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等他下文,却看他沉鹜在那,不再言语。
我忍不住问:“那个人是谁?是他教你格斗和野外求生这些的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他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死了。只不过告诉了我一些事,给我指明了该走的路和方向,并且留下了一笔可供我利用的财富。至于格斗的技巧和野外求生经验,当你整日与山林猛兽为伍时,自然而然就学会了。期间,我用那笔财富研究了各种心理学书籍,再利用理论知识切入警方内部系统,看了无数案例,最后才实践获取经验,自成一套学术。”
相信此刻在他眼中的我一定看起来很傻,因为我实在没法控制自己惊异的表情。刚才脑中随意想想的念,居然成了真,而在高城嘴里是如此轻描淡写。
可是不对啊,他说他是独立存在不受谁掌控,就是说我之前分析他上面有个组织的观点是错误的,那问题就来了:之前一路进来已经看到那处有村庄,船员们应当也是回村了,而他在这处溶洞建有居所,虽然隐蔽,也隶属于岛,只要是有人出没的地方就一定有规章制度来维持平衡,那么,这个岛屿归谁管?
“归我管。”高城淡漠地抛出三字,我惊异在当场。
深夜,万籁俱寂。
高城拉着我穿梭在雪地间,这雪整整下了两天两夜都还没停,只是变小了很多。决定此行时并没考虑太多,只带了替换的衣物,但是鞋子就一双运动鞋。出来时高城拎了一双防潮军靴我,原本我还迟疑,但听他说是他少年时穿的,没有比那更小的了,我立即欣然换了鞋。
心态使然,在他空间里会可能出现的小码鞋子,第一直觉是那两人的,我没有洁癖,但也不想去借穿她们的鞋子。但如果是他的,那就不一样了,可怜我就一米六五的个子,他少年时穿的靴子也还是大了,最后往里面塞了两层厚垫子才合脚。
所以这时我走路基本没负担,雪的厚度大约在脚踝上一点,只到靴筒一半,完全不用担忧会潮湿进来。在他淡淡抛出一个炸弹后,并没立即为我解惑,只是让我先休息,晚点带我去一个地方。于是在夜里半寐半醒时被他推醒过来,就穿戴齐整了一直走在雪路里。
并没有打手电筒,因为地面的雪就将这黑夜耀得可视物。沿路过来我知道这不是我们进来的道,自然也没经过那村庄,穿过了一片防风林后,就看到了岩石岸,白雪皑皑,我们脚踩上去就留下两道脚印。当走至岸边时,江水的潮气扑面而来,但低头却见岩岸处的水是结冰的,高城踢出一脚,那结块了的雪一下飞出去老远,但却没听到滚落水的声,证明这冰层结得很大了。
“在这等一下。”
我奇怪地看着他背走的身影,深夜就把我带来这吗,他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几分钟后听到异动,居然看到高城从林间拖了一艘小船出来。我走上前去帮忙,纳闷地问:“这是要干啥?”他横了我一眼,淡淡飘来一句:“你觉得深更半夜我把船找出来还能看风景吗?”
这话把我给噎的……好吧,我换个方式问:“你打算去哪?”
船自然是用来渡水,可眼下这岸边都是冰层,这船能划动吗?还有深夜出船是要去哪?心中突的一抽,难道他要带我悄悄去那个我曾受训的地方?
第263章 我的家
船被拖进冰层上后,高城先跳了下去,也没看清他从哪摸来一把冰锥,动作极其熟练地往冰层扎,几下之后冰块崩裂,船一下就沉进了水中。他向我伸手过来,我没迟疑把手交给他,跃进了船中。看他左右交替着拿冰锥凿冰层,还得用船桨划船,忍不住开口:“需要我帮忙吗?”他倒也没客气,把船桨丢给我,“左两下,右三下。”
按照他的指令我划动起来,船渐渐离岸,我们也进入了迷蒙黑暗里。没过一会就离开了冰层区域,高城接过我手中的船桨。我的注意力被周遭越来越浓的雾气给吸引,雪好像是停了,但在这黑茫的夜间,皑皑白雾将我们这艘船笼罩,好似穿梭在迷夜幽云间。
以为会要很长一段路,但不过十来分钟船就停了。高城系好船就来拉我上岸,控制不住心跳剧烈,忐忑不安之极,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没那么大的勇气来面对曾经的过去,不由将他的手拽得极紧。眼睛睁得很大,想尽可能地看清周遭环境,但此处雾浓的可视距离就只在一米范围内,忍不住轻声开口:“不打手电筒吗?”
在出来时,有看他把手电筒装兜里。
但听他回道:“不用,这里我闭着眼都能走。”
怔愣住,他闭着眼都能走?对这里他熟悉到如此?正在思疑间,脚下被拉停了一顿,耳旁是他清撩的嗓音:“到了。”我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到了哪里,眼前迷迷蒙蒙好似有着什么。只见高城迈前两步伸手,一种沉闷的声音徐徐缓缓传来,我看不清也能听出这是石头与地面打磨声,他推的是……扇石门?
在看他身影入内时,脚步不禁自觉跟随,走进浑暗空间与他微撞之后才知他在等我。将我往身旁揽了揽,就觉他的长臂横过我耳旁,身后立即才来石磨轰隆声,凉意隔绝,应是将石门给关上了。这才拉了我向内而走,走出几十米远时,他似想到什么低问:“看不见?”
放眼一片漆黑,这不是问的废话嘛。“啪”的一声轻响,手电光就出来了,他道:“忘了你暗处不能视物了。”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一般人好像在黑暗里都看不见吧。
即使有了手电筒照射,但光线绵延到十几米远处就被黑暗吞没了,只能凭感觉这地方很大。尤其是上方,有种空旷的感觉,而四周也没压迫之感,倒是能够可视的地面,我看到了比较考究齐整的石板,带着年代的痕迹,偶尔可见有一些纹路。
这是我生长过的地方吗?我好像完全陌生的,一点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大约走了五六分钟就又停了下来,这次我看清了,一扇灰沉的石门在两层台阶之上。石门向旁延伸开是灰暗的石墙,斑驳残缺,很像那种遗址似的古城。
高城再次把石门打开,这回视线倒不再受黑暗所扰,因为石门之后竟有幽幽黄光,走入内即看到在四周各有一簇火焰亮在墙上,不说把室内照得亮如白昼,至少是能看得清了。但看清后我心头升出阵阵惊愕,这个地方好像古代的建筑,但就是不知是否因为年代的久远,整个变得残败了,就连那竖在四个角落的廊柱,也有一根缺了半边,而地面的石砖也是破损的,而且积了很厚的尘土。
终于我问了自踏门而入时就想问的问题:“这是什么地方?”
高城轻抿了抿唇角,答案让我震惊:“我的家。”
“你家?”我不敢置信地失声重复,再度环看四下,不管刚才以什么心态来看待这个残破的地方,此时突然感觉到了心酸。看他神色,发觉并无异样,小心地问:“为什么你家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