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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死后寄来的七封信(38)

作者:猫界第一噜 阅读记录

而平日在朋友圈子里,喻晗才是那个贴心的倾听者,和贺平秋的相处让他觉得很舒服。

其实有时候,相处起来舒服就可以说明很多事了。

但因大学被gay骚扰的不好经历,让喻晗根本没往那方面考虑。

现在想来,贺平秋那时候还是打算走正常道路掰弯他的,直到一场车祸,让贺平秋彻底坠入深渊。

那次之后,贺平秋主动问: “可以加微信吗?”

二十多岁的喻晗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甚至有点得意,觉得自己窥伺到了贺大导演私下的,不为人知的友好一面。

不过回家后一盆凉水就浇了下来——贺平秋的朋友圈屏蔽了他。

虽然他无意窥探别人的生活,但被人防备的感觉还是不舒服。

喻晗是个活得率直的人,受不了朋友间还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就一直没跟贺平秋聊过天,贺平秋也没主动找过他。

这反而让他打消了心里的微妙,贺平秋应该不是gay。

就这样,他们做了大半年的朋友,不温不火。

贺平秋只给喻晗介绍过一次工作,也不是什么很大的角色,比跑龙套好一点。但这反而让喻晗觉得舒服,他不喜欢无端受人恩惠,更能接受有分寸的相处。

“他看透你了。”廖多也是第一次了解这段过往,咋舌道, “你这是被当青蛙煮了啊。”

喻晗笑笑。

如果没有后来那场车祸,也不知道贺平秋“温水煮青蛙”的策略有没有用,没有被迫结婚的喻晗会动心吗?

答案是未知的。

“香!”廖多灌了一大口汤,尝舒口气: “他朋友圈有什么不能看的啊,后来给你开放吗?”

“一直没开放。”

“不是,现在也没开放!?”

喻晗嗯了声,叨了片羊肉入口: “我后来问过一嘴,他说没有屏蔽我,只是从来不发朋友圈。”

廖多挑了下眉: “我不信这年头还有不发朋友圈的人。”

喻晗倒是信。

廖多就是过得太幸福了,所以难以想象世界上有种人的内心遍布疤痕,没有分享欲,更懒得在人前装逼。

“你就没查过他手机?”

“没,婚姻的基础不是信任么。”

“信任也是需要维护的好吧。”廖多指点道, “我就喜欢妙妙查我手机,她要是一段时间不查了,我都觉得她是感情淡了,不在乎我在外面有没有撩骚乱搞了。”

喻晗心里一动,但面上不显。

“你抖m吧。”

“你不懂,她查说明她在乎,我心里又没鬼,看到她查完手机什么都没发现我会很骄傲的好吧。”

“……他跟你不一样。”

“你又没查过,怎么知道贺平秋跟我不一样?”

喻晗一时无言。

看到同为他昔日好友的情侣还是跟七年前一样感情甚笃,喻晗其实挺高兴的。

算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让他升起愉悦的事了。

他转移话题: “你跟妙妙婚期定了?”

“定了,今年520.”聊到这个廖多有些兴奋,但感觉喻晗对贺平秋是有感情的,又不想在一个“鳏夫”面前大秀幸福,只能尽力克制。

“不请我参加?”喻晗玩笑道。

“这什么话!”廖多掏出请帖拍在桌上, “你以为我今天来干嘛的,你这份还是我跟妙妙亲手写的。”

“行,到时候肯定给你们包个大的。”喻晗收下请帖。

“前面没拿出来,也是有点担心你不想来,或觉得我来骗红包的。”

“我有这么小肚鸡肠?”

喻晗不免多想了些,友情尚且能让对方这么忐忑不安,患得患失地揣测对方想法,何况在这场感情里挣扎了七年的贺平秋呢。

廖多性格好,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憋着自己。

而贺平秋最擅长的就是憋事。

他从来不说,愉悦不说,痛苦也不说。

看喻晗一直围着这个话题打转,廖多干脆将近况一股脑吐出来,包括拍婚纱照被坑,买房遇到一个垃圾物业,装修请的设计师死贵等等……

喻晗从没想过,这些琐碎的生活日常竟然有一天会成为他眼里的幸福象征。

廖多问: “你们这房子是他婚前买的还是婚后买的?”

喻晗: “婚后。”

虽然他们的婚姻罕为人知,但除去婚礼,该走的程度都走了,一起买房装修,存黄金。

甚至尽管他们两个男人,不存在生理差异带来的错位成本,贺平秋还是给他打了笔礼金。

“那时候没能力全款买房,我妈刚动完手术,我肯定拿不出钱,他付了三分之一的首付,剩下的贷款。”

“那这房子现在岂不是还在还贷?”

喻晗摇头: “他走之前,把贷款一次性还清了。”

葬礼那天律师找他签字他才知道这件事。

“……还挺体贴。”廖多心里突然一咯噔, “你妈当时的手术费不会是他出的吧?”

喻晗嗯了声。

那会儿廖多和钱妙多也知道这个事,由于都是农村家庭加上刚毕业没两年,身上都没什么钱,但还是想尽办法东拼西凑了八万,甚至刷了信用卡。

当时廖多家里给买了辆车,他还跟钱妙多商量把车抵押贷一笔钱出来借给喻晗应急,结果打电话去说这个事的时候却听喻晗说钱解决了,问怎么回事,只说朋友借的。

“那你们结婚……”

“有这部分原因。”

廖多叹了口气,也不好评价什么了。

两碗面很快吃完了,两人约了下次再聚。

“你要是不忙,过几天给我参谋一下我和妙妙的新房怎么改格局吧?我看你家装修得挺好。”

“行。”喻晗应了。

出门的时候外面下雨了,喻晗干脆送廖多回去。路上廖多倒是稍显沉默,喻晗也没说话。

“你俩还住这呢?”

车在一个老破小小区前停下,廖多昂了声: “挺好的,房东人也好,就是爬楼梯累。”

“我记得你们小区开不进车,只能送到这了。”

“可不是,电瓶车太多了,乱停乱放。”

廖多开门下车,雨不算大,可以淋着跑一段。

犹豫了下他回头,问: “刚结婚的时候你不爱他,那现在呢?”

喻晗眼神没有聚焦,车前的雨刷器来回摆动,不远处有一对腻歪的小情侣于一把伞下拉拉扯扯,袖子都打湿了还不自知。

他最近总是喜欢答非所问: “他走之前,我没想过什么爱不爱的。”

廖多说: “但你想过白头偕老。”

在没考虑感情的情况下,喻晗在去年十月订了一对戒指,想给够另一方安全感,想重新开始,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廖多叹了口气,只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好好的,有什么事就找我跟妙妙,以前说那么多气话是以为你被他坑骗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你最好的朋友。”

“嗯。”

“你赶紧去买手机。”廖多警告道, “也千万别想不开,我哪天打你电话打不通可是要报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