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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之妾(194)+番外

作者: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昌宁便道:“我只是觉得,你对太子妃太过纵容了。这么多年除她之外,竟一个侧室侍妾都没有,外头人该怎么看你?”

“阿瑶已经为孤生下一双儿女,孤难道还不知足么?”元祯笑意爽朗。

就是这一点才叫人痛恨,她若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就罢了,偏偏膝下儿女双全,任谁看来都圆满美好到了极处。昌宁想起这一点就觉得心里绞得慌,怎么她的命就这样苦呀?作了寡妇不说,还只得一个女儿,下半辈子无依无靠,每每想起恨不得掉下泪来。

有时候别人的幸福也是一种罪过。

这样阴暗的心理,昌宁自然不可能将它宣之于口,只道:“皇弟你哪里知道女儿家的心事,正因你处处优容,太子妃才难免恃宠成娇,你该适当冷落她些。或是为她寻一个对头,压压她的威风,也好让她知道谁才是东宫的主人,不然总有一日,她会骑到你头上。”

她说的唾沫横飞,元祯权当笑话来听,看她的模样跟看猴戏艺人似的,昌宁见了难免气恼。

这没用的弟弟,当真是叫那女子勾了魂去了,任由她搓圆搓扁,旁人怎么叫也叫不醒。昌宁暗暗咬唇,重新整理出一副和气面孔道:“弟弟,我知道你是怕她妒忌吃醋,才迟迟不敢纳妃,可你却不晓得,这女人天生就是小性的,就算你处处顺着她,保不齐她还是借题发挥,可她若有了威胁,反过来还得巴结你,对你百般温存体贴,那时你才知道痛快呢。”

元祯似是听得入神,“果真?”

“自然,天下女子无有例外。”昌宁得意的将打湿的手绢拧干。

“那姐姐你当初为何不许陈宏纳妾?”

废话,她是公主之尊,傅瑶算什么东西!昌宁忍了忍气,笑道:“所以我才后悔呀,当初若是宽大一点儿,何至于弄得如今孤家寡人的下场!”

说着便以帕拭泪,一副诚心忏悔的模样。

那厢傅瑶驾着小舟过来,昌宁介入他们夫妻间的私隐,自己先有些心虚,便起身道:“太子你且忙着,我和曲大家还有约,就先走一步了。”

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傅瑶冲她颔了颔首,透过昌宁脸上那一抹自鸣得意的微笑,傅瑶知道她一定趁机向元祯进言了,且内容一定少不了自己。

她放下竹篙,走到元祯跟前,悄悄俯身问道:“方才这里好热闹,公主同你聊些什么?”

“没什么。”元祯笑笑,将一粒洁白的莲子米塞进她嘴里。

新剥的莲子甘美滋润,傅瑶吃下去却觉得发干发涩,几时元祯也开始瞒着她了?尽管这种隐瞒仿佛不是头一遭。

昌宁在他们这对夫妻身上表现出了极强的毅力和耐心,尽管先前已碰了个软钉子,隔不了几日,她还是将那位曲大家引了来,说是谱出了几种新曲,想请太子殿下品评一二。

元祯这次的态度就没有上回那般冷淡了,甚至在有限的范围内,展示出了矜持的热情——除了私底下,元祯当着人一般是很少笑的,为了维持稳重大方的形象,可是当他同曲无衣招呼的时候,嘴角居然轻轻地勾了一下。

越是俊美的男子,带有一点邪性的时候最为勾人,那位冰雪般冷凝的曲大家脸上竟也微微泛起红晕。

傅瑶打定了主意不加理会,可是亲眼看着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咕嘟咕嘟冒起酸泡儿,便借口自己不通音律,跑到御船上照看两个孩子。

她人虽然走了,自己却还是不放心,三五不时差秋竹回去取些东西,实则是打听里头的虚实。秋竹腿都跑断了,也没弄明白自家这位主子小姐想做什么,若是防着那歌姬勾引太子,只需挡着不许两人亲近就是了,何以又跑出来?

连傅瑶也说不清自己这种矛盾的心理从何处来,或许正应了昌宁的话,女人都是天生的小性儿。

这一晚月色清淡,她服侍赵皇后喝了药回来——赵皇后因不喜皇帝夜夜笙歌,着实气病了一场,一连躺了好几天,不肯出来见人呢。

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昌宁提着裙子从篷子里钻出来,脸上的笑容着实欢快——好好一个公主,拉皮条拉得这样起劲,委实令人匪夷所思。

她娇媚的睨了傅瑶一眼,“太子妃来得不巧,曲大家刚走,来不及送行。”

傅瑶打定主意不理会这件事,也只轻轻的哦了一声,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有些女人就是这样,面上尽管深藏不露,心里还不知怎样滴血呢!昌宁得意的想着,趁着月色飘飘然离去。

傅瑶连跟她打招呼的劲头都没,意兴阑珊地掀起垂帘,敏锐的闻到里头有一股清冽香气,比之荷花的清淡还要幽远几分,想必是那位曲大家身上所施的香粉。

真没想到,曲无衣看着那样冰清玉洁,竟也会在这些小地方下心思。傅瑶不无怨意的腹诽着,浑然没想到自己本可以阻止她进门。

元祯盘膝坐在桌前,正在用细布擦拭他那管玉箫,箫身通体光洁,不染尘埃,因为一向保养得宜的缘故。

傅瑶讪讪的挨着他坐下,“殿下把箫拿出来了,可是适才用过?”

元祯“嗯”了一声,也不抬头。

还真是沉醉其中呢。用不着如何费脑筋,傅瑶都可以想象元祯同曲无衣是如何志趣相投的,两人都是精通乐理之人,琵琶声清脆,箫声悠远,真是天生的对子。

她就跟凭空喝下一大壶酸醋似的,哑着嗓子问道:“曲姑娘技艺精湛,殿下应该很喜欢她。”

“是有几分欣赏。”元祯沉着的道。

太子殿下不轻易夸人,这种评语已经是相当高的评价了。傅瑶仿佛被人给了重重一锤,眼前直冒金星,仿佛从云端一路栽下来。

“殿下既然这样重视,曲姑娘又志存高远,不如……”傅瑶强颜笑道。

她本想说,不如就为曲无衣脱籍赎身,将她带回宫算了。谁知话还未完,元祯便直起身,松了松筋骨道:“不早了,早些梳洗睡罢。”

傅瑶只好将那未完的半句话咽回肚里,甚至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说。晚间辗转了几回,始终未能出口,想想还是算了:元祯要是有意,自己便会将那人收房,用不着她在这里故作贤德。

元祯倒是很快就睡熟了,据闻音乐有镇静安神的功效,这话果然不假,何况曲无衣生得那样美貌,没准元祯夜里还会做一场春梦呢。

傅瑶幽怨的想着,终究还是愤愤不平的躺下。

因为存了心事,傅瑶神思怔忪,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蒙蒙的闭上眼。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觉得有人推搡她的肩膀,睁开眼,是元祯在那儿一声声唤她。

“殿下有何要紧事?”傅瑶揉了揉眼问道。她还当是自己睡迷了,耽误了去给帝后请安,谁知望外一瞧,天上仍是密密麻麻的星点,晨光都还未升起呢。

元祯干脆利落的松开她,“快起来,随孤去爬山。”

“爬山?”傅瑶的眼睛瞪得老大,她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元祯的节奏与脑回路,昨天不是还醉心琵琶吗,这么快又有新的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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