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几个商量好了,就把各自的想法给大人汇报了一遍。沈爸沈妈其实不咋明白上大学的细节,他们哪知道什么专业好。他们就认个死理,能考上大学就是好的。对于孩子们想去首都上大学,他们觉得脸上有光,是大喜事。
也是,人生四大喜之一就有“金榜题名时”,不只高中的人高兴,家人同样开心自豪。
首都可是农村人一直向往的地方。提起首都,自然少不了伟大领袖毛/主/席,还有北京□。提起这个,不免想起耳熟能详的歌曲:“我爱北京□,□上太阳升,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引我们向前进……”
兰欣把自己的考虑给家人说了:“爸,妈,我觉得哥哥和嫂子也去首都上大学好了,我们考的分数高,肯定能上个好学校。一家人在一起,也能互相照应。”
沈爸觉得自己孩子去首都上大学,那是倍有面子的事儿,十里八乡也没几个,别说一家出好几个大学生了。这几天,沈爸沈妈是做梦都想笑,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
沈爸沈妈对兰欣他们的决定很赞同,剩下的就是考虑兰欣的孩子怎么办。至于沈家大哥二哥,根本没有发言权。从小他们就谦让妹妹习惯了,何况是绑在一个城市上学这事,根本就不是问题。
沈爸听了闺女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听说闺女这些信息,都是老师告诉的,肯定没问题。在沈爸心里,老师那是有大学问的人,老师说的话孩子们就得听。所以他直接把儿子填报志愿的事情归闺女管。
其实兰欣不管去哪里上大学,孩子肯定是得带着。要是雇外人看,家里哪个都不放心。
沈妈说:“不行我就过去帮你带一段时间孩子,等安顿好了,再想办法。”
兰欣大嫂说:“不上课的时候,我也能伸把手看着孩子。牛牛又乖,照看起来一点都不累人。”她虽然自己没孩子,架不住自己稀罕孩子,每次兰欣会娘家,她都会帮小姑子看会孩子。
最后沈爸发话了:“都报首都的学校,至于具体情况,到时候再商量。现在空想,说什么都没有。”
填完志愿后,就等录取通知书。每天沈爸回家,儿子都问邮递员送信来没有。因为邮局寄来的信件或东西都是统一送到大队,大队再通知个人去领,所以,接受录取通知书的事情就落在沈爸身上。
其实,沈爸暗地里还心焦呢,每次邮递员来的时候,他都眼巴巴地瞅着,客气地跟人打听这事儿。
历经千辛万苦的等待,沈爸终于拿到了孩子们的通知书。这通知书可简单的很,就一张张油印纸条,外加“某某同学被某某学院录取”的字样,再盖上个大红章。
就这样一张单薄的纸条改变了学多人的命运,成为各自人生中一个重大的转折点,
兰欣把一切都写信告诉了远方的丈夫。姜学兵对媳妇的决定坚决支持。他不能时时刻刻陪在老婆孩子身边,就更应该对娘俩好,加倍好。姜学兵的战友就有首都人,他跟战友细细了解了首都的情况,觉得媳妇有眼光,有前瞻性。他在外面接人待事繁杂,考虑问题比较深远。在了解媳妇的明确的目的后,他在心里表扬了媳妇,并表示十分赞同媳妇处理问题的方式和远见。
1978年的春节,沈家和姜家是欢欢喜喜过大年,今年可是好事成双,家里不但添了新人和孩子,重要的是家里出了好几个大学生,算是光宗耀祖了。沈爸上祖坟的时候,点了一挂长长的鞭炮。
沈妈觉得,眼看过完年孩子们都得去首都上学了,得给他们置办身看得过去的衣服,出门在外,也不能太寒碜了,沈妈好面子,不想让自家孩子被人瞧不起。沈大哥和兰欣刚结完婚,倒是有新衣服穿,沈妈拿出一块剩下的好布料,趁着过年,找人裁好衣服给老二做了身新衣服。
沈妈也没忘了牛牛小朋友,特意弄了块红底青花的布给牛牛做了身合适的棉衣。胖小子如今要长牙了,嘴巴不时流口水,吃奶时还使劲咬人,可苦了兰欣这当妈的。
可能是经常有人抱的缘故,牛牛一点都不认生,外人抱他的时候都很少哭闹,很是省心。姜奶奶每天都是“乖孙”这么叫着,恨不能把孩子疼到心眼里去,比兰欣这当妈的还要上心些。
现在牛牛就是两家的开心果,谁见了都要逗逗他。两个舅舅每次举着他悠悠,他都不害怕,还高兴地直乐。沈妈第一次见到沈二哥做这“危险”的动作时,生怕儿子手上没个轻重,伤了孩子,赶紧把孩子接手了。
“小孩子骨头软,你别没个数把孩子弄脱臼了,伤了孩子,看我饶不了你!”沈妈吓得斥责沈二哥。
这边无知的小儿压根就不知道咋回事,也许他还认为大人逗他玩呢,挥舞着胳膊就要外婆抱。
沈二哥嘿嘿直笑,一句话都没敢多说。他自是知道这小子现在就是家里的宝,一家人都宠着护着,恨不能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
也就是孩子小,啥也不懂,看不出娇惯了毛病来。兰欣生怕惯出个皮孩子来,每次都劝着老人家不能太宠孩子。男孩子吗,就得泼辣点,但是不能任性。穷养儿子,富养闺女。就是希望男孩子长大了能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凭自己也能创下家业,成就一番事业。闺女么,娇养着,除了礼仪品德这些内秀的东西,得好吃好喝好衣好车伺候着,长大了千万别被不知深浅的臭小子拐跑了。
☆、61更新
阳春三月,春姑娘悄悄返回了,给山川大地抹画上淡淡地绿意。田野里,冬雪早已融化,渗入泥土里,化成了庄稼的养料。青幽幽的麦苗一片一片,框在整齐的田地中,跟随着春风发出簌簌的声音,像是在欢快地歌唱: