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仍然在喋喋不休地诅咒著严墨啸,当他伸手去拉严墨啸想把他从自己床上扯下来好让自己能睡觉的时候,手伸到一半就被原本一动不动的严墨啸握住了。
感觉到对方的手很烫,却又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温度。严墨啸把言若拉到自己身上,後者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手臂差点脱臼。
被满身酒气的男人抱住,言若开始挣扎,巴掌在严墨啸背上拍得“啪啪”直响。
“又来!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上次是因为你没给我工钱所以才没出手!”
两人身上一个烟味一个酒味,混在一起,倒也相得益彰。
严墨啸别过头,下巴轻轻划过言若的,一个晚上长出的短短的胡茬虽然并没有什麽太大的感觉,至少不能算疼,却仍然让言若起了一知鸡皮疙瘩。
“别动。”严墨啸在他耳边轻声说,声音是略显混浊的沙哑。随後把头埋在言若肩上。
言若真的不再动了,放在严墨啸背上的手停顿了一下,慢慢放下了。片刻之後,他问:“你又想在我身上找那个人的感觉了?我说了,我不是--”
“我知道。”这次,严墨啸终於承认了。
言若没有什麽惊喜的表情。
然後,他听到严墨啸问他:“你要不要做我的人?”
这是个很奇妙的问法,需要一个更奇妙的回答,和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言若皱眉。
“你什麽意思?”
严墨啸沈默。
“我说了我不是那个人!”他已经开始不耐烦。
而对严墨啸来说,这并不是问题。
他可以是言智孝。
只要他想,他就能让眼前的男人变成言智孝。
这很容易,他可以用几天、几个月--甚至是几年把言若变成言智孝。他们一模一样,这并不困难,他没有言智孝那种“棱角”,却更好“打磨”。
只是当严墨啸有这种念头的时候,茫然的先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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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有些事情,有没有答案可能并不重要。
严墨啸从来没有对言智孝温柔过,也并不觉得有那个必要,现在要重新开始,似乎是迟了。这些,在他从那幢几近废弃的楼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脸上有些疼,借著路边路灯朦胧的灯光,脸颊上的指印清晰可见。
言智孝,是从来没有打过他的。或者说,是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打他。而刚才言若一巴掌朝他甩过来的时候,严墨啸并不是躲不过,只是没有躲。
他知道男人很生气,愤怒已经全部写在他脸上,这点又跟言智孝不同,後者很会隐藏情绪,隐忍的能力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严墨啸发现自己今晚一直在拿两人做比较,本来明明重叠的两人,现在像是慢慢分开了。
他不知道这意味著什麽。事情其实很简单,他碰到了莫东凛,然後被那个男人讽刺了,然後他喝醉了,来发了一次酒疯。
这些解释顺理成章,却又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义。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严墨啸低头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个尴尬的时间,这种时候被赶出来,而且他好像还把钱包弄丢了,像是配合著脸上的痛楚,怎麽看都像是罪有应得。
趁著手机还有一点电,他翻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经常用的号码,接通之後,很快就有人接了。
成森从来不关机,但是会把手机放到离床远一点的地方。而且,他浅眠。
接了电话之後,电话那头的人先是一阵低诅,把严墨啸骂了个遍。
等他差不多骂完了,问严墨啸有什麽事的时候,严墨啸沈默了一下,笑著说:“没事,打个电话看看你在干什麽?”
如果成森在这里,绝对会在严墨啸脸上甩上第二个巴掌。
在男人的咒骂声中挂了电话,严墨啸沿著路边缓缓走著,同时伸手摸了摸半边脸,突然又笑了一下。
如果当时你肯这样,也许我们今天就不会是这个结局。
但是如果毕竟只是如果。放下手,严墨啸回头看了一眼身後的旧楼房,言若住的那一个单位窗口正好对著他,整层楼漆黑一片。他却在想那个人此时会不会在窗口看著他。
严墨啸承认,他对他有兴趣。除了脸,男人的个性也很对他的胃口。这时不禁又想到,如果当时言智孝--但是想到一半,他便不再想下去了。
因为现在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简单的说就是言智孝不在了,而他,还要继续荒唐堕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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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古色古香的别墅里,走廊上缓缓响起脚步声。男人穿著普通的黑色西装,衬衫雪白,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在这种稍显炎热的天气里,有点不太合情理。只是即使如此,他从头到脚都散发著清爽的气息,虽然有点沈闷,但是很安静。
来到门前,他伸手敲了两下门,然後直接开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房间很宽敞,但是东西并不多,正中间的大床上,听到开门声缓缓睁开的眼的莫东凛伸手揉了揉额头,然後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毫不介意地赤!裸著上身,被子滑到腰间,连大腿根部都若隐若现。
因为精通养生之道,四十出头的莫东凛著有同龄人绝对无法比拟的好身材,四肢修长,身体结实,不夸张的肌肉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排列分布在全身。
拨开垂在额前稍显凌乱的头发,莫东凛闭著眼问了一句:“都准备好了?”
男人点头,随後好像想起什麽来一样,轻声说了句:“是。”并没有其他的意味,只是单纯的服从命令一般。
莫东凛抬头看了床边的人一眼,後者恭恭敬敬地站著,微微低著头,视线没有停留在他身上。光这一点,就跟以前来叫他起床的人不同。
以前负责叫他起床的人,只要进了这个房间,都会爬上这张床。莫东凛男女通吃已经并不是什麽秘密了,虽然他不主张随便纵欲,但是男人清晨的正常反应却是不能避免的。所以,他“物尽其用”的时候也不少。但是往往用过之後就换人,他不会让那些跟他发生一次关系的人有第二次机会,他需要的是发泄欲望的“出口”,并不是有感情的情人。
但是今天,平静了许久的欲望又有了萌发的趋势。如果现在开口让他帮自己解决--莫东凛还真不敢肯定眼前的人会怎麽做。虽然他的答案对他并不重要。
只是对著那张脸,他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如此冷漠、相似--
有种淡淡的挫败感,沮丧还是生气,莫东凛已经不愿意去多想。
眼前这个尽忠职守的男人,半年前成为他的贴身保镖,但有时候更像是个贴身管家。他的生活一向很规律,而这个男人有时候比他更规律,以他现在的年纪,已经是少有。
短短半年间,他被照的不错。所以,他留下这个男人。虽然他好像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因为他分神了,因为那个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