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她暂且住下,等到日子过了,再告知徐子兰接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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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辅下意识就想反对。
但看到神君含笑点点头,所有的话又只能憋了回去。最后只能道了一声是,返回身,让弟子去安排了。
天枢君是靠在池子边,看着龙鲤往他这儿转悠,鱼嘴浮上水面,“神君身上的气味变了。”
天枢君咦了一声,他低头端详了下自己,“变了?”
“变了变了,有酥酪的味道。”
酥酪又是什么味道?天枢君不解。
他回到紫薇宫之后,为了和在凡间彻底断开,他恢复到了以往不食不饮的状态。开始的时候竟然还有饥饿感。他对自己要狠起来,那是十分的狠,时日一长,那股饥饿也随之消失了。
池子里的龙鲤不会说慌,他返回宫室内。
天枢君没有让人侍奉起居的习惯,所以他居住的宫室,除却他一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仙官或者弟子。
他换了身上的衣裳,坐在那儿坐下来。闭上眼,内视体内。当他巡视过体内各处,到当初发现的那颗团子的时候,终于发现不对了。
原本一团模糊,在此刻终于显现出了些许的轮廓,他清晰的看到新生的,小小的手脚。
第33章
一团暖黄的光里,小小的手脚不甚清晰,但是却能看的清楚。
瞬时,他脖子像是被一只手死死掐住了。他睁开眼,胸膛起伏。又咬牙闭眼再次内视。
他又看到了那团小小的暖光,这次他用了十足的神力。手脚已经有了大致的形状,但是还没有完全清晰的轮廓。但的确是个孩子。
再用神力去探,那孩子似乎动了下。
他猛地退出来。
一连几日,左辅右弼都没有看到神君的踪迹。一开始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神君的性情就是比较随性。宫内弟子省心,除却指点修行以外,没有什么其他必要的事。很多时候,指点弟子修行,左辅右弼还有下面的仙官就可以做到。不必神君亲自过来。
他们也都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一直到卫流锦想要求见神君。
卫流锦在紫薇宫里,能老实很长一段时间。紫薇宫的人,并不把她当做晚辈看待,自然也不tຊ会和徐子兰冯轩仪那样,对她关怀备至。卫流锦难得的老实,就连求见神君,也是照着规矩事先告知左辅右弼,请他们代为通传。
卫流锦这么一提,左辅右弼才想起,他们已经很一段时日没有见到神君了。
将卫流锦打发走,他们到了神君居住的主殿前。才到寝殿门口,他们就发现整个寝殿都被一层强势结界笼罩。
左辅尝试着,把手放在结界上。不出意料的被弹开。
右弼见状,赶紧将左辅搀扶起来。两人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愕。
神君性情随性,主殿平日里也都是敞开大门的,设立结界更是前所未有。
右弼嘴唇艰难的动了几下,“不会出事了吧?”
“这在紫薇宫,能出什么事!”左辅斥道。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到底却也在怀疑。
“神君,属下等有事求见。”
左辅拉上右弼一道,对着结界内的寝殿一拜到底。
这样的情形,这么多年从未有过。
如果神君没有给他们回应的话,就算是上天界求助,也要把神君给救出来。
话语落下,原本泛着浩荡水蓝的结界骤然消失。
左辅右弼互相看了一眼,道了一声僭越了,赶紧推开寝殿门。
整个十二宫,都很清简,连神君的寝殿也是简简单单,除却必要的卧具等物之外,就连装饰的摆件,也没见到。
饶过放置在门口的屏风,两人就看到神君趴在卧榻上,长发披散。
“神君!”左辅右弼失声,赶紧一左一右扶住人,将他给扶坐好。
人还是清醒的,他们将神君搀扶起来的时候,见到他两眼还睁着。听到他们的声音,还眨了眨眼。
如此让左辅右弼大松了一口气。天枢君是十二宫的脊梁支柱。他若是有万一,结果会怎么样,他们都不敢想。
“神君没事吧?”
这声音让扶着的人脸上生了一层浅浅的疑惑,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神君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右弼扶他做好,“神君哪里不适?”
天枢君嘴唇颤抖一下,对着左辅右弼关切的面孔,难以启齿。
“神君?”
左辅见神君的嘴唇张了两下,却什么都没说,不由得有些着急。
对着两人越发焦急的面孔,天枢君岿然一声长叹,坐在那儿,显出几分颓唐。
该怎么说呢,难道说自己去了一趟凡间,回来多了个孩子?
天枢君仔细的探查过,那个孩子的的确确有他的血脉,同时还有另外一半的凡人血统。可见真的不是他一个人把这孩子给造出来的。和他把这孩子给弄出来的是谁,除了曲冉冉之外,再无他人。
他将所有的事都预料到了,甚至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下山去见她,已经提前在宫门外设置了专门针对他的禁制。
但唯独没想到,孩子竟然跑到他这里来了。
“我——”他脸色泛白,嘴唇都有些发青。
见他开口,左辅右弼都屏气凝神。
然而等了好会,也没等神君嘴里说出其他词。
左辅想了想,斟酌了下,小心问,“神君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神君眼神复杂的暼了他一眼,说实在的,下属太蠢笨了不好。许许多多的事,都要非得掰开来说明白,让上峰的费心费力。可是下属太聪明了,也会给上峰带来烦恼。
左辅压低了声量,“神君只管放心,这里只有属下二人。”
左辅右弼在天枢君身边千年,他们两人还是由天枢君一手提拔起来的。可谓是心腹中的心腹。
天枢君闭上眼,喟然长叹。
有些事,不是他不想瞒。而是根本瞒不住。
“本神——”
左辅右弼瞧着神君开口,汇精聚神等着神君的话。然而看见神君才开了口,正要立起耳朵,结果神君像泄了气一般,又委顿的坐在那儿。神情凄迷的看着门口处的屏风。
这个做派让左辅右弼,不敢轻易开口了。
一时间三人彼此相对,尴尬的厉害。
“本神,的确是有事。”
过了许久,天枢君再次开口。说实在的,他经历过的事多了。千奇百怪的事儿都看过,都经历过,这次——也应当和这漫长岁月里的经过的其他事一样,都是考验和修行。
即使心里如此和自己说了,但即将开口的时候,还是难以启齿。
这事说到底,和以前的那些事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