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宴:“你伤得那么重,我哪来的时间带你回九重天?”
等带回去人都凉透了。
“哦。”月鎏金没再多说什么,从被子里抽出来了那条还能动的右手,朝着宸宴挥了挥,“那你去吧,记得再问店小二要一份烤猪肘,我想吃、啊不对、是我要补补身体,吃哪补哪!”
宸宴没好气:“你还挺不客气?”
月鎏金振振有词:“跟你我客气什么?是你把我伤成这样的,你不需要对我负责么?我身上的衣服也是你换的吧?说明你还看光了人家的身子,你不需要对人家负责吗?人家还没嫁人呢!”
宸宴:“……”
一下子就被推进道德的低谷了,百口莫辩。
这责任一负,就是一个月。
待月鎏金的手臂勉强可以动弹了的时候,他们才启程重返九重天。
但又因着伤害了凤翅,月鎏金无法飞行了,还是宸宴化身为龙驼着她回了九重天。
他们俩在凡界折腾一遭,厮杀一番,最后还是一起回到了九重天。
可笑的很。传出去都得让人笑掉大牙。
山顶小院多日无人居住,落了一地的灰尘和枯叶。
宸宴回到家中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让月鎏金帮忙扫地,但是人家不干,理由是:“我的胳膊被你弄伤了,没办法拿扫把。”
宸宴毫不留恋地拆穿了她:“左手不能动弹,右手也不能动弹?”
月鎏金的两道眉毛瞬间就拧到了一起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所以我的左肩一疼右肩也会跟着疼哒!”说完之后又愤懑地谴责了一句,“还神君呢,一点儿都不会心疼人!”
宸宴:“……”我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个活祖宗留在家里?
平生第一次,九重太子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在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里,宸宴的主要任务就是打扫家中卫生,而月鎏金的主要任务则是监督他打扫卫生。她盘着两条腿,悠悠闲闲地坐在了院中的那块大石头上,一边眺望山下的风光,一边对小院的环境指指点点,一会儿嫌弃地面扫的不干净了;一会儿说周围的竹枝太高太茂太密太挡光了,应该全部砍了;一会儿又说那两间茅屋太老旧了,不气派,应该重新建造一番。
总而言之,就没有她不挑剔的地方。
宸宴都懒得搭理她。
月鎏金也不稀罕宸宴的搭理,反正她也是好心指点嘛,他不听说明他不知好歹。
指点够了,她就又开始坐在石头上哼小曲了,心情本来挺好的,直到小院门口传来了一道温柔轻缓的呼喊:“阿宴。”
欢快的小曲儿戛然而止。
月鎏金的那张脸,瞬间就吊了起来,本就冷艳的神色更加冷了几分,没好气地撇着嘴巴,眼神冷飕飕地朝着院门的方向瞟了过去。
质朴的篱笆门外,站着一位身形窈窕、眉清目秀的白衣女子。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尊芙的表妹,芍华仙子。
第72章
宸宴正端着铜盆子在院中洒水,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便停下了手头的家务,抬头看向了院门口, 目光中微微流露出了些许奇怪和诧异。
显然, 他也对芍华的忽然到来深感意外。
芍华的性格如同她的容貌一般温婉柔美,甚至有些过于内敛恬静了, 对上宸宴双眸的那一刻, 她如桃花般粉白的面颊上登时就浮现出了一团紧张的红晕, 红唇抿了几抿之后,才鼓足勇气开了口:“我可以、进门么?”
她的嗓音是娇羞生怯的, 却也是温婉动听的, 水润的明眸也如同春风吹拂下的池塘似的,波光潋滟,楚楚动人。
然还不等宸宴答话呢, 小院内就传来了一声冷嗖嗖的奚落:“都到门口了, 还问人家能不能进门, 人家能不答应么?”
这话说的也相当之刺人,跟巴掌似的啪啪啪往人家脸上打。
芍华的脸颊瞬间就红了个透彻, 如同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似的, 呼吸也变得紧张急促了起来,羞耻慌乱地垂下了眼眸, 不敢再与宸宴对视半分,更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
宸宴当即就沉下了脸色, 严肃训斥月鎏金:“阿金, 不得无礼!”
月鎏金不屑地扯了扯唇角, 高傲地发出了一声冷哼:“嘁!”
根本不在乎。
始终我行我素。
宸宴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铜盆放到了院中的那块大石头上, 同时声色温和地对芍华说道:“仙子请进。”然而就在他正准备迈开步伐小院门口迎接芍华的时候,月鎏金忽然抬起了右手,一把就将那只还盛着半盆水的铜盆给掀翻了。
“哐啷”一声响,盆子一下子掉在了宸宴脚边的地面上,水洒了一地,还溅了宸宴一身。
芍华尴尬不已地驻足在了篱笆门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月鎏金却连个头都没扭,不仅没有丝毫愧色,还得意洋洋地将双臂抱在了怀中,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山前的大好风光,一边志得意满地撅起了嘴巴,哼起了小曲儿。
显而易见,这家伙就是在没事儿找事,还相当猖狂!
宸宴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气得不行,因着有外人在场才强忍着怒火没去收拾她。
但他也了解月鎏金,你越给她眼神,她越蹬鼻子上脸。宸宴索性不再搭理她了,将她当空气似的,直径朝着小院门口走了过去,轻声询问道:“仙子此番到来,所为何事?”
芍华先怯怯地朝着小院里看了一眼,又紧张不安地抿住了红唇,像是怕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会得罪月鎏金似的,但是在内心纠结了一番过后,她还是鼓足了勇气,抬眸看向了宸宴的双眼,一口气将自己此番到来的目的说了个清清楚楚:“君姐下个月要给谛翎仙君过寿辰,让我来邀请你前去参加。”
宸宴愣了一下,迅速在心里算了下日子,距离下个月只有三天了,不禁诧异了起来:“下个月几日?”
芍华:“十五,刚巧是月圆之日。”
宸宴不置可否,既没说自己要去,也没说自己不去,只是言简意赅地回了句:“劳烦仙子特意跑来一趟,我知晓了。”
他也没有继续邀请她进门。
芍华感知到了这话中透出的送客意味,也不想当个惹人厌恶的厚颜无赖,本是想立即告辞的,却在开口的那一刻情不自禁地将告辞的话语改成了:“前几日我曾让白鸽来给你送过书信,谁曾想你竟不在家中,白鸽数次落空而返,我担忧你这里会出事,所以、今日就厚着脸皮来了一趟……”
越说,她的声音就越低,眼眸也垂得越低,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了一层羞赧的绯红。
宸宴自然能看出芍华的心意,却难以给出同等的回应,也不可能对芍华心生悸动,本是想直接道个谢就送她走人呢,哪知就在他准备开口的这一刻,月鎏金又得意猖獗地插了句嘴:“他不在是因为他陪着我去凡界玩了,凡界过大年,我们在凡界玩了一个月呢,今天才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