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听了之后犹疑的看着赵沐,半晌才道:“这么说,这两个宫女还不能随随便便的挑选了。”
“当然,要不然这事儿儿子可不敢劳烦母妃出手啊。”赵沐小声说道。
德妃点了点头,说道:“行,母妃明白了。”
赵沐还想说什么,忽然觉得腿上一热,一时愣住了。
“怎么了?”德妃看着赵沐直愣愣的神色,纳闷的问。
赵沐苦笑道:“这小子好像真的尿了。”
“哎呦!”德妃忙转头吩咐奶娘:“快!快把这小家伙抱下去收拾一下!”
奶娘忙上前来把赵沁抱走,德妃看着赵沐浅蓝色衣袍上的湿了的那片,无奈的叹道:“刚好前儿叫尚衣局给你做了几套衣裳,还说等会儿你走的时候带着呢,这感情好,先拿一套换上吧。”
赵沐忙拱手道:“多谢母妃,还是您周到。”
德妃给了赵沐一记白眼,心里还因为赵沐不肯娶萧云欣的事情而不痛快呢。
*
回到自己府中,赵沐满心里都是赵沁那小家伙可爱的笑脸,便着急跟容昭说,因吩咐霍云:“去把容公子找来,就说本王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霍云自然不敢怠慢,急匆匆出去,好说歹说把容昭给拉了来送进了修远堂。
赵沐看见容昭就笑眯眯的弯了眉眼,一边朝着霍云摆手让他出去,一边拉了容昭去榻上坐。
“究竟什么要紧的事儿?我连换衣裳霍云都没让,说王爷着急得不行要我立刻过来。看你这样子……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吧?”容昭看着赵沐笑眯眯的样子,便觉得又上了这家伙的当了。
“我今儿进宫去了,你猜我见着谁了?”赵沐笑眯眯的问。
“进宫能见着谁?见着你母妃,你父皇?那不成你还能见着鬼啊?贤妃的棺椁不是因为要避开安平公主的婚事现如今还停在行宫呢吗?”容昭问。
“啧!你能想点好事儿吗?”赵沐瞪了容昭一眼,自顾拿了茶盏来喝了一口茶。
“看你这笑的满脸都是牙了,这好事儿还用得着猜吗?该不会是德妃娘娘给你选了一门好亲事,你马上就要娶媳妇了?”容昭又问。
“啧!还能好好地聊天吗?”赵沐不满的瞪了容昭一眼。
“你不卖关子,咱么就能好好聊。”容昭说着,也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茶。
“我今儿去母妃宫中,看见小四了。”赵沐笑道。
“小四?小四是谁?”容昭茫然的问。
“你……”赵沐被容昭的话给噎了一下才想明白眼前这位的眼里心里只有他姐姐,对赵沁这个小外甥跟本就没见过,更别说心里想着他了,于是无奈的说道:“小四就是我四弟!是你姐姐的儿子,赵沁。”
“啊……”这回容昭真是傻了眼,这么久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过这个小外甥。
“小家伙见了我就笑,还尿了我一身。”赵沐笑道,“今儿进宫去见母妃,这还专门换了一身新衣裳,这下好了!直接给尿上了。”
容昭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错,童子尿辟邪啊!好事儿,你们兄弟情深,这是好事儿!”
“去你的。你若是觉得好,回头让那小家伙也尿你一身。”赵沐笑道。
“这话你也就是说说罢了,我哪里能见得到他?现如今我也没有进宫的借口了,你又不能给我抱出来。”容昭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却想着连赵沐都那么喜欢那个孩子,也不知道在清风观里的姐姐会怎样的肝肠寸断。
赵沐看着容昭眼底的落寞,忙道:“不着急,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等过一阵子,我会想办法把他抱出来给你看的。”
容昭听了这话,忙站起身来端端正正的朝着赵沐深施一礼,说道:“多谢。”
“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又何必如此客气。快坐吧。”赵沐笑道。
“这次是真心感谢,并不是虚礼俗套。”容昭说着,深深一叹,“也不知道我姐姐心里怎么想着孩子呢。”
“这个也简单,回头让母妃想个办法带着小四去清风观上香,她不就见着了吗?”
“可是见一面又能怎样?”容昭叹息摇头。
看着容昭一脸愁容,赵沐叹道:“原本叫你来是让你开心的,反倒让你愁起来,这算什么?快别想这事儿了。”
旁边的宋嬷嬷笑道:“昨儿江南那边开船送了新鲜的莼菜来,奴才记得公子喜欢莼菜羹,奴才这就叫人去做,公子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真心要给我吃,直接送到我家里去就是了。嬷嬷偏生要以这些做诱饵留我在此吃饭。”容昭笑道。
“公子明鉴,这几天王爷忙里往外的,一日三餐都没好好用过,今日难得清闲,公子就留下来陪王爷一起好好地吃顿饭。奴才去把旧年酿的桂花酒拿出来,公子跟王爷喝两口吧?”宋嬷嬷又笑道。
“喝就喝,就你们王爷那点酒量,本公子还不怕他。”容昭笑道。
“奴才这就去准备了。”宋嬷嬷福了一福,笑呵呵退了出去。
“你何曾怕过我?不光是喝酒。”靠在榻上看着容昭又露出了笑脸,心里才舒服了些。
容昭听了这话扫了赵沐一记白眼,伸手捏了一块点心填到嘴里。
*
第二天,安平公主出嫁的日子。
一大早赵沐便换了朝服进宫,跟简王一起送安平公主以及北燕的迎亲队伍出北城门,一直送出六十里路看着那一对浩浩荡荡的人马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哥儿俩才转身回城。
而容昭则一大早就跑去徐将军府上看着徐坚,生怕他一个忍不住跑出去闹或者干点别的什么事儿,生怕自己制不住他,容昭还专门叫上了卫承。
三个整天凑在一起喝酒闲扯的公子哥儿今儿凑到一起忽然没话说了。卫承本来就话少,今儿自然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徐坚则什么都不想说,从小一起长大的心爱的姑娘另嫁他人而且还是这么个去处,他心里的滋味简直不能更苦更涩。容昭一向舌灿莲花,对着两个闷葫芦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闷坐了半日,容昭估摸着安平公主的队伍已经出了城门,便用脚尖提了一下徐坚,说道:“出去喝酒?”
“不想去。”徐坚闷声道。
“对了,你小子上次还说带我去打猎的,这话算不算数?”容昭又问。
“你连弓都拉不开,打哪门子的猎?”徐坚嫌弃的扫了容昭一眼。
“嘿!老子拉不开弓可以用弩啊!”容昭气得又踹了徐坚一脚,“你小子少瞧不起人,就你现在这种熊样,肯定不是我的对手啊,你说是不是小侯爷?”
卫承看了一眼徐坚那一副挨了闷棍的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弩的杀伤力比弓箭更强一些。而且准头也好控制。”
“你看?怎么样?”容昭挑衅的看着徐坚。
“武器好没用,关键是你有那准头吗?”徐坚嘲讽一笑。
“嘿!你小子!”容昭忍不住又踹了徐坚一脚:“我还就是不服了,我们去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