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明察!姚家和宁侯府身受皇恩感激涕零,绝不敢恃宠而骄!”姚燕语说完,匍匐在地上。
“行了!你起来吧。本宫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皇后娘娘长袖一甩,说道。
“谢皇后娘娘恩典。”姚燕语说完之后直起身来,却并没有真的站起来。
皇后看着直挺挺跪在面前的姚燕语,想要怎样,又有些不敢,人吃五谷得百病,是个人都怕死,皇后娘娘也是人。她也不敢实实在在的得罪姚燕语。
“本宫的意思是……褫夺封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手上的那些生意她不能带走。奏折中说她要嫁的是一个江湖商人?就算是要改嫁,也该找个体面人,怎么就……”皇后似乎觉得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便住了口并伸手端起了茶盏。
“回皇后娘娘,我姐姐已经把药铺的生意一分为三,分别给了她的三个孩子。我相信苏瑾安姐弟三人能够把差事办好。若是有什么差池,户部,兵部以及药监署都不会答应的。”姚燕语正色回道。
皇后听了这话微微一愣,轻叹一声放下茶盏,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姚大人且回去吧,吃多封号的旨意本宫会叫人送到姚府的。”
“谢皇后娘娘恩典!”姚燕语再次叩头,然后退出凤章殿出宫回家。
番外,听戏起风波(云歌cp十六)
一场秋雨,给北方的都城点染上了绚丽的色彩。枫树槭树的叶子由绿变黄,由黄变红。丹桂飘香,菊花斗艳,各种瓜果争先恐后的拥进帝都城的街市,百姓们高高兴兴的迎来了重阳日。
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大云帝都的官员百姓们开始在重阳日为家里的老人祈福庆祝,这一天隐隐然有‘老人节’的意思了。早饭后,宁侯夫人姚燕语带着女儿儿子以及仆从护卫等一行数十人回姚府。姚远之老爷子的身体随着天气凉爽又健朗起来,一早起来,姚老爷子和老夫人王氏一同穿戴整齐了至自家花园子接受儿孙们的祝福。
姚远之年事已高在家养老,内阁权柄早些年就交出去了,现如今跟前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姚延恩现任东南经略使,监管江南六省的政务财经,此时肯定是回不来的。倒是早早就打发人回来请安并送来了很多吃喝玩乐的东西。姚延意这些年一直在工部,如今皇宫,避暑行宫等皇家园林的修缮都归他管,是个油水极其富足的好差事。
次女姚燕语是举世公认的神医,任职太医院一品院正,署理国医馆和药监署两处,编纂《大云药典》,成就非凡,而且她的丈夫宁侯卫章手握兵权,位极人臣,更是权贵们争相巴结的上将军。最不济的是寡居多年的长女姚凤歌,在家族和妹妹的帮助下经营药材生意多年,成为隐形的富豪。所以姚家到这一代虽然不能说是权倾朝野,但也赚足了天下人的羡慕妒忌恨。
姚府的后花园今日布置的格外喜庆,数百盆菊花争芳斗艳,月桂堂前的空地上铺了红毯,红毯上摆好了三桌宴席,姚老爷子和老夫人在主桌上落座,姚延意带着家中男丁先上前跪拜行礼,齐声恭祝老太爷和老夫人福寿安康。之后姚延意的夫人宁氏又带着家中女眷上前去给二老行礼。然后是姚凤歌和燕语姐妹带着苏瑾月,卫依依,卫恬恬姐妹几个以及卫凌浩的妻子韩氏上前行礼。最后是卫章带着卫凌霄,卫凌浩,卫凌溱和卫凌沣上前行礼。
姚老爷子看着眼前数十个孙男娣女心里非常高兴,捻着花白的胡子乐得合不拢嘴。
行礼毕,家宴开始。姚延意兄弟姐妹几个加上宁侯卫章一起陪同姚老爷子和老太太坐在主桌,另外姚老爷子还单留卫凌霄和卫依依二人在主桌,说是两边桌上人太多挤不开,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卫依依一出生就被皇上封为郡主而卫凌霄虽然是姚燕语的养子但凭着一身的本事在军中屡次立功,现如今已经是三品威烈将军,品阶只比姚延意低一阶。另外,姚盛林兄弟以及表兄弟几个带着子侄们在左边桌入座,苏瑾月则跟没出嫁的姚家表姐妹们以及侄女们在右边桌上入座。
珍馐佳肴一道一道的端上来,玉液琼浆缓缓地倒入水晶杯中。姚延意率先举杯恭祝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身体康健。众人随着起身,举着酒杯齐声祝愿。姚老太爷乐呵呵的把杯中酒干了,又捻着胡子说道:“今儿是家宴,你们都不必拘礼。”
众人称是,姚老夫人笑问儿子:“今儿可叫了戏班子没有?”
宁夫人忙笑着应道:“知道老太太喜欢听戏,自然是预备下了。”说完,她朝着身后的管家娘子点了点头,管家娘子朝着花障那边招招手,便听见“咚咚咚”几声鼓点,金石之声伴着管弦之乐,徐徐而起。
两边年轻人的席上更加热闹,姚盛林的女儿如意今年九岁,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刚好她挨着姚燕语的小女儿卫恬恬做,于是悄悄地问:“小姑姑,你要不要跟着大姑太太去江南呀?我听说江南的秋天很美呢,上次祖父接我跟哥哥去江南的时候是冬天,过了年春天就回来了。我还没见过江南的秋天是什么样子呢。”
同样是卫章和姚燕语的女儿,卫恬恬的性格跟卫依依刚好相反,她喜欢安静的读书从不练习弓马骑射,如今在宫中和皇族公主郡主们一起读书。听了姚如意的话,卫恬恬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有三日的假,后儿还得进宫去呢,没办法去江南。”
“哎呀,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姚如意笑了笑,又去商量别的姐妹是否去江南,她对改嫁这事儿非常好奇,很想知道是个什么场面。
主桌上,老太太喝了几杯酒之后心里的愁烦事儿忽然多起来,攥着凤歌的手低低的叹息:“你又要走了!想当年我们一家人都在江宁,独你一个人嫁来了京都。现如今我们一大家子人都在这里,偏生你却要回去了。一家子骨肉就不能聚在一起么!”
姚凤歌忙拿了帕子给老太太拭泪一边劝道:“今儿是高兴的日子,老太太这是怎么了?你看看这么多儿孙们围在你面前,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你们兄妹中,我最疼的就是你,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老太太说着,又低头垂泪。
这句话自然是不假,姚家四兄妹中,姚延恩,姚延意和姚燕语过的都很好,夫妻和睦仕途顺利,各自也都是儿女成群。唯有凤歌寡居多年,膝下只有一个亲生女儿,却因为从小是姨娘带大的跟她不怎么亲近。
姚凤歌一时也有些心酸,暗暗地擦了擦眼泪又强做笑颜,继续劝自己的母亲:“我知道老太太心里的牵挂,不过也请您老放心,如今我也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身边了。所以就算远在江南,也必然是事事顺心的。”
“你还说呢!那到底是个什么人哪?我都没见过!”说到这事儿老太太一脸的不高兴。
姚凤歌忙承诺:“以后还有机会,等过些日子他进京了,让他来给您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