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怎么说来的,爱他就不要用这种事烦他,而且他这个人只要决定了什么事,多少匹草泥马都是拉不回来的。
他想通了,他会喜欢程蝶衣一辈、他会做柳云芳的好儿子一辈子,这两件事不矛盾。他没有必要纠结,他只要更好的走下去就是了。还有一点,他已经想到,绝对不能让他妈和程蝶衣单独见面。她妈的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了,程蝶衣讨不到便宜好说,还得一身伤。
花清远的思想才放松下来,一阵吵嚷喧哗之声就从前台传到后台,花清远把一切吵杂之声都驱散到了听觉之外,惟独程蝶衣的那声惊呼,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怎么回事?”他腾的从椅子上跳起,大步地迈出了隔间,直奔着前台就去了,正好撞上来后台找他的小棒子。
小棒子是三癞子的手下,花清远那次上演老戏码时,他恰巧也是其中的‘小混混’之一,对花清远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约,以至于花清远拦住他,亲口问他话时,他的双眼都冒出星星来了,磕巴了半天,才说:“前……前面,程……程,程老板有个戏迷,女的,在戏台上割腕……就是,就是抹了手脖子,溅了一下子的血……”
饶是花清远这么好的理解能力,也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棒子说得是些什么,转身快步冲向了前台,边走还边想呢,过后一定得提醒三癞子,让他把他身边的手下,口齿训练得灵快些,这TMD耽误事啊。
等花清远急匆匆地赶到前台时,前台已经大乱了。
程蝶衣站在台中间,完全懵了一般地看着周围,他的戏服尾角被一个倒在地上的女子狠狠地抓在手里,那女子的另一只手汩汩地冒着鲜血,已经流了一小滩。
段小楼也没有闲着,他关键的时候都是很护着程蝶衣的,连菊仙都拉不住。
段小楼尽自己所能地挡着往前台冲上来的几个男人,不让他们围攻到程蝶衣的身前,也不知道这几个男人是戏迷还是特意来此挑唆闹事的。各个打扮的都是平头百姓的样子,怪不得瞒过了三癞子他们的眼,混进了场子。
他们嘴里叫嚷着非常难听的话,有一个人甚至叫喊出程蝶衣‘勾引良家妇女、草菅人命’,这样类似口号的话一经叫出,就渲染得台下更乱起来。
毕竟在场所有人,都是亲眼看到那名女子叫着‘程蝶衣’的名字,大喊着‘喜欢’冲上台去的,在程蝶衣下意识地推了她一把后,就拿出刀割了腕。
这一切都是一气呵成,没有半点间隙,容不得人做出反应。
花清远眯起细长的眼睛,他直觉这事有问题,斜眼望了一眼二楼,袁四爷坐着的位置怕是这乱哄哄的戏院里,惟一安静之处了,——他还有心情端着茶水在那里品茶呢,仿佛现在上演的也是一出活色生香的好戏。
看吧看吧,看得你长针眼。花清远在心里咒骂着,却一把推开了挡在他面前被三癞子他们叫‘胖货’的那老板,直冲到了台上。
“蝶衣,”花清远才不管这台上都有什么,他眼里只有程蝶衣,他大步走到程蝶衣面前,看到程蝶画了彩妆的脸颊,溅了几滴血,心疼地用袖子帮他抹下去。
“清,清远,”直到花清远的袖子碰到他的脸,程蝶衣才转缓过来,他一把拉住花清远的手,扣在花清远手上的指头颤抖起来,“我,我……我都不知道……这,这是怎么了?”
他当然不知道,他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个女人当着他的面自杀,还拉着他的衣袍不放,更狗血地此时还不停地叫喊着她怀了自己的孩子……
真TNND放屁!
花清远差一点骂出来,这女人若说怀了段小楼的孩子怕是更会讨人相信些吧。
“来人啊,你们还看着做什么,没看到这位喊着怀了程老板孩子的疯女人血都流干了吗?快送她去医院!”
真要是死在台上,那才是‘罪过’呢!这就成了传说中的死无对症了。
花清远这么一喊,看场子的那几个都纷纷地冲了上去。
三癞子最是懂花清远的心意,在人多脚杂、眼花影花的时候,他一把揪开了流了一地血,还不忘了拉着程蝶衣戏服衣角的那个女人的手,算是解救出了程蝶衣。
花清远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把程蝶衣拉到了戏台后面,菊仙也正站在那里,她是被段小楼生硬地推下来的。
发生这事时,她最先反应就是冲过去拉段小楼回来,生怕段小楼被连累到。她虽出身不好,但看事还是有些准头的,她直觉得这件事是冲着程蝶衣来的,而且是件大麻烦,她不想段小楼沾上麻烦,还有几天他们就要成亲了。
“麻烦菊仙姑娘照顾蝶衣,”做为交换条件,花清远很自然地补上一句,“段老板那里,不会有事的。”
“有六少爷这话,我就放心了,”菊仙是个反应极快的,她低低地说:“怕是和京剧皇后的选举有关,蝶衣是入围前五的。”
竟是这事?花清远挑眉,他之前只是耳闻,却从未关注,在他觉得,程蝶衣选不选京剧皇后都是他的程蝶衣,他干嘛还分心思,想这种浪费时间的事。
甚至连程蝶衣自己都没有太重视这些,别的入选者四处串场拉票时,他还在纠结段小楼和菊仙的地下情开展多久以及他要被相依为命多年的‘师兄’抛弃,还有花清远那个就会嘴上卖乖的家伙,怎么还不回来,他都要委屈死了。
现在看来,他们没看中的名头,有人却是十分眼热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晚了,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