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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29:疾风劲草(4)

片刻,缓缓收敛了笑意,「一个官妓,一个连容恬都不要的女人,有福气嫁给本王,既然还附带条件。你照一照镜子,配做我离国的王后?立后一事,再也休提。不过,本王宽宏大量,允许你做本王的女人。」

修长的指扣在杯沿,摩挲上面华美的纹路。

若言带着倒刺的鞭子般的目光,在媚姬身上扫过。

「你可以继续住在精粹宫,但休想再得到任何名分。从今天起,你只是给本王暖床的侍奴,什么时候本王传唤,你就什么时候过来,做回你的老本行,做个像样的官妓,好好伺候男人。」

媚姬知道阴谋败露,自己绝不会有好下场,早有心理准备,受了若言的侮辱,只是低头不说话。

她很明白,即使若言不杀她,也并不是因为仁慈。

而是因为若言要在她死之前,狠狠折辱她,因为她是容恬的女人。

容恬的女人?她是吗?

媚姬心底一片苦涩。

如果是,那倒是值得……

「至于思蔷,本王不杀。但是,这并非因为你替他求情。区区娈童,以为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想死得轰轰烈烈?你不配。」后面一句,是对思蔷说的。

思蔷绝处逢生,万分震惊地抬起头来,看着器宇轩昂的君王。

若言居高临下,不屑地目光从他身上滑过。

死?

哪有那么容易。

胆敢在他离王背后耍阴谋,让他在最感激上天的时候,失去和凤鸣梦中相聚相亲的能力,干下这种事,以为一死就能了结?

他们必须,生不如死。

「思蔷,余浪曾经向本王进献过一种神草,你还记得吗?」

思蔷不知道离王为什么忽然提起旧事,怔了一下,小声回答,「小的……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细如毛针的神草,曾经扎入他最敏感脆弱的地方,使他欲望如火燎原,失声哭喊。但是,当大王终于拥抱他的时候,那滋味却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更美妙。

「本王曾经问过你,你一生中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若言的话,牵动了思蔷的回忆。

是的,大王也曾经对他温柔过。

大王问过,思蔷,你一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而他,却茫然地摇了摇头。

其实,他有愿望。

一直藏在心底。

「对你第一次用神草时,本王答应过,只要你可以忍住一个时辰不求饶,本王就满足你一个愿望。但是,你没有忍住,一个时辰不到,你就求饶了,苦苦地求本王抱你。」

以金线绣以狰狞异兽的靴子踱到眼前。

思蔷的下巴被离王勾起,被迫后仰着脖子,和鄙夷的目光对视。

「知道为什么你只能做一个微不足道的替身?为什么本王眼里只有鸣王?为什么本王心里你就只是蝼蚁?」若言像用指尖慢慢揉碎花瓣的力度,冷笑着吐出答案,「你一直希望本王对你另眼相看,本王给过你机会,但你只证明了自己是一个没有毅力,连忍耐一个时辰都做不到的废物。这样的你,竟然还妄想和凤鸣一争高下,奢望本王注意你。」

若言松开勾住思蔷下巴的手,嫌弃他身上的味道般,优雅地用白巾拭手。

「你不会再得到为本王暖床的机会。」若言冰冷无情地说,「那一天你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愿,以后也不必说出来。因为本王向你保证,你的心愿,永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思蔷身躯巨震,心脏彷佛被擂木重重一击。

眼泪簌地涌上来,夺眶而出。

大王没有杀他,却要他活在再也不被大王触碰的鄙夷冷待下,连当替身的机会也没有,连假装是鸣王被抚摸的机会也没有。

活在绝望之中!

刚才面对死亡都没有流泪的思蔷,现在泪流满面,浑身颤栗,可若言却厌恶地看都不看一眼。

「把媚姬和思蔷带出去。」

若言吩咐一声,立即有侍卫进来,把两人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

席上除了若言,只剩两人,余浪沉默地握着杯饮酒,妙光则已因为媚姬和思蔷的处置而脸色微白。

她当然也看出王兄这次动了真怒,杀人不过头点地,但王兄采取的惩治,却是要长长久久的折磨,让背叛他的人心灵受尽煎熬。

这是在精神上,零零碎碎的剥皮切肉……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可怕?

若言发落了媚姬和思蔷,看了余浪一眼,那一眼中的冷意,纵使是余浪也暗暗打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