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偏头想了下,很肯定地道:“那是你活见鬼了。”随后转身,步履轻慢地走进洗手间,并将门重重阖上。早领教过他的脸皮厚,可能做到如此,也算是叹为观止了。
没一会,洗手间传来哗啦水声,回想昨晚他睡得“突然”,好似确实没洗澡,可是......
几分钟后,门上传来拍响,“衣服没拿,去拿下。”口吻理所当然。我且当耳边风,继续埋头作画,高城又拍门了,略提高了声:“夏竹?”
我打定主意不予理会,谁让他扮酷去洗澡不带衣服,还指我活见鬼,我见得那个鬼就是他。听洗手间内没了声息,暗觉好笑,等会他估计只能穿着昨晚的脏衣服出来拿了干净的,再重新洗过一遍,也算消了我睡眠不足的郁气。
可当喀的一声门被拉开时,我惊怔住!
第55章 优质男人
下一瞬我就背转过身,脸红到了耳根。高城居然就下半身围了一条毛巾,光裸着上身走了出来!脚步声走近,距离就似在身后一步之遥:“耳背了?我喊你听不到?”
勉强应答:“我画画一般都心无旁骛。”天知道这句话说得我有多心虚,此刻脑子里全盘绕的是他从洗手间里走出霎那的情景。
他疑似冷哼带了嘲讽意味地在贬斥:“也没画得怎样。”
这时没心思计较他对我画作的埋汰,小声提醒:“你......不冷吗?”现在可是十一月将入十二月的天,在室内我穿着外套刚好,他这般“清凉”就没觉得不合适?
总算似得了领悟,脚步声开始往另一侧移动,我暗舒了一口气,可气还没缓过来,就听清凉的语声飘来:“如果这是你的目的,我会欣然接受的,毕竟......像你这样的宅女,能接触到的优质男人不多。”
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低吼:“高城!”
砰!房门关闭。
画廊。
小童多次偷偷把目光飘向我,但都惧于我沉黑的脸色,没敢上前来。不是我要带情绪来工作,实在是气难平。早上那风波未平,我气不过地收拾画卷以最快速度出了门,可我前脚迈进画廊,高城后脚就也过来了,穿了一身浅色休闲,气定神闲外加神清气爽。
进门就只淡淡扫了我一眼,随后掠过身旁径自走向他的老位置,等坐定时才发现他手上拎了早餐摊上买来的早点,双份。
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那多出来的一份是买给我的,那根本就不是他高城会干的事。在他慢条斯理地吃完一份早餐后,就搬了笔记本电脑在那敲敲打打,声音虽不是很大,却足以造成对我干扰,难以静心。
就差了一点收尾,但往往一副画的灵魂也就在此处,所以烦躁的情绪令我坐在画架前整整两小时,都没能动一下笔。直到小童进门见我俩各坐一角,看似相安无事,实则气压低迷。唤了我一声就放下包准备做事,却闻那边轻扬了询问:“早饭吃了吗?”
余光中小童看了眼高城面前的早点,诚实答:“在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谢谢城哥。”
“哦,那帮我丢到门口的垃圾桶吧,反正冷了。”
无语中......亏他知道搁置了两小时多的早点已经冷了,还去推销给小童吃,总算小童人虽实诚,还懂拒绝,要不我都怕吃了闹肚子。
之后持续低气压,总算在中午之前,将那幅宣传插画勉强画完了。成果差强人意,总觉得有不足,可等我拿到星光社长江燕那,她惊喜莫名,立即喊来导演和编剧。要数编剧的表情最夸张,他进门时本还深蹙着眉,目光扫到摆在桌上的画时顿的一亮,随后就一直口中直呼“完美”。江燕闻言自然喜笑颜开,过来拉我的手说:“真是找对了你,就知道你能画出那种我想要的感觉。”
我甚是疑虑地扫了眼自己的画,有些不太确定地征询:“画的意境没有太渲染男女主的爱情,这样合适吗?”
编剧肯定地回:“合适!要的就是现在这种感觉,颓废、疯狂、绝望,这面部表情描绘的太生动了。完美表达了我写这个剧本想要的艺术感。社长,立即做后期吧,我太期待它变成海报后的壮观视觉了,一定能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第56章 有客上门
莫名的,我对这个人心生反感,缘由大抵是关于他借用吴炎案炒作搏噱头,那张兴奋的脸上写着名利与贪婪。可又无法去诟病这一类人,因为这样的存在太多了,媒体、企业家、个体户等等,不乏利用手段达到目的者。这就是社会的一种形态。
成功交作后,江燕留我一块用餐,就在星光社附近的一家餐厅。当她开口邀请我当她社内专职插画师时,并没有太讶异。不知道是否与某人待久了的缘故,我好似也学会了从对方的神色、肢体中获取一些讯息,在江燕拉着我的手说那句话时,她就动了此念。
沉吟了下,微笑着回:“燕姐,你知道的,我自己开了一家画廊,有几个出版社与我签的是长期合同,不定期要帮图书制作插画,可能这个专职......没办法胜任哦。”
江燕也不恼,退而求其次:“那就先敲定了这出戏的后期所有宣传插画都由你这边制作。”
这要求我无可厚非,本身算是同一件单子,因为舞台剧的场景与内容涵盖较多,不可能只做一场,依照江燕说法,假如前期效果强烈,那么编剧会不断增加剧情进去,整出戏就会像电视连续剧一样一集集上演,但它的模式又是模仿系列电影,单集都是相对完整的故事。
所以回画廊时,我又带回了一份补签合同。
迈进画廊我就惊异地顿步。
小童不在,高城仍坐在老位置上,他的身边坐了个年轻男人,侧着头正与他低语着什么。另一边,一位穿着时髦的女人微仰着头正在看我挂在墙上的一副抽象派油画。
这是生意上门了吗?然后在咨询高城?我怎么有种很雷的感觉?
等跨进门时,刷刷三道目光都转向了我。打开门做生意,礼貌服务是首要,我脸上堆起笑容走向那位女士:“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对方将我上下打量了下,迟疑地问:“你是......”我浅笑着应:“我是这家画廊的老板,看您在这幅油画前停留了片刻,假如方便的话,让我为您简单介绍下它的故事好吗?”
噗哧一声笑从后传来,带了笑意地调侃:“曲子,人家老板娘把你当成文艺女青年了,你这范装过头了啊。”女人回眸横过一眼低斥:“要你管,我就喜欢这画怎么了?它让我联想到鲜红的血从静脉里流淌的那种快感。”说完又转向我:“不用介绍了,这幅画多少钱?我买了。”
微侧视角看墙上那副抽象画,虽然它底色沉淀了红色,但在外一层都被蓝掩盖,画的本意是人的爱情本来多层色彩,百变不一,可在绚烂绽放后最终都回归淡淡的灰色,带了清愁离意。可这位女士却联想到了......静脉里流淌的血液,这也太“另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