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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痒(51)

作者:喝豆奶的狼 阅读记录

“你生我是同性恋,生余安也是同性恋。”

“他十五岁会遇见喜欢的男人,十八岁会跟那人跑了,二十九岁一无所有,就像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第38章

电梯里,祁炎侧身,用拇指擦掉余景脸上的血渍。

轻微的刺痛,像被针细细密密缝了一圈,让他猛地回过神来。

余景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祁炎脸上还浮着他亲爹的巴掌印,力道之狠,甚至连指节都能看得清楚。

“你故意的吗?”余景问。

祁炎抬了眼:“什么?”

“祁炎,你故意的。”

故意挨下这两巴掌,故意让他心疼,故意加剧了矛盾的爆发,甚至故意来这儿。

“阿景,”祁炎语气温和,“是你要来的。”

一句话打破了余景的猜想。

他茫然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

是啊,是自己要来的。

所以祁炎不是故意的?他为什么要替自己挨巴掌呢?

“阿景,你应该回家好好睡一觉。”

余景推开祁炎的手。

“你是不是很开心?我终于和家里闹翻了。”

祁炎垂下手臂,沉默不语。

“我的父母,我的工作,我的家庭,什么都没有了!”

电梯到达负一楼,余景走了出去,他站在地下停车场的岔路,不知道东西南北,也根本找不到出口。

祁炎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看余景茫然地环视四周,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处。

绝望地停在那里,像个被蛀空的路标,表面完好无损,但早已被抽掉灵魂。

今天的事不在祁炎的意料之内,但那两巴掌打在脸上着实不亏。

嘴里还泛着腥甜,他偏头吐出一口血水,走向余景,却发现对方早已泪流满面。

祁炎把他抱进怀里,对方迟钝到毫无反应。

“你还有我,”他小声地安慰,闭上眼轻轻捋着余景的后背,“阿景,你还有我。”

-

余景被祁炎带回了家,不是他租的房子,而是他们两人的家。

熟悉的家具和房间,祁炎忙着弯腰给他拿拖鞋。

余景站在那里,垂眸又看见了玄关的玻璃盏。

他拿起来,问祁炎:“为什么出轨?”

祁炎握住他的手腕:“是意外。”

余景置若罔闻,重复道:“为什么出轨?”

祁炎这次只是看着他,不发一言。

“为什么出轨啊?”余景逼近一些,盯着祁炎的眸子,企图从中看到什么蛛丝马迹,“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是只有我吗?为什么啊祁炎?为什么啊!”

他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在下一瞬又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你把我的人生毁了。祁炎,你怎么不去死?”

恨意横穿大脑,余景耳边轰然骤鸣。

他听见祁炎发出怪异的笑声,用手掌拢着他的耳朵,凑近了说:“是你救我回来的,阿景,你不应该对我这么凶。”

“你以为你爸妈真的爱你吗?他们只爱听他们话的傀儡。你是,余安也是。他们不过是趴在你身上吸血的臭虫,这么多年忍下来,你不烦我也烦了。”

“离开他们有什么不好?他们不会关心你,也不会在意你,只有我是真的爱你,也只有我才会对你说这些。你现在应该恳求我,挽留我,我才不会和他们一样抛下你。”

“离开我,你才是一无所有。”

“这世界上,除了我没人爱你。”

-

当晚,余景高烧直逼四十度。

祁炎衣不解带地照顾,听他在昏迷中喊自己的名字。

阿炎,阿炎。

之前的爱和恨在这一刻抵消中和。

多好,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人。

手机里不停地进来电话,祁炎起初放任不管,之后干脆直接关机。

余景换了个手机,上面有十几条未接来电。

连珩的名字刺了一下祁炎的眼睛,他把记录删除,抠出电话卡扔进垃圾桶。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里装着黄褐色的退烧冲剂,细长的铁勺在搅拌时碰及杯壁,发出“嗬啷嗬啷”清脆的声响。

祁炎坐在床边,揽着余景的肩膀,混着安眠药喂他喝下去。

低头看了许久怀里安静的爱人,再俯身吻在他微颤的睫毛。

“睡一觉就好了。”

-

由于安眠药的原因,余景这一觉睡得很沉。

再醒来时不知何年何月,遮光窗帘挡住了屋外的阳光,祁炎不在家里,非常安静。

余景坐在床上缓了很久,身体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抱怨疼痛。

他在床头枕边寻找自己的手机,没有找到。

掀被子下床去客厅看钟表,才发现都已经是下午了。

简单的洗漱一下,餐桌上放着做好的午饭。

红烧鸡翅,还有清炒包菜。

米饭盛好了一并放在托盘里,用保鲜膜盖住了,里面凝了一层水汽。

余景饥肠辘辘,却没有动哪怕一点。

他马不停蹄赶自己回租的房子,又在门口碰见缩成一团的徐杨。

对方似乎等了很久,扶着墙站起来时甚至因为腿麻而有些踉跄。

徐杨长话短说,把一个破旧的老年机递给余景:“他找你。”

号码是连珩的,余景立刻回拨过去。

那边已经关机了。

他预感不妙,有一瞬间的头重脚轻,徐杨连忙扶住余景。

“他跟你说什么了?”余景问。

他一边开锁进屋,一边又把连珩的电话拨打回去。

“他让我找你。”徐杨道。

“找我?”余景声音沙哑,“找我做什么?”

“让我保护你。”

余景诧异地笑了一下。

是遇到了什么情况,才能让连珩拜托一个未成年来保护自己?

联想到今天突然消失的祁炎,余景心里一阵发虚。

他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此刻记不住号码,也联系不上连珩的妈妈。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重新回去一趟。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仅连阿姨家门紧闭,包括余景父母家,都紧关大门,无人回应。

“阿姨,阿姨。”

余景仍然坚持敲门。

直到楼上的邻居听见声响,从楼梯间下来探出半个身子:“你怎么没跟着去?他们家出事了。”

-

打车到邻市时,余景在车上吐了个昏天黑地。

司机骂骂咧咧让他加钱,他一口应下,只要求开得再快一点。

看着后排乘客如死人般苍白的脸,司机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脑子一热接下这趟大单。

现在跑了一半回头他亏,但越跑越慌,就怕中途再出什么意外。

“再快一点你受得了吗?别到时候在我车上出什么事了,这算谁的?”

“算我的。”

徐杨抬头看向前排:“谁家都有点急事,又不是不给你钱,体谅下不行吗?”

分明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屁大小孩,说起话来有模有样,司机撇了下嘴,到底没说什么。

到了市区,天都快黑了。

余景下车后蹲在路边大吐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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