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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22)+番外

扬洋似乎稍微平静了下来,他涨红著眼看著我。

「每次你吻我、抱我时,我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後一次了,要不就跟你说清楚,要不就离开阿轩,不能再这样优柔寡断下去,我不能再这样伤你。」

「你生日前我本来下定决心要和谈分手,还和他一起去刻了那个钢片,因为我跟他说,你照顾我这麽多年,就算要离开你,也该慎而重之地跟你道谢,我想和你一起留下最美好的回忆,我想一辈子记得你的好……」

扬洋终於哭起来,眼泪像决堤一样淌下他的面颊,我发觉自己眼眶也胀痛起来。

「我知道自己是个多麽糟糕的人,等到送你项鍊时,我忽然又不忍心了,我不忍心看见你悲伤的脸、不忍心看你崩溃。生日那天你抱我时,我真有一种乾脆就这样死在你怀里的冲动,如果我喜欢的是你多好,长寿,如果我能够只喜欢你一个人多好……」

他绝望似地恸哭著。我一语不发,看著男人慌忙替扬洋拭泪。

怎麽回事?出轨的人明明是我才对,为何现在心痛得像刀割一般的人,也是我?

「看到审计没有过时,我终於觉悟了,才决定找他一起过来,把一切说清楚。长寿,那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他要惩罚我这个出轨的烂人。」

扬洋站起身来拉著我的手,他用双臂搂住了我,把额头贴在我肩上,一如以往。

「所以长寿,对不起,你骂我吧,打我一顿也行!真的很对不起……真的……」

我没有回话,也没有骂他,更不可能打他。

我只是坐在沙发上,用手指掩住面颊,像个孩子一样,不断、不断地哭泣起来。

—End—

番外塑胶伞上

番外塑胶伞

会进这间La Ville工作,完全是个意外。

阿晁觉得自己还得感谢那个有著苹果脸的前女友,当他被前一家工作的西餐厅扫地出门,还得自掏腰包请她吃香喝辣时。前女友总算表现了一生一次的良心,说是她舅舅参与出资的酒吧欠一位酒保,问他愿不愿意去试试看。

他没有做过酒保,一切都得重头学,对向来怕麻烦的他的确算是苦差。但看在工作难找,附近又有以员工宿舍名义可以便宜租到的屋子,阿晁就觉得没有拒绝的理由。

开始上班时,他以为酒保大约和西餐厅服务生差不多,只是负责部分变成酒罢了。

但上工一星期後,他才明白事情没那麽简单。La Ville算是个夜店结合Lounge Bar的型态,没有震耳欲聋的电音,只有DJ定时播放灯光好气氛佳的soft music。

虽然如此,来这里的人玩起来却一点也不soft,阿晁觉得自己还算是个会玩的人,但这些人刚坐下来时还算人模人样,几桶冰酒下肚,人格就像穿越一样变了。

阿晁第一天就差点被一个满脸胡子的大叔强吻,被至少十个客人在醉醺醺的状态下要电话和常用保险套尺寸。还有个长相不错的娃娃脸男孩,在酒酣耳热之际整个人躺到吧台上,笑著问阿晁要不要在这里上他。

而一日结束後,阿晁在厕所里扫的不是秽物,而是人,一个个醉到爬不起来的挺尸。有的尸体还呈现下半身结合状态,连阿晁都不知道该怎麽把他们拆开。

而且工作了一阵子,阿晁才发现另一件怪事。那就是这间酒吧,好像都没有女人。

刚开始因为很紧张,光是记酒的名字和作法便分身乏术,根本没时间去管客人是圆的扁的。但冷静下来之後,阿晁就发现不对劲。

「咦?这间店是Gay Club啊,在圈内还挺有名的,你不知道吗?」

在硬著头皮询问过女友的舅舅後,得到是这样不负责任的答案。

他曾经试探地问过介绍他过去的女友,女友似乎完全不知情,只知道那是家生意很不错的夜店。这让阿晁有几分庆幸,否则被女友介绍到gay bar工作,这在男人惨事排行榜里,大概仅次於初夜的时候早泄吧。

但是做都做了,接触酒保的工作後,阿晁觉得比想像中有趣,也有了好好学的决心。再说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明年都要二十九了,工作换来换去也没个了局。

反正自己也不是gay,就算看到两个肌肉男在他眼前拥吻,他也不会起秋。阿晁就这样安心地待了下来。

他很快注意到有组常来的客人,他们青一色是男人,而且还是健身中心常见的那种吊嘎肌肉男,好像跟老板很熟似地,一来就勾肩搭背地聊起来。

为首的男人叫作毛,老板都叫他老毛。

老毛是个讲话很大声、笑起来胸肌都会跟著动的粗犷男人,但阿晁在意的不是他的胸肌,而是他每次来,身边都带著不同的男人。

「新来的?很帅嘛,要不要和我交往?」

「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反正是女朋友,你没有男朋友吧?」

「……这不是重点吧?」

阿晁对於他可以当著朋友的面,随口钓另一个男人的行迳感到不可思议,女人的话就绝对不可能,她们是那种连你对看板上的彩妆模特儿垂涎个两眼,都会吃醋的生物(後来他才明白,老毛即使在圈内也算得上奇葩)。

或许是因为这种猎奇的心理,阿晁和老毛这些人聊了几次,也就渐渐和熟悉起来,甚至不值班时,还会跟老毛那群人出去胡混。

本来他有几分忐忑,想说要是被哪个Gay看上要如何是好,也担心某种网路笑话上的状况,什麽一觉醒来菊花就被开苞见喜之类。

只是相处日久,阿晁才发现自己多虑了,这些人相处起来和一般同性朋友没两样,老毛讲话粗俗,讲起黄色笑话来,比他那些自诩下流的异性恋朋友毫不逊色。

阿晁甚至觉得比和一般朋友玩起来轻松几分。到了他这年纪,同性的朋友大多有了稳定交往的对象,聊起天来开口闭口都是自家闪光。

好不容易一群学生时代的死党出去,和女友传简讯的传简讯、查勤的查勤。有时许久没联络的朋友一通电话,竟然是报告他的婚期。

最近还有人电话一拿起来,连声道歉後就回头说:「对不起,太座召唤,我得回家吃晚饭了。」老实说阿晁觉得扫兴至极。

他自己交过几任女友,但说穿了都是不甘寂寞而已。他承认自己是长得帅了点,站在路边都有女人主动靠过来,因此女人这种东西他向来不缺,却也向来不渴求。

那种把另一个人放在自己身边,把他看得比朋友、比工作,甚至比自己都重要,甘心一辈子只注视他一人的心情。阿晁从来没有过,也无法理解。

老毛那些人倒是很尊重他的直男坚持,遇上有圈里的人向他搭讪,还会主动替他解释。解释到最後阿晁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很小家子气似的,甚至久了之後,他还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他也不知道为什麽。

转变是在一年耶诞节,阿晁说要带个公司的後辈一块来聚餐。开始他也不太在意,老毛本来就朋友成群,多一个少一个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