。
周日晚,整幅画作完成,他吃了饭,开了手机拉着她倒进床里,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许青珊一阵心疼,陪他睡了两个小时,放轻动作起身去画室。之前他一直在忙,她都没好好参观过,怕打扰到他。
画室连着书房,中间有一扇木质雕花推门,里边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各种颜料摆满了书架,画笔也多得她几乎认出来。
环顾一圈,其中一幅用灰色棉布盖起来的画作,引起了她的主意。
回头瞄了眼,确定他不会醒来,许青珊迟疑上前,俯身抓着棉布的两角,慢慢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