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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魔后齐忆暖(44)

一发狠,我抓出一把碎银朝河边一丢。

去死吧,混蛋们。

人们抢铜子已经抢红了眼,见到天降银子,发疯一般往前面冲。冲在最前面的人跑到河边发现不对劲,赶紧收脚,但后面的人源源不断地往前挤。

噗通噗通,眨眼间便有几十人坠河,在河里不断挣扎。

我用口型骂道:活该。

然后回到方才站的地方,一扭头,正好与尤及四目相对。

他安静地看着我,嘴角浮着淡淡的笑。

毫无征兆的,胸口像被谁揪了一把,泪水就涌了出来,模糊了他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两人这就么静静对望,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直到朱夫人大惊小怪地叫起来:“木夫人,你怎么了?魔怔了?都干了些什么呀!”

我回过神,摸着脸颊上的眼泪,一边撒谎,一边用余光盯着尤及离去的背影:“我,我,我想起昨夜同夫君拌嘴,一时晕头了。”

接下来的场面很混乱,有的人救人,有的人抢银子,有的人打架……

还有不少人听说河边有银子捡,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喜乐见势不妙,忙护送我离开戏楼,回了医馆。

才进门没多久,有人敲门。

老青去应门,一会儿回来对木非道:“老爷,外面是官差,他们说今天河边淹死了人,要带夫人去问话。”

木非瞥了我一眼,说:“喜乐,随我到门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喜乐跟在木非身后出了门,一会儿独自回来,向我禀道:“夫人,老爷跟官差去河边了,少倾便回。”

我有些担心:“真淹死人了么?”

原本是想教训一下那些人来着,或许当时我头脑一热,确有想让他们死的念头,不过冷静下来一想,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要是真出人命怎么得了?

喜乐微微一笑:“哪有出人命,夫人放心,官差瞎说的。”

闻言,我松了口气。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院子里传来老青的声音:“老爷,回来了。”

“嗯。”木非的声音听不出喜悲。

“都处理妥当了?”

“不过附身的小事。”

没多久木非进了屋子,面无表情地解开披风扔给喜乐:“娘子,随我进卧房。”

“哦。”我跟在他身后,进了卧房。

他随手关上门,双手拉起我的手。看着我,脸上的轮廓在模糊的夜色中平静得像石雕:“忆暖,我如此待你,你还忘不了那只蠢魔?”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道:“我……”

“你要背叛我么?”他的手渐渐用力,捏得我的手生疼。

额头疼出一层薄汗,我道:“不会,我和他说好了,断情绝义再也不相守。永失所爱,这是对他害死我母妃,而我又爱上弑母凶手的惩罚。我们一诺千金,定不会违背诺言。”

他语调波澜不惊,手慢慢往上抚上我的脖子:“你们?我的娘子竟然称别的男人为你们。忆暖,在你心里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脊背感受到阵阵凉意,我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大怒。

按住他抚在我脖子上的手,我郑重其事地说:“你想知道我把你当什么?听好了木非。我齐忆暖做的决定,无论对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以前确实爱尤及,也从未后悔爱过他,所以我情愿惩罚自己受爱别离之苦。爱过便是爱过,你不能责备我以前的选择。

如今我既嫁给你,便把一颗心全掏给了你,敬你,爱你,做你木家的当家女主人。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也绝不会背叛你。今天的事不是因为我对他余情未了,而是因为我曾爱他。他遇到难处,我若没有半点触动,便是冷血无情了。

我坦坦荡荡问心无愧,把你当此世唯一的夫君,没有人能替代你的位置。你信便罢,你若不信……”恶狠狠地把他的手从我的脖子扯了下来,“随你处置。打也好杀也好痛快些,别玩这种威胁的把戏。”

黑暗中他沉默许久,缓缓开口:“你既当我是夫君,便要听从夫君训诫。为夫不想看到你在乎别的男人。忆暖,没有下次。”

我长吸一口气:“是,夫君。”

他又道:“从今夜起我搬回卧房住。”

我答:“好。”

接下来几个月我很少出门,一是因为肚子太大不方便,二是因为怕木非猜疑。如今尤及就在京城,木非喜欢多想。虽然我行的正坐得直,也不得不考虑木非的感受。

我怀胎第十个月,木非早早地请来了一位接生婆住在家里,用月钱供着。可左等右等孩子就是不出世,一直等到第十二个月才迎来阵痛。

足足疼了两个时辰,一朝分娩,终于听见婴儿的啼哭。接生婆将孩子收拾干净,抱到我身边:“恭喜夫人,是个大胖小子。”

外面的老青早已叫喊起来:“神灵开眼了!大喜!大喜啊!”

木非推开门进了产房,轻手轻脚坐到床边,抚着我的额头,柔声道:“夫人辛苦了。”

我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勉强朝他笑了笑。

他小心翼翼伸出食指,碰了碰孩子的脸蛋:“儿子,初次见面,我是你爹。”

孩子蠕动了一下嘴唇,闭着眼睛挥舞着小手,将他的手指攥在手里。

木非眼睛一亮:“夫人,他抓我的手。好小子,劲儿好大。”他低下头,笑着对孩子说,“儿子,你的名字是舆,赤将子舆,赤将神族长子。你是盘古大神的嫡系子孙,你将无惧无畏。”

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舆儿样子像他爹,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像我,聪明的脑子也像我。

还是婴孩的时候,他极少哭闹,十分好带,羡煞了旁人。

他早慧,话还没完全说清楚呢,便将我教他的所有字记得滚瓜烂熟。才四岁,就通读千字文百家姓礼法经。五岁时我将他送进太傅傅老夫子的学堂,进学堂不到两天,不光他自己的课本烂熟于心,连师哥们的课本他也倒背如流。

傅老夫子直呼他是千年一遇的奇才。

舆儿三岁时,木非就把他拎到后院,手把手教他扎马步打拳刀法,练了没多久舆儿的把式就像模像样了。

“不愧是我儿子,天纵奇才。”木非私下悄悄跟我说。

但明面上,经常看到木非一手拿书,一手漫不经心用一根手指顶着舆儿的脑门,任舆儿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徒劳地朝他攻击。

直到舆儿力气耗尽,木非才懒洋洋将舆儿往后一推,冷笑一声:“连为父的衣角都碰不到,又偷懒了,今儿个加练一个时辰。”

虽然木非要求严格,但舆儿毕竟是孩子,玩心很重。

只要木非出门问诊,舆儿便领着一帮小兄弟逃学,不是上树掏鸟窝就是城里城外乱逛,气得夫子三天两头叫我去学堂领人。

我小时候在芸生殿长大,从未有过小伙伴,也没玩过什么有趣的游戏。自然希望舆儿能开开心心的度过童年生活,反正我又不指望我儿子以后考文武状元。于是平常我不光陪着笑脸在夫子面前替舆儿遮遮掩掩,还经常替他在木非面前打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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