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的心里也慌了,忙转身出去找人去寻紫姬。
紫姬是半夜匆匆赶来的,至此时赵沐已经让太医院里的六个太医都给容昭诊过脉,六个太医都没诊断出有任何的不妥。
“紫姬参见陛下,陛下万岁。”紫姬近前跪拜行礼。
赵沐忙指着床上的容昭说的:“你起来!快看看容昭是怎么回事儿!”
紫姬忙上前去,先摸了摸容昭的额头,又拿起他的手臂来诊脉。
“奇怪。”紫姬皱眉道。
“怎么了?”赵沐忙问。
“从脉象上看没什么不妥的,只是为何睡了这么久还在睡?”紫姬纳闷的说道。
“你确定她没有中毒或者生病?”赵沐终于问出心中最深的担忧。
紫姬紧蹙着眉头欠身回道:“回陛下,紫姬不确定。因为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毒在中毒当时就能诊断出来。至于生病,我想前面几位太医的医术比紫姬高明数倍,若是我家公子生病了,他们肯定能诊断出来的。”
“那么说,如果她有事,就是中毒了?”赵沐的心立刻揪到了嗓子眼儿。
“……是的。”紫姬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也不得不说这样说。
赵沐顿时双腿发软,眼前心里都是一片空忙忙的,若不是身边有张万寿扶着,只怕立刻就坐在地上了。
“想……想办法,快!”赵沐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陛下,陛下!您没事吧?”张万寿吓得要死,忙招呼太医快过来。
太医上前来捏住赵沐的虎口以及手腕处的几处穴位来回的按压,张万寿也在一旁劝说:“陛下别着急,紫姬姑娘是解毒的能手,她肯定有办法的。她肯定有办法的,您千万别着急啊!”
“紫姬,一定要想办法!”赵沐盯着紫姬说道。
“陛下放心,奴婢一定想办法。”紫姬心里也是没底,她虽然从小生在炼毒世家,也跟着容昭学了不少本事,但是现在事情发生在容昭身上,她就莫名的慌乱。
“传旨太医院所有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来这里听旨。”赵沐沉声说道。
“是。”太医院院正忙应了一声,出去传达皇上的旨意。
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睿云宫修远堂的院子里便站了上百名太医。大家按照品阶高低依次排开,在院子里站了十排,等着里面传唤。
睿云宫里灯光璀璨,亮如白昼,一夜无眠。
紫姬把从容昭身体里取出来的血拿去用容昭的独门仪器检验,天亮时终于有了结果。
“陛下,我家公子的确是中毒了。”紫姬跪在赵沐跟前,话没说完就哭了:“求陛下救我家公子!”
赵沐心头大乱,看看躺在床上依然沉睡的容昭,缓缓地闭上眼睛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慌,如果这时候慌了,容昭就跟没救了!不管怎么样先救容昭要紧!
沉默了几个呼吸的工夫,赵沐把心头的慌乱按下去,方问紫姬:“你说让朕救她,怎么救?你要朕怎么做才能救她?”
“我家公子中的毒乃是一种深度麻醉的东西,或许是曼陀罗也或许是别的什么毒。以现在的状况来看,中毒肯定不浅,否则可能睡了这么久还没醒过来。”
“那多久才能醒过来?”赵沐问。
“如果不及时解毒,也许一直醒不过来,也许醒过来……人也会……变得痴傻。”紫姬虽然十二分的不想说这样的结果,但还是要说。
“怎么会这样!”梅若第一个受不了,直接坐在了地上。
“不会的!”赵沐却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朕绝不会让她有任何闪失!”
赵沐这一站起来,满屋子的人都跪下了。
看着眼前跪着的一地人,赵沐吩咐张万寿:“你负责查下毒之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查到谁的头上,包括朝廷大臣以及庶民奴才,所有人在内只要有嫌疑,都给朕严格查问。”
“老奴遵旨。”张万寿忙道。
“紫姬,你要想尽办法配解药,不管需要什么,直接来找朕要!”
“是,紫姬遵旨。”
吩咐完之后,赵沐的目光扫过在睿云宫当差的所有人,冷声吩咐道:“把这里所有当值的奴才全部给朕押入宫监,听后审讯。”
“陛下息怒,靖西候也不一定是在这睿云宫里中的毒啊……”宋嬷嬷劝道。
赵沐转头看着跪在脚边的宋嬷嬷,淡淡的说道:“宋嬷嬷虽然是朕的奶娘,但一直亲自料理这睿云宫的事情,所以她也有嫌疑,一并收入宫监候审。”
“老奴失职,陛下饶命啊!”宋嬷嬷磕头哀求。
“如果容昭没事,你们就都没事。所以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就去宫监里好好地祈祷吧。都给朕滚出去。”赵沐说完,便抬脚往里面走,径自坐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容昭,再也不说一句话。
禁卫们进来,该抓人的抓人,该押解的押解。太医们则都战战兢兢的起身围在紫姬身边,小心的询问能帮上什么忙。梅若被兰蕴拉起来,一边呜呜的哭着也下去了。
赵沐不吃不喝坐在容昭的床前,就靠在床头看着她,什么也不做。
萧正时听说消息之后先是过来劝了几句没有效果,无奈之下进宫去找太后了。
太后已经听说此事正在心烦,萧正时来的也正是时候。
“那容昭怎么好好地就中了毒?”太后皱眉问。
萧正时叹道:“此事的确是蹊跷的很,臣听顾大人说,城门口迎接他的时候,还有说有笑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呢。这一睡着,就忽然不醒了,那个巴蜀唐门的女子说是中毒了,太医院的人什么都诊断不出来,老臣也糊涂了。所以来找太后讨个主意,陛下的身子骨儿是什么样的太后最清楚,这不吃不喝在那里守一夜还好,若是时候长了,老臣担心哪!”
“唉!皇上的性子其实是最执拗的,当初为了这个容昭做过什么你也都知道。如今那孩子刚打了胜仗回来,两个人面还没见上她就中毒昏迷了。皇上这样也是情有可原。他愿意守在那里就让他守着吧。”萧太后叹道。
“太后娘娘!”萧正时一听这话立刻跪下了,“过不可一日无君哪!容昭虽然重要,但江山社稷更重要哇!殊不知那些人害容昭不是为了窃取陛下的江山呢?若是陛下为此事而熬坏了身子荒废了朝政,岂不是正中了那些人的诡计了?太后三思啊!”
“人生有无数劫难,一道坎连着一道坎,天子也不能例外啊!”萧太后手中的佛珠轻轻地转动着,沉沉的叹道:“这也许就是他们两个的劫难吧。”
“求太后为我大齐江山计,去劝劝皇上吧。”萧正时痛声磕头。
“罢,本宫就依了你。”萧太后说着,伸手搭上宫女的胳膊慢慢的站了起来,又吩咐道:“去把老四抱来,随本宫一起去看看他的亲人。”
二月初十的凌晨,老天又莫名其妙的飘起了雪,倒春寒比冬天的寒气胜。
关雎宫的人一通忙碌,太后仪仗准备起来,萧太后披着紫貂大氅出宫门上了凤辇,小王爷赵沁被奶娘抱着上了自己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