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朝空姐颔首浅笑，“有劳。”看起来客气而温和，轮廓姣好的五官没有办公之时的严肃冷峻，此时浅笑的模样竟让人有一瞬的惊艳。
江溯流定了定神，拒绝了空姐的帮忙将行李搁在上方的行李架上，这才在与封瑾相邻的位子坐下，他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恍惚，似乎没有回过神。江溯流深吸了口气，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搁在前面的桌面上打开，开始浏览此次出差的流程与注意事项。
认真翻阅与康凯斯集团合作的资料的封瑾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秘书的异样，她快速而有效地将主要信息记下，然后开始想着如何在谈判之时将这个合作顺利拿下，封瑾揉了揉眉心，缓了口气。
这时，空姐再次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毛毯递给封瑾。接过空姐递过来的毛毯，封瑾轻声道谢：“谢谢，能麻烦给我来杯温水吗？”说完封瑾看向自己的秘书，“江秘书，你需要点喝点什么？”
“......”江溯流缓了缓神，淡声说：“水，谢谢。”
空姐甜美而温柔地微笑道：“好的，两位请稍等。”
封瑾将自己面前摊开的文件收好，确实有点累，等这事一了，也是时候慢慢收拾楚家了。自与楚家解除婚约后，公司发生的一系列事，封瑾一直没有告诉父亲，只是担心于病情不利。但是，这并不代表封瑾忍了下来。
将手上的文件收好，封瑾看了眼时间，两个小时后抵达b市，休息一晚，第二天约在某家茶楼。明天的谈判是最终敲定合约，封瑾对此也很是重视，所以哪怕很是疲倦，那双黑色的眼眸依然十分清明，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势在必得。
而此时的江溯流接过空姐递过来的温水，将其中一杯送到封瑾跟前。
“总裁。”
封瑾回过神，接过他手中的水，“谢谢。”
因着江溯流是站着，所以此时俯视着封瑾，也将那对非常好看的锁骨收入眼中。江溯流动作微顿，微低着头，掩饰好自己那一瞬不自然的神情回到自己的座位。
封瑾单手拿着柯林杯，就这杯沿喝了一口，舒了口气，似乎感觉放松了一些。将杯子搁在一旁的桌面上，她将靠背放下，戴上了眼罩，也许压着心脏部位睡并不舒服，所以封瑾侧身正好面对着江溯流的方向。
大约是淡季，这一趟航班的头等舱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此时天色将晚，舱内的灯光并不亮，甚至是有些昏暗。光影交错中，江溯流默默看着旁边呼吸均匀的那人，隐藏在平光眼镜下，那双显得极其惑人的桃花眼不似以往清冷，反而显得有些执拗。
十年过去，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无论何时都不会失态。
哪怕四面楚歌，也没有屈服过，甚至，没有露出一丝脆弱之色。
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折到她。
当年她目睹了最狼狈的他。
可她，却不记得了。
十年，改变的东西太多。
而她却还是原来的她。
封瑾，江溯流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嘴角弧度略微弯起，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一丝诡谲。
第2章 chapter02
封瑾是被人唤醒的，那道声音有些清冷，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悠悠转醒，抬手将眼罩取下，机舱内的光线依旧昏暗，封瑾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人影。
“江秘书？”
“总裁，b市已经到了。”
封瑾点了点头，刚想起身。这时，机舱内的广播响起，提示飞机将要下降。
江溯流将一旁事先准备好的温水递给她，“您先喝点水。”
“谢谢。”封瑾接过喝了一口，有些干涩的喉咙稍微好受了些。
当眼睛适应了此时的光线后，灯光也被慢慢调亮。
飞机降落，两人抵达大厅，分公司派来接机的两个人举着名牌站在显眼的位置。
封瑾朝着那人走去，那人也看到了封瑾。
“总裁，一路辛苦，下榻的酒店我已让人安排好。”此人是分公司的负责人陈弘量，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模样，是从前在总部行政部的一名主管，后来被调到b市负责分公司事物，是个能力不错的人。
“嗯，辛苦了。”封瑾微微颔首。
一旁的江溯流主动朝陈经理伸出右手，看起来十分友善：“你好陈经理，我是总裁新上任的秘书江溯流，请多指教。”
“原来是江秘书，指教不敢当，幸会。”对于职场老人，一开始陈弘量便注意到了这个气质不俗的年轻人，并没有年轻人特有的浮躁，反而看着很沉稳，先前也听说总裁身边的秘书已经换了。凭着他多年看人的直觉，此人并非池中之物。
司机在一旁等了一会儿。陈经理亲自为封瑾拉开后座的车门，等封瑾坐好陈经理将车门关上，然后回到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与此同时江溯流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与封瑾并排坐在一起。
到了事先定好的酒店，陈经理也将准备好的文件交给封瑾，约好明天上午八点半去集韵斋茶楼，然后和司机一起离开，准备第二天的谈判事要。
走进酒店，登记好入住手续，两人被服务员带到房间。
定的是两个相邻的单间，封瑾进了屋，把自己所带的行李打开，将衣物用衣架晾好挂在衣橱内，然后拿出一件看起来舒适的睡袍进了浴室。
而此时，另一边的江溯流将在飞机上整理好的资料发在封瑾的邮箱，然后看了眼时间，将近九点。想了想，江溯流出门买了杯牛奶，让前台用服务员用微波炉加热一下，然后给封瑾送去。
听到敲门声，封瑾正在吹头发，稍微整理了下仪容，这才打开门。
看到封瑾的那一刻，江溯流微微一愣，忙移开视线。
封瑾看到他手中的牛奶，顿时明白了过来，眼神微暖：“谢谢，江秘书也早点休息。”
等她接过手中的牛奶杯，“好的总裁，晚安。”江溯流轻声道了声晚安，这才离开。
门关上后，封瑾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牛奶，温度刚好。卸去精致的妆容与严谨的黑色职业套装的封瑾看起来并没有平日里的严肃冷峻模样，长发及腰倾泻而下，几缕发丝垂在身前，使得那张轮廓姣好的面容看起来多了几分柔美。
封瑾将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牛奶喝完，靠在单人沙发上闭目养神。自从接手公司以来，她睡眠质量越来越差，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以盛安当前的情况。
窗外霓虹灯闪烁，室内却十分安静，将那些喧嚣隔离在外。
江溯流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乘坐电梯离开了酒店，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自己的目的地。
“去永安路。”
司机打量了一下这名乘客，阅人无数的司机并不似以往健谈与乘客聊天。星宇会所位置并不处于繁华地段，甚至本地人皆不知道这里有家私人会所。
车内的江溯流神色恍惚，脑海中浮现的是封瑾身着浴袍、长发及腰的画面，与总裁办公室内的那人简直判若两人，却又意外地让人移不开眼。到了目的地后，江溯流轻呼了口气，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画面，他将眼镜摘下收好，付了钱后朝着不远处的小洋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