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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云知道(4)+番外

作者: 阅读记录

一直在酒吧後擦拭酒杯的女酿酒师赛吉儿赶忙追了过去,碧夫人拥著哭出声的女儿安慰,包心菜平时和肯也说说话,此时不禁手足无措。倒是兰蕾蒂夫人扯起嗓子吼了起来,全身赘肉随之颤动:

「肯!你发什麽脾气,而且还是对倩倩!我没和你计较酒钱,你到在我的地方撒起野来,还不快去道歉!」男人却无动於衷,早把瓶里最後一滴酒饮尽,亚萨讷双颊通红,发丝乱七八糟地缠在额前,眼角似有湿润的痕迹,对外界的声音已无接收能力:

「斗技场……胜利……我要胜利……苏雅……不,复仇……我要复仇……嗝,复仇……」

实在看不下去,兰蕾蒂打算使用蛮力,拖也要让他在倩倩面前下跪。酒客们正旁观好戏,大酒桶厚实的上截木门忽地被撞了开来,力道之大,足以把门口的人撞飞,一个身影随门闯了进来,几乎是用滚的。」

「怎麽搞得,又有人干架干进酒吧来?」酒吧是大陆上干架波及度首选,每次都让兰蕾蒂头痛至极,正想为维修费喝令来者出去,伏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身影却让她吃惊:

「巫?」

黑发披散肩头,闯进酒吧的显然是个男孩,约莫只有十岁上下,一脸惊慌失措。那是「糜牛」斗技场的招牌临时随从,平时随斗技师出场,在旁待命,或拿武器,或为其疗伤,是斗技场里情报最流通的一员。

然而男孩此刻却无丝毫平时精灵古怪样,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爬将起来,包心菜注意到他身上多触擦伤,似是被什麽锐角所挫,蓝眼睛在桌边搜寻一阵,蓦然定在肯的身上:

「不好了!老板娘,亚萨讷大叔,大家……糜牛斗技场的牛……所有用作斗技的牛,不晓得被谁给放了出来,而且像发了狂似的,一下子全窜入城里,挡也挡不住……」

男孩巫的一席话说得四座色变,兰蕾蒂夫人手指握不住吧台,面上肌肉颤抖起来:

「该……该不会……」

「没错,而且这些糜牛,它们现在……它们现在全都往这里来了!」搓揉臂上显然被牛角撞伤的瘀青,少年皱起清秀的眉头,汗珠淌下面颊。酒馆里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大地隆隆震动,被打开的木门外烟尘一片,显然巫所言不假。几个酒客发出尖叫声,随即争先恐後地往後门逃窜。

「怎……怎麽办?」包心菜抓紧碧夫人的手,却忘记她是盲人,危机逼近的恐惧恐怕比她更深。正呆滞间,一个身影却蓦然从旁边掠过,迅捷如猛豹,锐利如苍鹰,包心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竟是一分钟前还颓废酗酒著的亚萨讷·肯!

「巫!」又是那宛若雷鸣的虎吼,肯一把提起仍旧跪坐在地的男孩:「以往跟随我时怎麽做,你他妈的还记得罢?」

蓝眸的男孩尚不能反应,意识到旧主的复活,巫的眼神一下子亮起来:「是,大叔!但是……」包心菜只来得及听见这句话,肯的身影已在木门之外,直直迎向糜牛群扬起的烟尘。

致命的蹄声越来越近,月蕾吓得连哭也哭不出声,碧夫人的衣襟都快给抓破了,包心菜徬徨地看了眼兰蕾蒂夫人,却见她虽处沸汤之中,却是处惊不变,只是用微颤的手做了个祈神手势。夫人的过去始终是谜,她从不对任何人提起,但直觉告诉包心菜,她是那种曾失去太多,以至於除了钱以外,再不相信任何事物的女人。

看著碧夫人,看著兰蕾蒂,看著酒管里少数未卷款逃走的员工,包心菜心底卷起一股异样的风涛,这是她自逃家开始,从满怀希望的少女到为五斗米折腰的冒险历程里从不曾有过的。至今就算问她一百次,她也不会明白当初为何要那样做,总知等她觉察时,少女的身影已尾随在肯的身後。

「小包心菜!」

那是老板娘的叫唤,然後添入碧夫人惊觉後的呼声,风在她耳边虎虎而过,尘沙逼得她眯起眼睛,肯跑得太快,她只隐约看见两枚黑点。顿时间天地间彷佛只剩她一个人,一颗孤零零、完全无助的包心菜。

她看见领头糜牛的角了。

只有云知道2

更新时间: 10/04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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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救命!」

「呀啊啊啊!」

糜牛沿路的战积丰硕,所过之处,米坦尼亚的居民呈鸟兽散,斗技场到大酒桶间已是一片狼籍,房屋倒得倒,马车毁得毁,连猫狗也难以幸免於难。

「巫,你准备好了没有?」

肯在逆烟尘中大吼,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曾是斗技场王者的他,因家散人亡将馀生奉献给酒精,然而昔日之王果然不凡,双眼一瞪,领头的几只糜牛彷佛吓到一般,不知道是否错觉,身躯庞大的生物有紧急煞车的迹象。

「准、准备啥?等……等一下,亚萨讷大叔,你,你该不会是真想要用『以前那种作战法』……」巫一时反应不过来,待觉察肯所指何事,男孩整个脸绿掉。

「什麽不会,不是在酒馆就跟你讲好,现在也只有这方法了,是男子汉就去啊啊啊--!」

双臂运力,肯的三头肌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形,可怜尚被他提在手上的男孩就这麽凌空飞了出去。以前巫还不是临时随从,而是长期跟随肯的时候,肯的战法就是「先扰乱敌人的心志,再夺取敌人的首级。」,无论牛还是人统统比照办理,因此苦命的巫就常被当作转移敌人目标的工具,童年总在抛掷飞翔中度过。

感觉到平生种种如走马灯般倒数计时,巫看见无数的糜牛在目下如万涛奔腾,喔天哪,一个人一生中有次在几百只牛头上飞的经验,死也该瞑目了。

「喔,芙奈女神啊,虽然我不是个好孩子,请让我来世当个有钱人,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正当巫向母神祷告,以祈死後灵魂能够安详时,「碰」地一声,感受到剧痛从跨下传来,虽然命根子可能尚未茁壮便胎死腹中,肯二十年经验的抛掷功夫果然不凡,他竟不偏不倚地骑在前排一条糜牛背上--只是方位有点怪,巫稚嫩脸蛋贴在牛因奔跑而燥热的屁股上。

「巫,趁现在,控制住那头糜牛!」

这是对一个十岁孩子该说的话吗?巫深深为自己的命运而哀叹,但斗技场里最受欢迎的临时随从可不是浪得虚名,素以机智与八面玲珑的口舌闻名,男孩一面祈祷跨下的糜牛是他昨天喂水刷毛的那只,一面用牙齿往牛屁股咬了下去。

感受到臀部有异物入侵(??),该头倒楣的糜牛随即发挥本能挣扎起来,巫这辈子还没坐过船,但起伏不定的牛背让他充份体会「晕牛」的痛苦。男孩什麽美德没有,斗技场的氛围倒让他培养出不少毅力,不论麋牛如何晃动,巫的齿根深深埋入牛臀,痛得坐骑放蹄乱窜,牵动同排的牛群一阵混乱;糜牛毛厚而身躯庞大,长途奔跑本来困难,一只牛出了纰漏,周匝的同伴便如骨排般,狂奔的牛群登时倒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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