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被这渣龙折腾到半宿,今日又要早起去长春宫请安,如今回来,嘤鸣早已是乏力极了。瞧见皇帝正坐在临窗的罗汉榻上,嘤鸣连礼数都不行,小脸一冷,下巴一胎,直接便上罗汉榻坐了,歪在那云锦引枕上。
“咳咳!”皇帝龙脸满是尴尬之色,只得清咳嗽了两声,“鸣儿回来了?”
“嗯。”嘤鸣冷淡高傲地嗯了一声,然后又不发一言了。
皇帝想着昨晚的事儿,也晓得自己理亏,便忙推了一盏燕窝到嘤鸣手边:“先吃碗燕窝莲子羹吧。”
嘤鸣顺手拿起小银勺,搅动着那熬得烂糊的燕窝,拿眼角睨着皇帝,满眼都是不爽之色。
皇帝舔着脸催促道:“燕窝要趁热吃,凉了伤胃。”
嘤鸣听了,直接把勺子撂下了,不吃了。那小模样,那叫一个傲娇。
皇帝再度咳嗽了两声,“怎么现在才回来,朕下朝都有一会儿了。”
嘤鸣淡淡道:“如今三个嫔妃有孕,皇后娘娘宫里自然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这一热闹,话就多了,所以就回来晚了。”
嘤鸣愈是这般置气,皇帝便觉得这是又醋上了,不禁脸上笑容更多了几分,姿态也更放低了几分:“昨晚……朕是喝醉了,否则怎至于如此鲁莽?”
嘤鸣脸颊一红,狠狠冲他一哼。
皇帝笑眯眯凑近了几分,“好了,鸣儿,朕又不是故意的。这不,一下朝就过来看你了吗?现在如何了?身上还疼吗?”
嘤鸣眼神如刀子般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敢说,我……”老娘特喵的咬死你!
皇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一通,看着嘤鸣那副几乎羞愤地要暴走的模样,便连忙摆手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哼!什么玩意儿,来耀威扬威是吧?嘤鸣暗自气得磨牙。
皇帝轻声道:“鸣儿先养两日,过两天朕再召你可好?”
“哼!”嘤鸣扭过头去,一副不肯搭理乾渣龙的模样。
这这般拿乔的小性子,皇帝看在眼里,却愈发喜欢得不行。又是哈哈大笑一通,甚是开怀的样子。
入了夜,皇帝在养心殿前殿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搁下了玉管狼毫。
吴书来弓着身子,将一封迷折呈递了上去,“皇上,这是粘杆处调查出来的结果。”
皇帝顺手拿过来,打开一看,不禁眉头锁了起来,这结果并无查出太后动了手脚……皇帝不禁沉思了良久,是太后处理得太干净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冤枉慧妃?
皇帝略一想,便将那密折丢入了香炉中,付之一炬了。结果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并无损伤他的子嗣,也叫宫里安分了许多。
吴书来又道:“怡贵人已经送去体顺堂小半个时辰了,皇上您……”
皇帝淡淡道:“去后殿。”他今日顺手翻的是柏氏的绿头牌。
第129章、永绝后患
皇帝还算说话算话,这两日没召她,让嘤鸣好生休息了一下。趁着晚上功夫,嘤鸣又炼制了两炉参华丹。以她如今的消化能力,两三天吃一粒,完全没有问题。反倒是火团,果然兽类的肠胃强大,这小崽子恨不得一天吃十粒!!嘤鸣虽说控制丹田灵火愈发娴熟,可材料着实不够供应!!
自打筑基以后,已经炼制了十几炉子的参华丹了,嘤鸣的到了筑基中阶境界,可药舍后头那一小片长白山野山参已经消耗了一半有余!照这个速度,不等嘤鸣修炼到结丹期,人参就不够用了!无奈之下,嘤鸣只得降低了炼丹速度,同时也开始仔细打理那片山参。
从前嘤鸣都是放羊式管理的,有空闲就浇点水,给空间增添些新品类药材,如是而已。可如今也不得不帮助山参繁衍了,这几日有两株年份最老的山参开了花,嘤鸣特意一朵一朵地授粉,期望能多结种子,加快繁衍。现在药园世界还有不少空地,不利用上着实可惜了。
之前她在圆明园剪了纸条扦插的花木,尤其是那香樟,已经长成和她差不多高的小树了,葱葱郁郁,还香气悠然,品质比外头的香樟树要好多了。嘤鸣想着,等再长大些,便可砍下枝干做樟脑丸或者配置香料也是不错的。
还有扦插的几株木芙蓉也已经长成小灌木了,花也开了,朵朵开得硕大,如牡丹一般花瓣繁多累叠,白的如雪净雅、红得似火艳华、紫得高贵优雅、黄的灿烂娇柔,当真是给这药园世界增色不少。木芙蓉清热解毒,消肿排脓。凉血止血,是一味难得的药材,因此也能够在药园世界生长。如今时节,宫里的木芙蓉也开了,但远没有这里开得硕大鲜艳。
还有那几株桂花,长得已经有两指粗,馥郁的丹桂之香弥漫了整个药园。一进入药园。便能闻到桂香袭人。
“火团,去把金桂花摘了晾干,日后留着泡桂花干或者做桂花糕、腌制桂花糖都是极好的。”嘤鸣这会子已经满脑子都是吃食了。桂花有丹桂、金桂、银桂、四季桂四种。在嘤鸣的药园世界里,如今是齐全了,都是从圆明园里剪枝条扦插繁衍的,因金桂用途最多。所以栽植了两株。火团已经窜上去摘金桂了,这小树不大。却金灿灿一片,花开得又大又多。
圆明园里栽植的桂花,无不是最佳的品种,金桂是来自苏州的柳叶苏桂。产花量高、生长健壮。银桂则是来自川蜀的九龙桂,乃是川陕总督进贡的,九龙桂形美花奇、香气淡雅。因此甚是得宫廷喜爱。丹桂则是颜色橙红鲜艳的朱砂丹桂,四季桂则是桂花中名品的佛顶珠。
桂花不耐阴寒。因此在北方只能栽植在大缸中,冬日搬迁室内方能存活。可是在药园世界里,四季如春,直接栽在地上既可,且长势更加繁密扶苏。
闻着那馥郁的花香,嘤鸣甚是满足。
慈宁宫。因这几日太后凤体违和,娴妃便少不得日日去侍奉,反倒是皇帝这个做儿子的,每日只去应个景,请个安就走了,母子之间倒是冷淡了不少。
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太后忍不住长叹,低低自语:“终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娴妃刚从偏殿端了熬好的汤药进来,便隐约听见太后说什么“不一样”,不禁心声疑惑。
太后捋了捋自己旗髻鬓角的银丝,苍老的脸上有淡淡的黯然怅惘,“若哀家的弘晖还活着,一定比皇帝孝顺十倍。”
娴妃吹了吹汤药,“太后又想念端王了?”徐徐上前,娴妃侧坐在窗前的花梨木绣墩上,“庆贵人陆氏也有了身孕,若是也能生个阿哥,倒是个可以考虑的人选。”
太后脸上忽然浮起几率冷硬之色:“皇帝不允,哀家又能奈何?”太后凝着浑浊的眼睛,看着娴妃道:“俪兰,哀家一直盼着弘晖在能有份香火,这个愿望,看来也只能等你去替哀家实现了。”
娴妃垂下头去:“臣妾不得皇上喜爱,又只是妃位,有心也是无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