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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痒(62)

作者:喝豆奶的狼 阅读记录

“我真是被迫的,”祁炎看着他,恳切道,“阿景,不管你信不信,第一次我真的被人算计了。”

“我特别慌,怕她怀孕,让小李去买避孕药。”

“可是后来,我想,她也可以怀孕,生下来记在你的名下,我们养。”

余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我给她钱,给她资源,是她不知足,还想让我娶她?”祁炎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难道只许她算计我,不许我算计她?”

“是连珩多事,也是她贪心,他们竟然把事情捅到你的面前,你知道了她的存在,就会多疑,更不会和我一起养孩子了。”

“祁炎……”余景声音发抖,“那是一条人命!那也是菜楚楚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是弃婴!”祁炎提高了音量,“如果我抛下他们,你以为菜楚楚真的会养?对于她而言这个孩子不过是威胁我的筹码,只有我!只有我才会真的爱他!”

余景缓慢摇头:“你疯了……”

“阿景,你难道就不想要个孩子吗?你看着他长大,努力打拼都是为了他,他只有你,你也只有他,你们流着相同的血,就算吵架了分开了,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以后老了、死了,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他,因为我爱他,我真的爱他。”

“我多想有个孩子,阿景,我真想要那个孩子。”

“如果没有连珩横插一脚,那就会是我们的孩子!”

“可是你知道了。”

余景知道了菜楚楚的存在,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

“你不要我了,没关系,有人争着要我。”

“我会有一对慈祥的父母,一个怀孕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宝宝。”

“多好啊,我多想这样。”

他会拥有无数人羡慕的家庭,有真正血脉相连的家人。

——如果他没那么爱余景。

他尝试过,也努力过。

想抛下余景,想回归正常。

“可是不行,”祁炎把脸埋进掌心,失声痛哭,“我不能没有你。”

-

余景离开时天已经黑了,他出了小区,站在路边。有些茫然。

虽然祁炎出轨板上钉钉无可辩解,但听完对方一番肺腑之言,却又深觉无力与心酸。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祁炎的这些心思。

想要个孩子,想要个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是因为自己一直没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吗?

也难怪,有他那样的父母,谁都不会觉得安心。

可即便如此,祁炎还是在正常生活中选择了余景。

哪怕代价是牺牲掉他最想要的孩子。

……

出乎余景的预料。

甚至与他的设想相反。

余景不知道这是否依旧是谎言的一部分,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说法。

祁炎的一番剖白几乎把他的心放在火上烤,他心疼又痛恨,夹在爱与恨之间,水深火热。

如果自己当初能多在意一点祁炎的需求,敏感一些发现他的不安,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

可惜,没人能回答。

-

当晚,余景想喝点酒。

周老板在,他的小男朋友也在。

两个人凑一起特别碍眼。

“喝点什么?”周老板问。

余景面无表情:“长岛冰茶。”

周老板掀了下眼皮,半分钟后递过来一杯牛奶。

余景:“……”

他又不是傻。

“没吃晚饭呢吧?喝点垫垫肚子。”

余景拿过牛奶,抿了一口。

扫了眼不远处的舞池,再回头看见周老板正戳着手机。

“你又告诉连珩呢?”

周老板一点头:“马上到。”

他的小男朋友凑近看了看:“你怎么天天跟他聊天?”

这还吃上醋了。

余景突然有了兴趣,手肘拄着吧台,探身过去:“你们差了几岁?”

周老板的故事很简单,以前的初恋把他踹了,之后就开始游戏人间,小男朋友是他骗到手的不知道第多少任,凭借着一通直球成功地把自己打成了最后一任。

“见父母了?”

“嗯哼。”

“同意了?”

“当然。”

余景顿了顿,直起身子:“真羡慕。”

幸福的家庭大致相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原来真的有父母可以接受孩子另类的性向,他以前都没敢想过。

这么聊了会儿,连珩果然来了。

他点了杯酒,还没拿手里呢就被余景拦了下来。

左右手那么一换,推到连珩面前一杯牛奶。

他笑了笑,端起杯子仰头喝完了。

“休息了?”余景也端起他的酒,抿了一口,有点辣。

“正常下班。”

连珩盯着他搭在杯沿上修长的食指,只觉得自己那点儿出息都跟着余景轻点着的指尖一上一下,晃得心绪不宁。

“喝得惯吗?”

他干脆直接拿过余景手上的酒杯,手指相贴,交错,又分开,酒杯拿过来,就着刚才余景抿过的杯沿,喝下一口浓烈的辛辣。

余景皱了眉:“不要喝酒。”

“今天下午跑哪儿去了?”连珩朝他那边前倾着身体,凑得近了一些,“我四点多就到家了,等你到现在。”

余景不动声色地把酒杯拢到自己面前:“去找祁炎了。”

一句话把连珩说直了身子。

“他找你?”

“没有,”余景摇了摇头,“我回家了,正好遇见。”

连珩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个“回家”并不是他刚才说的那个“家。”

余景还认着以前的“家”,哪怕里面的人已经背叛到这种地步,那里还是家。

连珩勾了勾唇,试探着:“然后呢?你心软了?”

余景摇摇头:“不说这些,没意义。”

连珩觉得这很有意义,且意义重大。

“你没心软,就是跟他彻底分了,死心了,没可能了,是吗?”

他逼着余景给出一个态度,不仅是给连珩,还是给自己。

可余景只是浅浅呼了口气,没有任何反应。

连珩侧着身,扣住他的手腕:“余景,我不奢求你立刻答应我,但是我想你看见我——”

“小珩,”余景忍不住打断他,“别说了。”

锁着他腕间的手指蓦然一紧。

余景挣了挣,没挣开,干脆就着那只手一起,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

“我是一个失败的人。失败的爱情,失败的亲情,你别让我再加一个,我没几个朋友。”

“朋友?”连珩定定地看着他,“谁要跟你做朋友?”

他从来也不想和余景做什么所谓的朋友。

“可是小珩,我不可能和你怎么样,你不是我的朋友又是什么?这是我们共同的关系,不是你一个人想改变就能变得了的。”

“是啊,”连珩按着余景的思路走,“这是我们共同的关系,也不是你一个人想维持就能维持得了的。”

他们像在拔河,争同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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