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虽然我一直在往前面走,但走了半天都像在一个地方转圈一样。
易道的结界。
想了想,我一边走一边用木棍扒拉着地上的枯枝落叶。终于翻到了枚被深埋在落叶下的紫水晶石,忙将紫水晶拔了出来。
几乎与此同时,一阵诡异的风掠过树林,发出阵淅淅沥沥的声响。面前浓郁得化不开的雾气激动地涌动着,渐渐朝两边散开,露出了些许清晰的空间。
我大受鼓舞,拖着木棍走进了雾气刚刚散开的地方。越往前走,树林越稀疏,雾气也渐渐稀薄。我逐渐加快了脚步,最后终于一脚踏出树林,眼前出现了一片茂密的苞米地。
当下兴高采烈地奔过去,挑了一穗肥美的苞米就掰。没等掰几穗,不远处的草棚里啪啦作响,从里头钻出一个人。
是个中年农夫,头戴草帽,身披蓑衣,手拿一柄钢叉。
看见我,他愣了愣,然后举起钢叉气势汹汹朝我冲来:“小乞丐敢偷我家玉米!”
当下打了个冷战。
“对不起!”一边喊一边转身就跑。
而身后追兵的声响越来越近:“打死你!”
没头没脑一阵跑,在苞米地和田埂上穿梭,也不管地有多滑,泥有多黏。
“打断你的腿!”
直到钢叉刺下来呼呼风声舔到了后脑勺,歉意一下子转化成了愤怒。混蛋,不就偷几个苞米,用得着要我命?
说时迟那时快,身体跳过大脑的指挥自己行动起来。
往下一蹲,双手拿着木棍狠狠往后一抡,结结实实抡中了农夫的肚子。
他高举的钢叉顿时僵在半空,双眼圆睁,表情呆滞。
随后一团滚烫的力气从我小腹腾起,顺着胳膊涌向手掌,猛地弹了出去。
就见农夫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似的飞了起来,在天上翻了两个跟斗这才落在十米开外。
真真是整个人飞了出去……
我的意识有点停滞。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难不成这是我身为附身魂魄的超能力?
想走过去看看对方的伤势,一动才发现不知何故,自己此时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扶着木棍想站起身,忽然听到远处有位大嫂扯长了嗓子喊:“感谢老天,是小姐。”
171、第十一章 ...
被两个婶子轮流背着回到花家小憩别墅,花素见等在别墅门口。
淡青色V领女士西装外套,雪白的衬衫,雪白的西装。手随意地叉在裤兜里。眼角眉梢浮着淡定从容的笑,象一枝傲雪的白梅,伫立在流翠的青山中,恬静优雅的径自绽放。
还在老远,我的目光就被她吸引了。
到门口,婶子把我在地上,随侍丫鬟立刻走过来扶住我。
“回来了。”花素见微笑道,“小泥猪。”
不怪她笑我,我身上着实狼狈。
披头散发的,脸被焦炭糊得不辨五官。穿着睡衣,身上粘满了泥和雨水,右脚挂着破烂的布鞋,左脚被泥巴裹得不辨肤色。
“去洗洗吧。”又道。她转身往院里走。
我一头雾水。
按花素见爱哭的性子,她不是应该扑上来抱住我大哭一场,再帮我做饭、洗澡,最后抱着我再哭第二第三场?
“姐,”试探着问,“你不陪我洗?”
“陪你?”一双笑眼懒懒地瞥过来,“不,你太脏,等你洗干净再陪你。”
难道她真的转了性子?狐疑着,我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姐姐,洗澡前我可不可以先吃点东西?”
“饿了?”
我点了点头。
扬扬眉毛:“君子当正其衣冠,摄其威仪,何有蓬头、跣足,自谓宏达邪。饿,也得洗澡。”
洗头,洗澡,换衣服。本来就饿了一天,一番折腾下来筋疲力尽。
还好到了小厅,桌上已摆好了糖醋排骨,东坡肉,素炒紫贝天葵,肉圆子汤,都是我最爱吃的菜,旁边还放着一瓶我最爱喝的碧娜红葡萄酒。
当人又冷又饿的时候,身体的本能需求就成了最大的驱动力。
两眼一亮,赶紧坐到桌子边,端起碗就扒。饭粒温软,菜肴喷香,饿得抓心挠肝的时候吃饭,人间最大的享受莫过于此。
“慢点吃,别噎着。”花素见在旁边帮我夹菜,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何尝不知道自己狼吞虎咽的样子很搞笑,只是肚子实在太饿,顾不上矜持了,含糊道:“姐……你……”一开口,米饭就噎在了喉咙口,“呃……”
“小笨蛋……”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一口气吃了六碗饭,冰凉的身体因为重新补充了能量暖和起来,我放下饭碗,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声音很温柔,眼睛安静地看着我,若有所思。
估摸着她会问一些事,我点头,准备编故事。
“吃饱了陪我眯会,保暖思……睡觉……”出乎意料,她没有询问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而是起身走到沙发边,斜躺在上面。
我看了看被她占满的沙发:“躺不下,我回床上睡。”
伸出双手:“过来,让我抱抱你。”
犹豫片刻,我坐在沙发边,身体顺势依到她怀里。
“姐……”迟疑地问,“你没事吧?”
我所了解的花素见懦弱胆小,沉默寡言。绝不是个说话底气十足,从眼底泛着笑的女人。
短短两月,丈夫背叛,妹妹走失。难不成她受不了打击,神经出“事故”了?
闻言,她轻笑出声,握住我的手掌慢慢抬起,在手背上亲了一口:“没事,好着呢。”又亲了一口,这次加上了牙齿轻咬和舌头轻舔,“好得很。”
亲昵得好像情侣之间暧昧的小动作……
……
花素见不正常了……
见她开始顺着胳膊往下亲,我猛地回过神想缩回手,手腕却被她使劲揪住。低下头,将脸贴近我的脸颊:“身上还有股奶味,香喷喷,令人怀念的青春时光,千金难换。”
……花素见真的不正常了……
花执是她相依为命的妹妹,花素见不正常与花执失踪能没关系?
内疚之情让我一下子心头发堵:“姐。”
“嗯?”顺势一口啄在我的嘴角,很快的一下。
好久没和同性这么亲近,一时间思维停滞,半天才顺利说下去:“姐姐,回上海我带大世界去玩?顺便认识几个朋友。”
“朋友?你说的朋友,自然是男的。”
“聪明。”冲她眨眨眼,“非常好玩,明不明白?”
治疗失恋最好的药方是下一场恋情,到大世界玩几天,保证让她明白世界原来如此精彩。
“哦,”她应道,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明白,我真把你宠坏了。要什么有什么,想闯什么祸闯什么祸……”她停顿了下,“站起来。”
我依言站起身。
用手支着头,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有必要对你进行一番传统美德教育,今晚把《女诫》抄五遍。”
抄书?果真是中国传统美德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