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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又怎麽样,他向来是这种人,杰瑞米知道的。

那晚杰瑞米哭到声嘶力竭,他没有叫他别哭,只是一直抱著他,让他哭到累了之後昏睡在他床上。

他抱著杰瑞米躺在床上,从他口袋里摸出他的手机关了声音後塞在自己口袋里,轻轻抚去他脸上没乾的泪痕,他睡不著,他只是一直看著杰瑞米脸上暗青的眼眶,感受他缓慢沉稳的呼息。

手机没多久就振动了起来,他接起来直接轻声开口。『他睡了,等他醒了我会送他回去。』

『他还好吗?』凯尔沉默了会儿的开口。

『没事,只是哭到累了。』他回答,听著手机那一头的沉默,他想这句话对凯尔来说比他跟杰瑞米上了床还要打击他,但他可不会同情凯尔。

『……我不会道歉。』凯尔沉默了许久之後又开了口。

『你不用,但如果马丁的死跟你有关,我发誓我会要你付出代价。』他冷冷的说完,然後挂了手机。

他不在意承担这种小误会,在杰瑞米正在承受失去亲人痛苦的这种时候,不需要更多的责怪或者忿怒的情绪。

杰瑞米不会原谅凯尔关了他的手机,错过马丁最後的求救,但绝对会原谅他。

说实话他当然很希望他们分手,但绝不是现在。

而更重要的是,他不信马丁死在凯尔家是偶然,他也不相信缉毒组那里侦办的方向,他要抢走这件案子轻而易举,一个年轻有为的大学生死於处决死法绝对是件重案,而且除了这孩子死在一个缉毒组警探家以外,当时找不到这案子与毒品有关的线索。

但杰瑞米不愿意他这麽做,他看著他的眼神就知道了,於是他只能私下调查。

杰瑞米知道他私下在查这件事,但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如果他有线索就会告诉他,杰瑞米知道。

那个晚上他一夜没睡,只看著杰瑞米,在他醒来的时候对他露出笑容。

杰瑞米的眼神有点迷蒙,像是还不太清醒,脸朝他靠近了些,近到他们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抚在脸上。

艾登笑著,伸手扶在他颈上,像是要阻止他再靠近,但拇指却轻轻抚过他的脸,『睡迷糊了?』

杰瑞米眨眨眼,像是清醒过来似的翻过身去伸手重重抚著脸。『几点了?』

艾登看了看时间,『十点刚过。』

杰瑞米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摸著自己的口袋,艾登把他的手机递了过去,一脸无辜。『凯尔打过电话,我说你睡了,我没暗示他我们睡在一起。』

杰瑞米瞪了他一眼,抓著手机一手拨拨头发下床去,背对著艾登,半认真的开口。『以後别再动我的手机了。』

『……嗯。』艾登停顿了会儿,只简单的应了声,却也没道歉。

那天之後,杰瑞米又一头栽进工作里,马丁的案件他们还是一直在查,但是比起毫无线索的案件,其他的工作堆如山高,他们只能缓著办。

他也仍然在查这个案子,只是他查的是凯尔。

开始查凯尔之後,在内务组同期的大卫突然私下找上他,问他为什麽查凯尔。

他跟大卫其实很少见面,因为杰瑞米不喜欢这个人,大卫天生就是个找自己人碴的料,所以进了内务组,但艾登和大卫倒反而处得来,因为必要的时候,他们都不介意找自己人的碴。

於是交换情报之後,他才发现内务部正在秘密追查缉毒组的内奸。

缉毒组没收的毒品短缺问题已经不是一、二年了,因为数量不大刚开始并没有人发觉,但慢慢长而稳定的短少总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於是内务部开始秘密探查这件事。

但缉毒组的人非常的团结一致,没有人会出卖自己人,是不是全组都有份他们也并不能确定,也不想打草惊蛇,因此一直没有进展。

讽刺的是马丁的死反而让杰瑞米摆脱了嫌疑,於是他们查上凯尔,但没有证据。

艾登瞬间明白发生了什麽事,他只平静的敷衍了大卫就走,当晚找了个理由支开杰瑞米,跟凯尔摊牌。

凯尔不敢出柜是因为他是牧师夫妇养大的孩子,他在教堂长大,他无法告诉养父母他是同性恋。

但因为凯尔是杰瑞米的情人,所以他知道凯尔的身世不只这些。

凯尔有个生母,是他在十五岁的时候找到的,他一直私下跟生母见面,他生母吸毒成性,他进缉毒组就是为了母亲,他努力的让母亲戒毒,让她回归正常的生活。

这些是杰瑞米告诉他并要求他别说出去,因为凯尔不想让其他同僚知道。

但是在艾登的调查之下,他发现凯尔生母三年前得了癌症,目前就住在曼哈顿的疗养院里。

凯尔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杰瑞米,内务部也没有调查到他有一个这样的生母。

但艾登知道那付出去的是大笔的医药费,以凯尔的薪水来说付不起的。

更不用说他跟杰瑞米交往後,搬去那间比较大的房子要花多少钱。

一个正常收入警探或许付得起,但一个有著正需要化疗母亲的警探是绝付不起的。

他跟凯尔摊牌的时候,意外的凯尔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或者反驳,他平静的开口,『我爱杰若,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马丁会回来。』

艾登皱了皱眉,他一向讨厌凯尔这麽叫杰瑞米。『他们为什麽要杀你?你停止供货了?』

凯尔脸色苍白的点点头,然後抬起头来望著艾登,『你查到我这些事,但是你连跑一趟医院看看我母亲都没有吧?』

艾登挑起眉,『你要我同情你?』

凯尔笑得有些惨澹,『不是,但你要去了,你就知道我妈死了,就在上个月。』

艾登沉默了会儿,他想他该说声我很遗憾,但他没有说,因为他没有感觉。

『说真的我松了口气。』凯尔笑了笑,疲惫的抹著脸,『我马上停止供货,告诉他们我不再跟他们合作,他们要敢再来找我,我就抄了他们的窝。』

艾登沉默著,锐利的眼神直盯著凯尔。

『对,我害死了马丁,你就要听我这麽说是吗?』凯尔站了起来,直视著艾登,『你要我怎麽做?跟内务自首?告诉杰若一切?』

『我要凶手。』艾登冷冷的回答,『连络他们,把凶手供出来,然後抄了他们的窝,当作没这件事,我不会跟内务告发你,我也不会告诉J这件事,我给你半年跟他和平的分手。』

凯尔像是有些震惊的望著艾登,然後扶著椅子坐了下来,脸色只是越来越苍白,像是喃喃自语般的开口。『我真的爱他……真的。』

『我不想一辈子看著你的脸都想起马丁的死,这是我最大的底限,朋友一场,这对你来说已经很划算了。』艾登平淡的开口。

凯尔笑了起来,像是朋友这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是个笑话一样,『你为他做这麽多,可是你根本没办法跟他上床,你想把他栓到什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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